“被串標壓價了所以心情不好？”
陸雨涵淺笑問道。
陳銘并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一直默默地看著她的側臉。
沒有聽到陳銘的回答，陸雨涵扭頭看了一眼：“干嘛這么色瞇瞇的看著我，沒見過美女啊？”
“我在想，你好像總是能知道我的一切，難不成我身邊有人給你當密探？”
“如今你也算是個名人了，我在報紙上都看到過你的消息，哪里需要什么密探。”
陳銘知道她說的是前陣子滬市的采訪，那段時間自己確實小火了一把。
“你不是離開滬市了嘛，怎么還能看到滬市的報紙？難不成你暗戀我，一直偷偷關注我的消息？”
陸雨涵白了他一眼，停好車。
“走吧，這兒可是燕京最好的酒店之一，姐姐帶你來見見世面。”
陳銘跟著陸雨涵走進電梯，走在她身邊，陳銘才發現，幾個月不見陸雨涵好像又瘦了些。
“我怎么感覺你又瘦了，身上一點肉都沒了，難道是吃不飽嗎？”
本來是很正常的一句話，卻被陸雨涵狠狠地瞪了一眼：“我身上有沒有肉你倒是清楚的很！”
當然清楚了…
陳銘心里是這么想的，但他當然不敢說出來。
兩人走進一個小包間，點了幾道菜，陳銘看了一眼桌上的紅酒，向服務員問道：“有沒有白酒？”
“有茅臺和五糧液。”
“五糧液吧，先上一瓶！”
陸雨涵笑道：“怎么，打擊很大？想借酒消愁？”
“借酒消愁是真的，反正有你在，不用怕喝醉了沒人管睡大街。”
陳銘確實想把自己灌醉，雖然陸雨涵的出現讓他的心情好了一些，沖淡了不少郁悶，但他還是不可抑制的會想起李麗，那個小女孩好像狠狠地給了他一個耳光，讓他知道有錢沒什么了不起的，有的事依然無法改變。
包廂門留了條縫，外面的嘈雜聲傳了進來，陳銘正準備站起來關門，陸雨涵的話卻讓他的動作停滯了。
“你不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嗎？”
陳銘一愣，仔細聽了聽，聲音應該是從隔壁傳開的，聽起來有好幾個人，正在討論什么開盤的話題。
“想不起來了？”陸雨涵看他一臉懵逼，笑道：“當初你可是一擲千金跟人家搶風頭呢，怎么這么快就忘了？”
陳銘這下想起來了，“范，范什么來著？”
“范明誠。”
“對，范明誠，你的追求者對吧？”
陸雨涵懶得理他，繼續專心吃飯，陳銘知道她帶自己來這里吃飯，又這么巧的遇到了范明誠，肯定有原因，便繼續認真聽了一會兒。
幾分鐘后，他終于明白了原來這次串標的幕后指使者正是范明誠！
知道了原委就不必再聽墻根了，陳銘起身關上包廂的門，端起酒杯朝陸雨涵示意：“謝謝！”
陸雨涵開了車，所以只能看著陳銘自己喝，“你有什么打算？”
“這次就這能這樣了，我又沒證據，就算去告他們也沒用，如果廢標的話反而授人以柄。”
陸雨涵輕輕點頭，問道：“那以后呢？”
“以后？大不了以后把燕京的廢品全拉到外地賣去，反正不能讓他們一直這么占我的便宜！”
陳銘干了一杯白酒，一陣熱流從喉嚨處灌下，不管是多貴的白酒都這么辣，怪不得現在喝白酒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
“你有沒有想過，那些大廠會因為各種原因去串標，但還有很多小廠，他們可不會有那么多顧慮。”
陳銘皺眉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多邀請一些小廠來招標？可是他們根本無法消化這么大的量啊，不然也不會不來投標了。”
“誰讓你一次就要賣一半，這不是直接把那些小廠子拒之門外了嘛！”
“你的意思是…”陳銘若有所思。
“我沒什么意思，該怎么做你自己決定，我只是提個建議罷了。”
陸雨涵看著陳銘，為這幾個月他身上巨大的變化而驚奇，剛認識時他還只是一家小小的廢品站的老板，手下只有三兩個員工，如今儼然成為了一個真正的企業家，甚至還能稱之為慈善家。
“謝謝你！”
陳銘想通了陸雨涵的意思，誠心感謝道。
陳銘在陸雨涵面前總是覺得很輕松，一杯又一杯的喝著，一邊喝一邊把李麗的事情也告訴了她，這種事陸雨涵自然也沒辦法，畢竟人死不能復生，只能安慰。
陳銘又醉了。
不知道為什么，他跟陸雨涵在一起的時候好像特別容易卸下心防，聽著他滔滔不絕的講述著這幾個月的經歷，陸雨涵耐心的傾聽著，眼神溫柔。
第二天。
陳銘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昨天他喝的其實并不算太多，只不過因為李麗的事情導致心情極度郁悶，所以才會醉的那么快。
他理了理心里的想法，給高雪打了個電話，讓她修改招標公告，將下次招標的數量減少，并且主要邀請那些小工廠來參與，那些大廠想串標壓價無所謂，讓他們壓好了，反正不可能所有的工廠都聽他們的。
招標還是要繼續進行，不過今后燕京的絕大多數廢品都運往外地銷售，這里就由著他們折騰去吧！
李麗的事情讓他對郭旭雅的情況也極為掛念，本想打個電話問問，但想了想還是決定要親自去一趟。
下午，陳銘就坐上了飛往寧省的航班，對于范明誠，他現在還沒想到什么反擊的好辦法，對方是做房地產的，自己完全沒接觸過這個行業，房價也不是自己能夠影響的，所以先讓他蹦噠去吧，反正就是損失點錢而已。
下飛機后，陳銘直接在機場附近租了輛車，他現在是一分鐘都不想拖，只想用最快的方式趕到醫院。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郭旭雅的母親竟然并不在醫院！
據上次見過的那位醫生說，郭旭雅壓根就沒有送母親過來！
帶著滿腹的疑問，陳銘又開車來到了郭旭雅家里，門沒鎖，屋子里黑漆漆的，陳銘敲了敲門，沒有得到回應，只好推開門小心的走了進去。
一進門他就聞到一股隱隱的怪味兒。
郭旭雅不在，而她的母親則躺在床上，身上蓋著破舊的棉被。
這位老人早已死去多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