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魏康順的嫉妒心理如此強,邱思遠百思不解。他雖是上一輪地球文明晚期的人類,那時雖然也存在男女間的談情說愛,但隨著基因技術的不斷突破,無性生殖逐步取代了有性生殖。男女間的談戀說受,男婚女嫁之類如日薄西山,男女間的爭風吃醋也成當年的人類的淡化的記憶。
不過,他也沒時間多想,見魏康順他們二人走了,他也就回到生物信息復制室,聯系相關人員,辦理韓風英等人的的生物標本的復制復活事宜。
“這些人復活后他們的思維也能恢復如初么?”想著魏康順剛才的爭風吃醋的舉止,邱思遠也開始怛心如他們夫妻二人不能以前一樣生活的話,可能引發諸多麻煩。所以問遠程復制人員。
“這不好說。”柯伊伯生物信息復制中心的一個頭大身小,面色灰褐的柯伊伯人說。
“我希望你把這個人復制得與她生前的容貌與想法一模一樣,因他的男人希望她恢復如初。”
“這個難能如愿。”那小矮人攤開手,擺出無何奈何的樣子:“雖然你們提供的標本很完整,讓其原來的思維也恢復過來。但也難保證她的所有記憶都能做到與原來一模一樣。”
“你的意思,也就是說,可以做得容貌一模一樣,但思維卻難做到恢復如初?”
“是的。”那小灰人面無表情:“這就象一葉知秋一樣。人體上取來的一小塊組織,并不是帶著其全部組織密碼,但能與其同一類型的組織對號入座,所以,能用與其對應的組織模型做出與其一模一樣的人。”
“那其思維呢?”邱思遠問:“沒有對號入座地模型么?”
“當然有。”小灰人點了一下頭:“一葉知千秋。人體組織的生物信息,都有他的同一類型的模型,通過模型可以做出一模一樣的人。同理,人的思維,也就是通過人的神經末梢,在人體各器官組織間放射為感覺、運動神經活動,總會留下其某些特點,而這些特點,也有他的同一類型的集合,同樣可以復制出一模一樣的思維。”
“這不就行了么?”邱思遠想了想,說:“只要把這個標本的思維也做得一模一樣,讓她復活后見到其丈夫后能認出并和以前一樣快樂地生活就行了。”
“恰恰就是你提到的這一點不太好做。”小灰人仍面無表情。
這里還的向讀者費點口舌說明一點:為什么柯伊伯人面無表情呢?大家知道人的臉上都帶著各自的不同特點,但表情則有一個共同點,也就是某些感情的集合。這種集合,也是人類獨有,人自讀懂。
但動物就不同了,我們雖然某些與人類的關系密切的動物頭上,也能看出某此類似于人的表情的特征,但它與人臉的表情是兩碼事,是人自己用自己的心理去解讀,去誤解罷了。這也是犬類,貓類動物為什么討人喜歡的原因。
動物也有表情,這也與人類語言一樣,傳遞著某種信息。喜怒哀樂,是對人類語言的一種無聲的補充,可視化的語言。
可視化的語言,明白了吧?既然是語言,那自然存在相互間難溝通的障礙。
這個小灰人面無表情,只因他們的可視化語言,你看不懂,說不清而已。
他們也是有表情的,面無表情,只是地球人的錯覺,看不出他們臉部“語言”。
“不太好做?為什么?”邱思遠不解:“同類思維的模型不是一樣么,復活后不就恢復了原來的記憶了么?”
“問題就在這里。”小灰人用檢驗設備分析著標本,頭也不回地邊看邊說:“我們做出來的思維雖說帶著某一類型思維的特點,但對于記憶而言,則就象一張空白磁帶一樣,需要用外界的事物喚醒其消失的記憶。這一點短期內是做不到的。”
“原來是這樣呀。”邱思遠很是失望:“那樣,他們夫妻二人就難團圓了。”
“我看也不能完全這么認為。”
“為什么?”
“我剛才不是說思維也有固定的類型么?”小灰人仍查看其跟前的顯示器上的標本數據,頭也不抬地說。
“是呀。”
“那這個死者生新很喜歡她的丈夫吧?”
“對。”
“那不就說明了問題了么?”
“什么意思呀?”邱思遠不解地問。
“那男人是死者所在的這一思維型所喜歡的類型,所以,她看到自己的丈夫后,也應表現出喜歡的。”
“是嘛,”邱思遠倒是輕松了許多:“那好辦。”
不一會,那小灰人打開其復制箱蓋,讓已完成復活的韓秀英叫了出來。
“這是哪兒呀?”韓秀英疑惑地看著陌生的環境。
小灰人不懂其語,只是示意她從箱子里出來。等她走出來后向邱思遠指了指,說:“有話你跟他說。”(邱思遠聽懂。)
“哎呀,”韓秀英這才注意起其跟前的面目可憎的小灰人:“鬼!”
“別怕。”邱思遠笑著向韓秀英擺擺手:“他不是鬼,而是你救命之恩人。”
“我不信。我這是在哪里?”韓秀英仍恐懼地看著眼前的小灰人,對著邱思遠搖搖頭。
“一時說不清。”邱思遠仍笑著說:“等一會魏康順見了你,讓他告訴你吧。”
“魏康順是誰?”韓秀英仍疑惑不解地問。
“是你丈夫呀?不認識?”
“不認識。”韓秀英搖搖頭。
“哦,”邱思遠剛才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深感失望。
“那好吧。”他轉向小灰人說:“你把她用快子傳物箱發過來吧。也請盡快用其余的三個死者的標本,把他們也復活過來。”
“好吧。”小灰人轉身打開一邊的快子傳物箱的門,示意韓秀英進去。
“干什么?”韓秀英恐懼地看著眼前的小灰人,不肯進去。
“別怕,他讓你進入那個箱子,來我這里。”
“我自己去。”說著,韓秀英就轉過身走向邱思遠坐著的那個房間。結果她碰到了厚“玻璃”(大型顯示壁),把鼻子撞出了血。
“用這擦擦。”小黑人從上拿一片像面巾紙一樣的東西遞給韓秀英。
“你別過來。”韓秀英恐懼地一邊壓著流血的鼻子,一邊憤怒地指著小灰人厲聲說。
“哎,”邱思遠一怔,忙指著那個已開門的快子傳物箱:“你快跑進那個箱子里,快!”
韓秀英這才恐慌地順從地跑向那個開了門的箱子,一進去,還未站穩,其身子已落到了邱思遠身邊的箱子里。
小灰人順手把手中的紙巾投入箱子,示意邱思遠給韓秀英擦擦鼻血。
“他是誰呀。”韓秀英看著已坐回顯示器前,又開始下一個標本的分析與復制作業的小灰人問:“他的樣子太可怕了。”
“他是你的救命恩人。”邱思遠從傳物箱里取出小灰人傳過來的面巾紙遞給韓秀英,指著那個小灰人:“你應感謝人家才對。”
“我好好的,他怎么成了我的救命恩人了?”韓秀英瞪了一眼那個小灰人,憤憤地說。
“你以前被呂大柱殺死了,已入土多年了。我們把你帶到這兒,讓那個人把你喚醒了。”邱思遠說。
“呂大柱是誰?他為什么要殺我?”韓秀英不解地問。
“好了,現在說不清。一會讓魏康順給你說。你先向那位鞠躬,表示你的謝意。”
“好吧。”韓秀英雖不太樂意,但還是向前向那個小灰人俯身倒拜,按唐人的禮節向她的再生之恩人表達了感激之意。
“孫小剛。”邱思遠對著旁邊的小顯示屏喊道:“你來一下,把韓秀英帶走。”
不一會,孫小剛走過來,帶著韓秀英離開。
“先不要把他與魏康順或呂大柱見面,暫給他找一處房間住下。”他們離開前邱思遠吩咐孫小剛:“她現在不認識她的丈夫。”
“她沒有忘記自己的語言,舉止表情都正常,卻不認識自己的丈夫,這是為什么呢?”等孫小剛他們走后,邱思遠重新回到遠程復制復活室,問正在忙著復制下一個死者的小灰人問。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她的模樣與思維是一種類型的人,面部特征、語言、個性、喜好是這一類型的人的共性,是這種類型的人所共同的表現,所以不會忘記。但她原先的記憶則是她的個性,是他的生活記錄。我們一時難從其組織標本中尋找和分析其組織內的原前的思維活動的行蹤,所以一時難把她的當年的生活記錄恢復過來。”
“原來是這樣呀。”邱思遠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灰人沒再說什么,仍頭也不抬地檢查分析各種數據,忙著復制復活下一名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