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時期因較長時間天下太平,除了偶爾發生邊界地區沖突外,各地府兵除了練兵,駐防外,也沒多大用場,閑著的時侯多。
刑部尚書也不愿把這類事上奏到皇帝那兒,因為這樣的事,說小,久拖不決;說大,不過是幾個毛賊,還達不到驚動女皇的地步吧?
來俊臣則只會搞官場爭斗,想得最多的是個人得失,如何保住官位等等,這類事,他更不愿讓武則天知道。
所以,二人私下協商,最后決定由刑部尚書直接找兵部尚書,請他派些府兵護送兩個案犯回京師大牢。
“這樣怎么行?”兵部尚書一聽,覺得為這么兩個普普通通的案犯象大人物一樣派兵去護送,不成體統。
“主要是那個地帶不太安寧。”刑部尚書就把江南道按察使的加急公函從袖袋里抽出來給兵部尚書看。
“真有這樣的奇事么?”兵部尚書看罷司馬聰的信,倒是被其夸大其實的言辭震住了:“天外來客?我怎么沒聽說過?”
自然啦,天外來客,按今天的說法,也就是“外星人”。外星人,別說唐朝人,就是對今天的人,也是待解之謎。
今天的人,根據自身的科技發達的水準,認為是從地外天體上過來的,威力無比的人類,甚至是機器人,變形金鋼。
那唐朝人呢?根據他們的當時的水平,也就認為那是天庭里的神仙因犯錯而被玉皇大帝貶為凡人,下凡后過不慣凡間生活而聚眾滋事。
兵部尚書作為唐代人,雖然是通過科舉考試攀上官場高處的官爺,能文能武,但其對自然的理解,按今天的水平,不過也是幼兒級水平。自然也是除了好奇,就是驚恐。
“兵部隨便派些府兵做做樣子,嚇唬那些毛賊就行了。”刑部尚書笑了,他之這樣說,也算是一種激將法。
那些人是毛賊嗎?
兵部尚書雖說也算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但眼前的這些,叫什么陣勢呢?他沒經歷過。
“按理,我們去追剿那些下凡貶神,與他們布陣開戰才對。”兵部尚書面露難色,把那封信翻來覆去地再看幾遍:“僅僅為兩個普普通通的案犯派大兵護駕,真是天方夜譚。”
“你沒見連道府按察使都如此重視了么?”刑部尚書煞有介事地說:“人家可是朝庭三品官哪。”
“那他為什么不直接上奏武皇,由皇上定奪呢?”兵部尚書不解地問。
“可能是他考慮這事小,卻驚動地方;大,卻只有十幾個飛賊吧?”刑部尚書繼續施展其激將法:“這種事,雖說案情重大,但也屬不登大雅之堂的規格,不便上奏到武皇前。”
“也是呀,”兵部尚書點點頭。
“所以,我才來求你的。”刑部尚書笑著說:“你是嫌他們是不經打的毛賊,用不著派大兵去打吧?可別看他們人數少,但他們威力無窮,連堂堂的四品大將崔劍鋒都敗在他們手下呢?”
“你提那個崔劍鋒干什么?”兵部尚書輕蔑地撇了撇嘴:“他哪里是打仗的料啊。他除了披一張神探的外衣,對運兵布陣一竅不通。”
“是啊。”刑部尚書趕緊隨和道:“大理寺聽狄國老的話,把如此厲害的天神之兵當成小打小鬧的小毛賊,派探案人員充大將,實在不懂行兵布陣哪。這樣哪有不敗之理?”
“那好吧。”兵部尚書想了想說:“我馬上令駐守江南道南部的寧遠將軍范振東派兵護送你們的押解犯人的衙役到洛陽。”
“好,”刑部尚書心里暗喜,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也忘不了再給兵部尚書戴高帽:“有你這樣運兵如神的大將幫助我們,那些小打小鬧的毛賊可能聞風喪膽,別說攔路劫囚,恐怕一聽你派的大軍之名,就逃之遙遙了。”
“好,好。”兵部尚書心里很是舒服:“那我讓范將軍多派些府兵,浩浩蕩蕩,威震江南。”
“將軍之言,感人肺腑。這樣讓那些貶神之徒嚇破膽,肯定不敢靠近。”刑部尚書隨和著。
“哦。”兵部尚書不知想了什么,突然改口:“不,不,”。
“什么了?”
“不能派大兵護送。”兵部尚書搖搖頭。
“為什么呀。”刑部尚書臉上的笑容立即凍住了。
“如我們派大兵護送,毛賊就不敢來搔擾我們了,那我們動用這么多兵力,只為嚇唬他們而去了么?”
“嚇嚇他們就達到目的,不是很好嗎?”刑部尚書不解地說。
“這個,”兵部尚書雖與刑部尚書同一級別,但皇上都偏重兵部,因而刑部尚書也不敢在其前而平視。所以,兵部尚書的架子仍ting高的:“你們就不懂了。我們派兵的目的,不應只是嚇唬他們,而是為了消滅他們,讓一方平安。”
“對,對。”刑部尚書忙迎合。
“所以,我想采取用少量的兵護送,大量的兵悄悄跟隨。一旦這些毛賊襲擊你們的人員,我們就立即讓大軍向前合圍,全部殲滅。”兵部尚書對自己的高明之見很是陶醉。
“高,高。”刑部尚書的懸上的心終于降下去了。又舒了一次長長的口氣。
要明白,他派了兩批人馬,卻都未把那些案犯捉拿歸案。萬一這些案犯把事情鬧大,他這刑部尚書有可能被武皇認為無能之輩,隨時有可能罷黜官職,流放邊陲,甚至被捕斬首。
現在讓這個自負的家伙去對付那些天賊,不管勝敗,都有助于自己逃避責任。
原因很簡單,這事如自己解決不了,一旦武皇知道,就認為自己無能,會另選一個人代替自己去查辦。那對自己有什么好處呢?但如兵部尚書去辦,那么,就算敗了,也能說明這些與自己無關。因為,連唐兵都有無法壓制的叛亂,刑部偵緝人員能對付得了么?這不是自然明了的事么?
反正,兵部尚書已入套,事后其成敗死活都與自己無關了。
這么想著,他回去后與來俊臣一起到一家酒樓,又是飲酒,又是取笑,反正他們的目的已達到。
此時兵部尚書所寫的八百里加急公文,早已離開洛陽,隨著呼哧呼哧的信馬的喘氣聲與信使的加鞭催馬的吆喝聲,箭一般地飛向江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