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國邊境。
一行七人,五男一女正在趕路。
七人全都戴著霧隱村的護額。
為首一人面色蒼白,長著一樣辨識度極高的鯊魚臉,看起來就非常兇惡。
七人在密林中不斷的穿梭,一刻不停的趕路,他們要在天黑休息前盡快離開火之國境內。
由于火之國邊境線遼闊,霧隱的忍者們自然不能繞一個大圈避開,因為任務的時間上并不允許他們這么做。
但他們為了小心起見,也是盡量的在人跡罕至的地方趕路,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離開了火之國的腹地,很快就能趕到田之國了。
天色漸黑,等到最后一縷夕陽的余光消失的時候,一行七人正好避開了火之國邊境的暗哨,進入了田之國。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其實他們的行蹤一開始就已經暴露了,之所以到現在還沒動手,只是密切監視,就是因為木葉的忍者正在等待增援,只有活捉才能盡可能的套取情報。
畢竟雖然木葉的秘術都能從死人的頭顱中得到一些情報,但是畢竟不如從活人身上獲取。
不說通過搜查記憶,單單是酷刑,也不是每個忍者都能熬得住的。
入夜,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隊伍中一個身材富態的忍者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忍不住叫道:“不行了!我實在受不了了!有必要這么小心過頭嗎?
我們已經完全脫離了火之國境內,明明在腹地的時候都安然無事,現在離開了火之國還要繼續趕路嗎?
我們已經一天都沒有休息過了,再不休息,這要是真的遇到了敵人,還有力氣反抗嗎?”
此時,七人小隊中唯一的一位長相美麗的女忍者勸道:“各位不要這樣說,鬼鮫先生也是為了安全考慮。”
“那我們也是要休息的,如果真的遇到了敵人,不是有他拖延時間嗎?”
“不補充體力,就算有他拖延時間,我們等下也沒有體力跑得遠,到時候任務失敗了你負責嗎?”
隨著胖忍者的抱怨,另外四名男忍者也是隨聲附和了起來。
為首的鯊魚臉忍者突然停下了腳步,手中抓著一把一人高的長刀的刀鞘,回頭看著五人。
剛才為首的胖忍者看到他冷漠無情的眼神,心中一驚,還沒等到他說話,鯊魚臉忍者便對著五人道:
“原地休息,抓緊時間進食。”
說著,他直接從樹干上跳了下去,落地的時候動靜極小。
還留在樹干上的胖忍者面露不屑,也跳了下去。
五名男忍者一落地便一臉輕松的坐在草地上,直接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干糧和水吃喝了起來,沒有一點警惕性。
同時,他們看著鬼鮫小心翼翼的在四周布置陷阱,牽鋼絲繩,安置鈴鐺的行為,都是面色一哂。
真是神經緊張過度,他們暗號部執行這種任務都好幾次了,每次都是平安無事,哪用得著這么小心,在他們看來鬼鮫是實力不行,人長得丑,還怕死的要命。
現在忍界已經和平了,霧隱村雖然沒有與木葉簽訂同盟條約,但是自三戰后,雙方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
只有霧隱村的忍者主動挑事,木葉村才會被動防御。
現在他們就算被木葉的忍者發現了,難道對方還能對他們下手不成。
鬼鮫布置完陷阱后,靠在一顆大樹上稍作休息,他們并沒有吃東西,精神也沒有放松,他只是讓身體稍稍放松,精神還是高度集中的感受著周圍的動靜,一旦陷阱被觸動,他要立刻帶暗號部的人離開。
作為暗部忍者,鬼鮫從成為忍者那天起,生命中從除了任務,就沒有任何東西了。
他不愿意跟任何人扯上關系,也不想任何人來跟他親近,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只有服從上級的命令,像是機器一樣的活著。
有時候鬼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是不是還活著。
當然,他并不會經常思考這種事情,他也不想經常思考這種無聊的事情,因為找不出答案。
鬼鮫靠在樹干上,手還是緊緊地將長刀抱在胸口,看著進食完之后,接著月光悠閑打牌的五名暗號部忍者們,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自從四代水影決定開始清洗村子和國內的血跡忍者之后,霧隱村的血跡忍者幾乎是死傷殆盡,村子里也沒有多少精英了,就連執行重要任務的暗號部忍者都是這種素質,這要是前幾年,他們這種素質恐怕都沒有什么機會成為忍者,說起來他們還要感謝那個在下忍畢業考核中殺死所有同期的鬼人,否則這些人哪里能通過考試,還能進入暗部呢?
看著這樣的隊員,鬼鮫的心中隱隱有些擔憂,這種素質的暗部,真的能順利完成任務嗎?
就在鬼鮫稍稍有些出神的時候,隊伍中唯一的那位女忍者看著鬼鮫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他冷漠而敏感,非常排斥與他們交流。
作為一個成長在血霧之里,卻正好趕上村子廢除了下忍畢業的自相殘殺式考核的忍者,女忍者的心中還是向往美好的。
她看著孤零零坐在一旁的鬼鮫,終于忍不住走上前去搭話了,她的好奇心不斷的驅動著她。
女忍者來到鬼鮫的面前,微笑著提出了邀請,“干柿先生,坐過來一起吃飯吧。”
鬼鮫稍微愣了一下,執行了這么多次任務,面對他這種人,還是第一次有人邀請他坐在一起吃飯。
雖然心中感到有些意外,但他還是果斷的拒絕了。
鬼鮫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忍者,淡淡的道:“高野桑,請不要...和我套近乎。”
雖然是面無表情的拒絕,但還是習慣性說敬語呢,高野陽子心中一動,而且鬼鮫竟然能記住她的名字,這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此時,一旁接著月光興致勃勃的打著忍者牌的暗號部成員們忍不住叫道:
“喂!別管他了!他自己都這么說了!”
對面還沒吃夠的胖忍者一邊吃干糧,一邊諷刺道:“人家才看不上我們這些文縐縐的暗號部呢!
頭腦派和負責護衛的肉體派想來也聊不到一起去吧!”
“請不要這樣說!大家都在執行同一個任務,都是隊友,這跟部署無關吧?”高野陽子忍不住辯駁道。
隊友?
聽到了高野陽子口中吐出的這個詞,鬼鮫的心中微微有些觸動。
對他來說,隊友跟隊員是不一樣的。
從他進入暗部開始,他就只有隊員,并沒有隊友。
隊友這個詞對他來說是難以接受的。
因為為了任務,他會不擇手段,除了擊殺敵人,很多時候,他也是要對隊員下手的。
這種事情他也已經習慣了。
連鬼鮫自己也不記得了吧,也許是在忍者學校的時候,也許是還沒有上學的時候,他也曾想著努力變強,跟志同道合的同伴一起讓霧隱變得強大,遲早有一天會走向和平。
然而當他第一次將忍刀捅進隊友的身體里的時候,心里沒有他想象的那么難以接受,也許他早就在暗部各種骯臟的任務中習慣了欺騙和自相殘殺吧。
和平那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他已經不知道了,他只知道悶頭服從命令,這樣遲早有一天,村子會變得強大,只要完成的任務越多,也許離和平就更進一步吧。
想想村子里那個叫再不斬的后輩,也許他一開始也沒有想過將同期的學生全部殺死吧。
這次的任務對于鬼鮫來說,跟以往的任務沒有什么不同。
也許方式換了一種,但他的上司西瓜山河豚鬼下達的命令還是同樣的那句話:
“聽好了,鬼鮫,保護暗號部的人,完成任務。但是切記一點,絕對不可讓暗號部的忍者落入敵人的手中。
無論發生什么事情,你的任務都是死守暗號,你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吧。
反正這種事情你應該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嗎?鬼鮫也不知道,反正為了任務,他揮刀的時候,不會手軟,不管心里怎么想,只要完成任務就行了吧,自己的想法并不重要。
鬼鮫并不想把這些人當做隊友,他們只是為了完成任務的隊員,隨時可以殺死得到隊員。
沙沙...
突然,鬼鮫聽到了極為微弱的摩擦聲響。
再一看,布置的陷阱警戒鈴鐺雖然沒有響,但是苦無上的鋼絲繩卻是微微顫動了幾下,他的心中一沉。
鬼鮫抱著刀直接起身,眼角的余光下意識的瞟了高野陽子一眼,腳下的腳步不停,直接沉著臉走到了還在打牌的五名忍者沒面前。
“你...你想干什么?!”
還在吃東西的胖忍者嘴里咀嚼的動作一頓,臉色有些慌張的看著鬼鮫,以為他被說生氣了,準備動手。
鬼鮫冷聲道:“立刻出發!”
鈴鈴鈴~
此時,陷阱鈴鐺也響了。
周圍的忍者們也知道不好,立即起身出發。
林中。
七人快速趕路。
行進了大概十幾分鐘之后,眼看并沒有追兵和敵人,五名男忍者心中不禁有些抱怨。
剛才肯定是野生動物觸發了陷阱,鬼鮫這個家伙太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