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林南跟著顧春波出了考場。
“你現在準備一下，機票已經買好了，準備去燕京。”
顧春波看向林南，目光中顯得尤為熱切。
“去燕京？”
林南一下子沒有明白過來。
“沒錯！作協的李老師剛剛給我打的電話，這一次，全國性的現代詩比賽就要開始了，你之前寫的那兩首詩，在圈子里面引來了不小的熱議。”
顧春波點著頭，看向林南的眼神中，更顯得興奮：“所以，這一次李青老師很看重你，最關鍵的是，你要是可以拿下這個一等獎，就有機會直接保送去燕京大學文學系！”
“這對你來說，是一次極好的機會，把握住，一定要把握住！”
“那考試……”
林南看了眼那邊的考場，監考老師剛剛拿著卷子步入考場，開考的鈴聲響在耳畔，回蕩在整個走廊。
“考試對別人很重要，但是對你來說沒有那么重要。”
顧春波拍著林南的肩膀：“你得相信，你的未來絕對不可能只有高考這么一條路。”
“我們一中之所以讓很多的孩子努力，鼓勵他們不斷爭取更高更好的成績，不是因為高考真的可以決定他們的人生，只是因為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高考這么一條路。”
“但是你不一樣啊！林南同學，你在文學上的造詣，足以讓你逆天改命，足以讓你彎道超車，足以給你另一種更好地選擇！”
顧春波語重心長的開口，說到這里，他的話語聲又是一頓，這才壓低聲音，看向林南，嘿嘿一笑：“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讓二班的吳老師見鬼去吧。”
“他是不是屢次三番的確定你會參加考試？”
顧春波問著。
他見著林南點頭，隨后不屑的撇撇嘴：“這個吳老師以前好歹也算是骨干教師，但是這一次是真的栽了。”
“以前的他，只會去努力的提高自己班級學生的成績，從而正大光明的贏得喬老師班級，但是現在，他只想從你身上尋找突破點，真是失敗啊。”
顧春波一臉感慨：“雖然他的想法很不錯，你的存在，確實可以幫著拉掉一班不少平均分。”
林南聞言，看向顧春波：“老師，其實我這一段時間，也有努力的學習。”
“我知道我知道。”
顧春波點頭：“所以你覺得在一個平均分將近六百的一班里，你可以不拖后腿？”
林南張了張口，最后還是選擇沉默。
“放寬心放寬心，你要是沒什么好準備的，那我們現在就走了。”
顧春波笑了笑，帶著林南出了學校。
路上。
林南給老媽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一下這邊的事情。
“你去燕京，參加全國現代詩比賽？”
電話那頭的呂丹明顯是有點懵，緩了一會兒才開口：“那你可要努力了！”
“雖然媽媽不知道你到底寫了什么，居然可以拿到這樣的機會，可既然老師說你可以，那么就去試試！”
“萬一成功了呢？”
呂丹囑咐了好多。
林南一一答應。
掛了電話后，林南又給唐慧敏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情況。
唐慧敏也是一陣囑咐，同時告誡林南，要努力努力再努力。
“你要是可以拿下第一名，那么你就成了我們夏城第一中建校以來，第一個在現代詩上，取得榮譽的學生。”
“你的成就，簡直堪比盤古開天辟地！”
顧春波一路上都還處于極為亢奮的狀態下。
到了他這個快要退休的年齡上，已經很少有什么事情，可以讓他如此的激動和興奮。
“老師，你這話說的，我聽起來怪怪的，我有那么優秀的嗎？”
林南收起手機，坐在前去機場的車上，心情也是有點一言難盡。
難不成。
自己最后不是靠著鋼琴或者唱歌真正出名，反倒是靠著寫了幾首莫名其妙的現代詩，以作家的身份出名？
想想都有點怪。
“除了學習實在是不行之外，其他方面，還是比較優秀的。”
顧春波給了中肯的回應。
車子到了機場。
候機室里。
顧春波坐在那里，打著電話。
“哎呀，老劉啊，你現在在忙嗎？”
“沒，我也沒什么事兒啊，我就是正在陪著我一個學生正在機場等飛機呢。”
“嗨，什么女學生啊，不是女學生，你想什么呢，是男的，一個男學生。也不是去旅游，不是旅游，就是帶著他去燕京參加個比賽。”
“也不是什么特別的比賽，就是作協不是弄了個現代詩比賽嗎，我這學生吧，學習不怎么樣，不過陰差陽錯的，簡單寫了點東西，居然就被別人看上了，也真是累到我了，你知道的，我最近身體都不怎么好，年紀也大了，一般都不喜歡出遠門的。”
“不過人家一定要讓我去，畢竟我是他的指導老師嘛，萬一得了獎嘛，你說是不？”
“痔瘡？什么痔瘡，我和你打電話的重點是我這個學生要去參加全國現代詩比賽！你老關心我身體干嘛！”
顧春波氣呼呼的撂了一個電話，然后緊接著又眉開眼笑的打出了第二個……
林南坐在顧春波的身旁，聽著他絮絮叨叨的開口。
話里話外，起先都是一陣寒暄，然后裝作一副很不經意的樣子，說出他正在陪著林南前去燕京，準備參加一個全國現代詩比賽的事情來。
同樣的套路。
不同的人。
不變的是顧春波臉上洋溢著的由衷的笑容。
那是真的開心。
這還是林南第一次見到顧春波這個樣子，看上去反倒是有點說不出來的有趣。
“老師，我去一趟廁所。”
林南起身，打了個招呼，顧春波連連點頭：“去吧去吧，注意安全。”
他招呼一聲，然后低下頭，看了眼手機通訊錄里面，還沒有來得及打的一百多個號碼，臉上流露出幾分期待的神色。
之前只是省級的現代詩比賽，從地位和規格上，都遠遠比不上這一次的全國級的現代詩比賽。
顧春波現在恨不得立刻就讓以前的同學全都知道自己有林南這么一個學生，他們當老師的，現在拼的就是誰的學生更有出息。
林南走向衛生間，上完廁所，洗完手出來的時候，正要掏出手機看一眼，考慮著要不要給蘇幼寒發個短信的功夫。
“你是……”
“林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