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在耳邊呼嘯,皮劃艇劃破黑夜,艇竄出數條火線,朝著前方激射而去。
夜幕被火線劃破,隱約可以看到,前方幾十米外,同樣是一艘疾馳的皮劃艇,正不停地左右擺動,險之又險地躲過火線的侵襲。
“噠噠。”小張沉住氣瞄準了,打出了一個小點射。
一聲慘叫傳來,一個人影從前方那艘皮劃艇掉了下來,在地快速翻滾了幾圈,隨即掙扎著跪起來,端起手中的akm,瞄準后方急速靠近的皮劃艇。
“木皆!”小張驚呼一聲,同時打出去一梭子,可惜情急之下并沒有擊中目標。
“老板趴下!”木皆幾乎在同時吼道,手里急速調整風機轉向。
可惜由于速度實在太快,等皮劃艇好不容易調轉方向時,其側翼已經完全暴露在那人的槍口之下,雙方距離只有十幾米。
余光看到陳功已經趴伏在艇中,正在換彈匣的小張稍稍松了口氣,迅速抬起槍口鎖定目標,手指用力勾向扳機。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聲“嗷嗚”,一個身影突然從黑夜里飛躍而出,撲向地那人,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一口咬在了他持槍的手。
那人一聲慘叫,槍支落地,隨后便與這個突然殺出的身影撕打翻滾成一團。
僅僅十幾秒鐘后,戰斗便結束了,那人癱倒在地,再無聲息。
此時皮劃艇已經停下,在強光手電的照射下,眾人看清了那個身影的真容。
這是一只身長近兩米的野狼,雄壯得就像一頭小牛犢子!
它取得了勝利,卻并沒有逃離,而是一動不動站在燈光中,幽綠色的雙眸靜靜地看著他們。
“先生,這,這是一只西伯利亞苔原狼。”薩沙小聲說。
“老板?”小張挑了挑瞄準這條野狼的槍口,詢問地看了眼陳功。
“把燈光挪開,讓它走!”陳功毫不猶豫道。
夏爾把手電光轉到地那人身。
眾人密切注意著那只野狼的動向。
它又在那里站了幾秒,隨后轉過身體,一瘸一拐地朝著黑夜深處走去。
“它受傷了。”夏爾的手電照射到它經過的地面,那里有一條明顯的血線。
“這么大一只,它應該就是那只第一個嚎叫的頭狼!”薩沙肯定地說。
“不管它了。”陳功指指那個躺著的人,“去檢查下。”
小張端著槍跳下皮劃艇,謹慎地走了過去,經過一番仔細檢查后,確認了結果。
還沒等陳功發話,薩沙就迫不及待地跑了過去,看了一眼那人,大叫道:“是他,達魯,化成灰我都認得!”
他彎下腰長久地凝視著那人的臉,身體微微顫抖。
陳功很理解他此時的表現,示意其他人先別打擾他。
此前在戰斗組隊員們出發后,陳功聽到了一段悲傷的往事:
那個被達魯殺死的猛犸象牙獵人首領,有個唯一的妹妹,恰好是薩沙的戀人,在哥哥莫名失蹤后,妹妹生了一場大病,最后香消玉殞,這成了薩沙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痛。
他甚至向陳功坦白,他之所以成為職業撮客,就是想通過這個職業,來結識有能力的外來者,希望可以借助外來者的手,來調查真相,甚至完成復仇。
薩沙終于直起身子,踩著沉重的步子,走到陳功面前,把右手放在胸前,朝著他深深彎下腰,“先生,感謝您,還有您英勇的手下。”
“不用多謝,這也是碰巧。”陳功擺擺手,示意小張盡快處理現場,然后在皮劃艇躺下來,靜靜看著黑暗的天空,懷念著那被遮擋住的星星,月亮,還有人…
衛星電話忽然響了,他接了起來。
“老板,聽到您那邊槍聲停了,應該沒事了吧?”許達明問道。
“嗯,剛結束,差不多還要一刻鐘,我們就可以回來了。”陳功無力地說。
“老板,您累了?”許達明敏感地察覺到了。
“沒有,就是有些心累。”陳功苦笑道。
“想要安逸地活在這個世界,總免不了應付各種麻煩,以您的情況,更是難免…”許達明柔和地勸慰道。
“達明,我知道的,謝謝。你那邊好好處理,然后再仔細檢查一下,別有什么疏漏,我們等會見。”陳功掛了電話。
幾分鐘后,皮劃艇再次啟動,離開了這里,留下了一片平靜的黑暗,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
唯有一雙幽綠色的雙眸,緊盯著皮劃艇離去的方向。
皮劃艇回到那處戰斗打響的地方,許達明帶人迎了來,先關切地打量了陳功幾眼,這才說道:“老板,除了那幾個人,現場還有十幾只野狼的尸體,要怎么處理?”
此時的陳功已不在意這些小錢,揮揮手道:“總算是幫我們打了頭陣,找地方也埋了吧。”
許達明示意小張等人去做事,湊到陳功邊,小聲說:“老板,我們在他們的帳篷里發現了一只母狼的尸體,它還在哺乳期,或許這就是狼群圍攻他們的原因。”
“這樣啊…”陳功沉默片刻,吩咐道:“把它單獨埋了吧。”
一切忙好后,已經凌晨3點了,眾人就在這里稍事休息,準備等天亮了,再仔細檢查一遍現場,最大程度地抹去所有痕跡。
“老板,那只頭狼來了!”迷迷糊糊中,陳功突然聽到夏爾的呼喚,猛地睜開眼。
走出帳篷,東方既白。
順著夏爾所指的方向,他看到營地外不遠處,昨夜那只頭狼正步履蹣跚地走著,身下拖著一道粗粗的血痕。
幾名隊員拿著槍瞄準了它,小張不停地輕聲說著:“先不開槍,保持警戒!”
陳功這時方才看清,這只頭狼身的皮毛完全不同于普通狼的灰黑色,而是淡紫色。
“紫狼,紫狼!”趕到他身邊的薩沙一臉震驚地呢喃,“先生,這是傳說中西伯利亞苔原狼的王者才有的皮毛顏色!”
“紫色狼皮一定很值錢吧?”樂閑塵湊來問道。
“紫狼是天神的護法座駕,殺死紫狼者必遭天譴!”薩沙氣呼呼說。
樂閑塵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只紫狼停下,忽然一拍大腿,“看來,我們昨晚埋葬的那只母狼也是紫狼,那幫混蛋不就遭了天譴嘛。”
那只紫狼停下來,低下頭,輕輕拱了拱那處地面。
“那里就是埋葬母狼的位置。”許達明幽幽說道。
眾人默然,這一刻,他們竟然感覺到了它的情緒:悲傷,依戀…
幾分鐘后,那只紫狼抬起頭,遠遠地看了眾人一眼,隨后便向遠處慢慢走去。
在離營地大約一公里的地方,它停了下來,低下頭叼起什么,然后又轉身朝營地走來。
夏爾一直拿著望遠鏡跟蹤著它,此時驚叫道:“天啊,是一只小狼!”
紫狼艱難地朝營地走來,步履越來越慢,它身下的血痕也越來越粗。
陳功忽然大步走了出去,朝它迎了去,其他人面面相覷,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在營地外,陳功小跑著來到了紫狼面前。
紫狼昂起腦袋,深深看了他一眼。
陳功覺得,此時它不是一只狼,而是與自己同樣的智慧生命,它的眼神,自己似乎能看懂。
他重重點頭。
紫狼也對他重重點頭,然后把嘴里叼著的小狼放到地面,拱了拱,便朝旁邊走去,只走出了幾步,就倒下了。
陳功彎腰小心地抱起小狼,幾步走到紫狼身邊,看到它睜大的雙眼,正無力地看著前方。
那里,正是那只母狼所埋葬的位置。
那兩汪幽綠色中,一種叫做生命的色彩,正迅速黯淡下去。
“小劉!快看看它!”陳功咆哮了。
他懷中還緊閉雙眼的小狼,此時突然不安地扭動著身體,發出低聲的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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