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谷中。
被清理出來的一處空地上,滿滿趴著酣睡,陳功坐在它身邊,不遠就是那道裂縫。
裂縫長不到一米,寬不過半米,其實挺難掉下去的,除非特別倒霉,走路姿勢正好對上。
而他,就是那個特別倒霉的人。
然而他又是極其幸運的,雖然掉了下去,卻沒有出大意外,反而還因禍得福,找到了失落的高爾察克黃金。
但20噸和總數200噸相比,只是個零頭而已,幾乎所有人對此都不是很滿意。
這不,除了夏爾以及承擔醫護責任的小劉留在上面陪他,其他人都去了下面忙乎。
他們中一部分人帶著新制作的木箱,把那些金條整理裝箱,另外有人拿著金屬探測器,駕駛皮劃艇沿著暗河繼續尋找其他黃金。
對于手下們注定不會有收獲的熱情行動,陳功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老板,那個被炸塌的出口就在半山腰上,已經被草木覆蓋住了,很難找到。”小劉從山上下來匯報。
陳功似乎沒有聽見,頭也沒抬,直盯著手里的手機。
小劉不解地看看夏爾,夏爾搖搖頭,張開嘴無聲地說了一個名字,小劉恍然大悟,知趣地不打擾陳功了。
“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陳功的手機里傳來這樣的回音。
他一回到地面上就撥打了岑可待的手機,到現在一個小時過去了,一直都是這個狀況。
他打電話去香江詢問何小云,她什么都不知道,又打電話咨詢航空公司,被告知之前的時間段內的確有兩個飛往俄羅斯的航班,但是他詢問具體的旅客信息,對方就不予透露了。
“她到底坐了哪個航班呢?”陳功內心焦躁,目光無神地看著那道裂縫。
現場悄然無聲。
手機忽然響了。
陳功手一哆嗦,差點把手機掉了,慌亂地拿起來一看,頓時很失望,隨即又生起希望,接了起來。
“何署長!”
“陳先生,我找朋友幫你查了下,岑小姐乘坐了飛往京城的航班,差不多快落地了。”何佩雯慢條斯理的聲音傳來。
“何署長,太感謝你了!”陳功激動道。
“她急著往國內跑,難道和你有關?你是不是在俄羅斯出了什么事?”
“沒什么事,我這邊很好啊。”
“那就好,聽說你在那邊收獲不錯,等你回來了,我等著參加你的專場拍賣呢。”
“其實不用我提醒,蘇富比也一定會給你發邀請函的!我這邊還有點事,就不和你多聊,再次謝謝你,再見!”
“希望我們下次見面不用這么客氣…”
何佩雯話音未落,陳功就掛掉了,急切地想要再次撥打岑可待的電話,一個電話這時打了進來。
是岑可待!
陳功立即接起來:“可待,是我!”
“陳功!真的是你?”岑可待驚叫道,“你,你沒事?”
“真的是我,我沒事。”陳功笑道。
對面好久都沒有聲音。
“可待?”陳功輕聲問道,忽然隱約聽到了低低的啜泣聲,慌忙說:“可待,我沒事,一點事都沒有呢!”
“陳功…”一聲飽含著無限哀怨與驚喜的低吟,隨后又是一陣沉默。
陳功的心突然劇烈地疼痛起來,低沉道:“抱歉,讓你擔心了。”
“你真的沒有受傷?許先生說你是掉下了地下河,他們怎么找到你的?”岑可待急切地問。
陳功就減油少醋地說了一番,總之他此時毫發無傷,生龍活虎。
“你,你沒事就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岑可待終于,“感謝老天爺!”
“你在京城?”
“嗯,我在京城機場。”
“那,那…”陳功想讓她回去,可又說不出口。
“我買了來烏蘭烏德的機票,馬上就要登機了。”岑可待小聲說,“我想過來,我想馬上看到你,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小心些,一落地就聯系我,我派人來接你。”陳功的心微微顫動,用極輕柔的聲音說道。
掛了電話,他直了下腰,仿佛剛剛看見小劉似的,問道:“回來了啊,山坡上的出口什么情況?”
小劉苦笑道:“早就長滿了草木,如果不是刻意尋找,很難發現和其他地方有什么區別。”
“那就好,也省得我們去掩飾了。”陳功點點頭,看向那道裂縫,“等完事了,這里也要堵住,盡量不能讓別人再發現。”
小劉和夏爾都點頭認同,
“對了,烏蘭烏德!”陳功猛地一拍大腿,“快拿地圖來,我們要怎么樣才能盡快趕到烏蘭烏德啊?”
“老板,這里到烏蘭烏德的直線距離超過800公里,哪怕是坐直升機,我們也沒辦法在岑小姐降落前到達的。”夏爾把地圖展開在他面前,幽幽說道。
“額…暈。”陳功看了眼地圖,拍了拍自己額頭,隨后又滿懷期待地看向裂縫,“也不知道閑塵那邊有沒有發現?最好如我所愿…”
“老板。”許達明和小張先后爬了上來,匯報說他們已經把黃金都重新裝好了箱。
“可惜我們轉遍了暗河的兩支,一直到了出山口,也沒有再發現黃金。”兩人滿是喜色的臉上同時露出一抹深深的遺憾。
“找不到也沒事,可能高爾察克當年就轉移了大部分呢,20噸就已經很不錯了!”陳功笑著說,“你們找到了暗河兩支的出山口?”
“是的,兩條支流分別有兩個出山口,都在西哈特阿林山南麓,不過相隔很遠。”許達明用鉛筆在地圖上做了標記,還大致把暗河也畫了出來。
“閑塵走的是這條大的支流吧?”陳功指著地圖問道。
“是的,考慮到實用性,我讓他走這條大的暗河下去。”許達明點頭道。
“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暗河最后到底流向何方?”陳功看著地圖上南方不遠的貝加爾湖,喃喃道。
“老板!”說曹操曹操到,樂閑塵從裂縫口冒出頭來,臉上得意洋洋,“我找到暗河通往哪里了,果然通往貝加爾湖!”
“太好了,快來地圖上標記出來!”陳功驚喜道。
樂閑塵爬上來,三步并作兩步走過來,在地圖上指劃著說道:“暗河出了西哈特阿林山南麓,往下游流了七八公里,就在這里匯入了這條河!”
他所指的是貝加爾湖北岸一條流入湖中的大河——上安加拉河。
和這條河流同名的下安加拉河是貝加爾湖中唯一的一條流出河流,在湖的西南邊流出,穿過本地首府伊爾庫茲克往西西伯利亞而去,最后匯入葉尼塞河。
“果然通貝加爾湖,這樣就方便多了。”陳功欣慰地笑了,手指著地圖,“既然知道了暗河的最終流向,我們可以研究接下來的運輸方案了。”
“暗河在這里流入上安加拉河…”他的手指沿著剛剛用鉛筆補畫出來的暗河移動,進入上安加拉河,然后進入貝加爾湖,接著一路南下,在湖的東南部進入另一條河流,逆流而上幾十公里,最后停下不動。
“或許我們可以通過水運走這條路線,最后在這里登陸,再通過西伯利亞鐵路進行轉運!”
眾人看向他最后所指位置,那里也是一座城市,而且是布里亞特自治州的首府,和伊爾庫茲克一起是貝加爾湖周邊最大的兩座城市。
“烏蘭烏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