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大明不負卿  第340章 截然相反的態度

類別: 歷史 | 架空歷史 | 不負大明不負卿 | 十光   作者:十光  書名:不負大明不負卿  更新時間:2020-05-15
 
對于朱翊镠的秘密出走,萬歷皇帝生氣歸生氣,但在李太后面前,他還是既老實又規矩,不敢怎么樣。

所以李太后找他談話時,并沒有冷場或發生不愉快。

朱翊镠寫給他的信他也看了。

因為給他的信與李太后的信是分開的,加上又有火漆封印著,萬歷皇帝也就沒有將信交給李太后過目。

當然李太后的信也沒有給他過目。

談話沒有涉及到朱翊镠“身遭不測”的話題,李太后覺得不合適。

一來兩個都是自己兒子,二來也不能這樣揣摩、懷疑。

萬歷皇帝顯得很大度,無論李太后說什么,他都表示理解、認可,一個勁兒地點頭,還明言當時不過一時之氣。事后一想,過去也就過去了。

李太后頗感欣慰。

談話中肯定繞不開一個核心問題:為什么朱翊镠堅決選擇秘密離京?

李太后給出了不忍離別的理由,同時還指出皇子即將降臨,朱翊镠不愿牽動朝臣為他勞心勞力……如是這般說,反正萬歷皇帝都表示理解。

李太后原本以為將會是一場艱難的談話,沒想到風輕云淡地過去了。

風輕云淡得都有點兒不正常。

李太后倒是沒覺得什么,萬歷皇帝的態度越好,她越高興。

然而,事后與馮保談及此情時,馮保卻高度警惕起來。

但他也沒有對李太后明言,之前若非李太后緊緊逼問,他也不會拋出“身遭不測”或“危險”之類敏感的話題。

既然意識到了,馮保就不會只是想想,反正在京外的活動相比較而言,要比在京城里似乎還要方便穩妥一些。

他想著四個人離京,只有陽康年紀稍大點,可以說其他三個都還是孩子。

可陽康是奴才命,奴才慣了的人無論做什么必定缺乏主子思維,萬一途中真的遇到什么不測,他真不敢想象幾個孩子該如何應付。

盡管萬歷皇帝已經依了李太后的懿旨,詔告天下保護朱翊镠,不讓他受到任何滋擾,可那只是明面上的東西,約束力自然也僅僅限于臺面上,背地里干什么誰能管得著?

不然大明一朝皇室就不會有那么多的冤假無頭案了。

因此,馮保還是高度警惕。

畢竟,萬歷皇帝的“敏感”與“陰狠”他是見識過的。

敏感不用說了,萬歷皇帝是個非常敏感的人。

萬歷皇帝也有陰狠的一面,當初張誠不明不白的死去,馮保就感覺到了,只是沒人敢隨便議及。

作為陪伴萬歷皇帝二十年的“大伴”,馮保自以為這點還是看得挺準的。

萬歷皇帝在李太后面前乖順,并不代表在其他人面前也這樣。

很明顯的一個例子:萬歷皇帝惱怒地將申聰和那馬夫抓起來還沒有放。

的確,申時行為此事很著急。

事情都已經過去一天了,既沒有見到萬歷皇帝放人,也沒接到萬歷皇帝談話的口諭。

申時行只得硬著頭皮,主動去找萬歷皇帝了。

這事兒也只有去找萬歷皇帝,他不開口,錦衣衛誰敢放人?總不能去麻煩李太后吧?

覲見的地點在東暖閣。

萬歷皇帝倒是很痛快地接見了申時行,然而態度卻異常的冷漠。

見到申時行時,萬歷皇帝冷著臉。

顯然還在氣頭上。

可這事兒躲不過,申時行也不轉彎抹角直承其事:“陛下,安排潞王爺離京是微臣所為,與管家和馬夫無關,還望陛下開恩,放過他們。”

萬歷皇帝鼻子里輕“哼”一聲,以責備的口吻道:“朕正要想問申先生呢,申先生為什么要幫助皇弟?”

申時行鎮定地回道:“不瞞陛下,潞王爺曾經也是幫過微臣的。”

“此情朕知道,皇弟曾經暗中扶植申先生擔任臨時代理首輔,并將次輔張四維擠走,后來張先生離世,又是皇弟建議由申先生接任首輔。朕知道申先生欠皇弟很大的人情。可人情歸人情,申先生難道不覺得這么大的事,需要提前知會朕一聲嗎?是不是在你們心目中,朕這個皇帝可有可無?”

萬歷皇帝陰沉著臉,全程幾近于責斥,同為朱翊镠一事,但與李太后談話時的態度截然不同。

申時行忙道:“陛下誤會了……”

“誤會什么?這次你做的事就是沒有將朕放在眼里。”

“請陛下責罰!”見萬歷皇帝臉色不好看,申時行也沒打算爭辯。他的性子本就隨和,不喜歡與人爭。

“申先生明知朕不會因為此事懲罰你的,朕只是生氣你們為什么一個個都喜歡背著朕行事呢?張先生過世了,難道你們還想將朕架空了不成?”

申時行汗顏,忙跪下,說道:“陛下言重了!微臣從未這樣想過。”

“申先生是沒想過,之前張先生肯定也沒有想過,可事實上呢?”

“……”申時行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當然清楚,座主張居正被許多人暗地里稱為“攝政王”。無論承認與否,事實上就是:張居正在擔任首輔期間,權力比萬歷皇帝大。因為朝臣都知道一點,萬歷皇帝點頭了不一定有用,只有張居正點頭了才叫行。

萬歷皇帝當然清楚自己的處境,不然也不會前兩年在李太后面前提出想要親政的想法。頭上頂著三座大山,萬歷皇帝如何不知?

此刻在申時行面前說出這番話,明確表示:現在張先生去世了,你們休想再架空我這個皇帝。

讓申時行還能怎么去辯解?雖然他從未想過要架空萬歷皇帝,但這件事本來就是背著萬歷皇帝做的啊!

申時行捫心自問:如果萬歷皇帝足夠威嚴,人人見了猶如驚弓之鳥,那他的確不敢護送朱翊镠秘密出京。

所以,被萬歷皇帝責斥時,申時行只能低著頭無言以對。

而且,他非常確定一點:即便沒有這次朱翊镠的事件,萬歷皇帝也會找其它借口對他提出警示。

因為萬歷皇帝要親政,要威權,不會再讓人架空的,朱翊镠秘密離京事件只是剛好趕上了時候,給萬歷皇帝一個發威的機會而已。

這次,萬歷皇帝顯然占據著絕對上風,以幾乎碾壓的姿態。他冷“哼”一聲道:“申先生無話可說了吧?”

“請陛下責罰!”申時行不知道說什么好,唯有請求懲罰。

“朕說了,不會懲罰你。只想提醒申先生,以后只要不是私事,無論申先生做什么,希望你心中想著朕這個皇帝,朕不是擺設。”

“微臣明白!”

“申先生明白就好,朕會吩咐錦衣衛馬上放人的。你平身吧。”

“謝主隆恩!”

申時行爬起來,因為有“過”在先,讓他出了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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