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尸體沒了!”陳默言捏了捏自己的臉,這已經不能按照傳統的思維邏輯來判斷了。
“嗯,我們走吧,會有新的尸體出現。”秦遠倒是習以為常。
陳默言沒說什么,跟在秦遠身旁,在他們推門來到走廊的時候,突然發現,在三樓通往四樓的轉角,有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她就安靜的站在那里。
“這是剛剛那具尸體。”陳默言探出頭,向上望去。
這一眼,差點沒將魂嚇丟,哪里是一具尸體。
赫然站著六個穿著相同衣服的女人,她們背對著陳默言和秦遠。
像是林立的尸林。
“沒事。”秦遠轉身走下樓,陳默言緊隨其后,他對秦遠說道:“現在,我思緒有點亂。”
“打破常規,找到行為邏輯。”
“……”陳默言低下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后說道:“拋開尸體因素不談,兇手挑選的受害人都是女性,獨居女性,說明她對女性,有一種特殊的憎恨情緒。”
“等等,我懷疑兇手年齡不大,或者外表具有迷惑性。”
“少年作案。”
陳默言突然有些失聲。
“嗯,但案發時間,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太久,曾經的少年,應該也長大了。”
“我們走吧,會和他相遇的。”
離開筒子樓后,
馬路上飄零的落葉,堆積在街道兩側,就像此時此刻,正有一個看不見的人,拎著手中的掃帚,清掃大街。
路燈,
忽明忽暗。
突然,一個驚慌失措的男人,從陰暗的巷子里沖出來。
“這是哪!”
他緊張的環顧四周,心中有些壓抑和不安。
“他是廚師。”陳默言在他身上,聞到了很淺薄的油腥味,只有常年在廚房工作的人,才會染上這種味道,已經深入皮膚表層,成為體香,哪怕換了衣服,噴灑香水,也只能暫時掩蓋。
對于普通人來講,這種味道難以察覺。
陳默言的鼻子,很靈。
“有人!你們是誰!”他快步走到秦遠他們面前,他剛剛似乎經歷過十分驚悚的事情。
現在,
仍驚魂未定。
“我叫陳默言,是一名……作家。”他稍作猶豫后,改口說道。
“秦遠,無業游民。”
“是人就好,我叫徐訕,是司機。”他拍了拍胸脯,沒有說太多,只是問道:“你們知道這是哪嗎?”
秦遠將目光落在別處,
表情平靜。
“司機大哥,我也不知道這是哪。”陳默言聳了聳肩,不著痕跡的偏開半個身位。
畢竟,
這個人不值得相信,當然,對于秦遠,他也未必完全信任,這個世界很怪異,這里的人,也很怪。
“其實,你才是這個世界里的怪人。”秦遠輕笑著說道,他能讀懂陳默言在想些什么。
“額……”這讓陳默言有些尷尬。
一陣微風拂過,
吹散了堆積在街角的落葉。
半截身體,
暴露在他們的眼前。
“橫尸街頭的尸體。”
陳默言將落葉吹開,尸體只有半截,男性……被攔腰斬斷。
“不是同一個人做的……我感覺我現在突然有些迷茫了,這座城市到底怎么回事?”
秦遠沒有回答陳默言的話,他瞥了一眼徐訕。
在面對尸體的時候,
徐訕的表情很平靜,就像看著砧板上的死魚,毫無波瀾。
“罪惡之城。”
秦遠聲音沙啞,他望向烏云密布的天空。
在身后,
有一雙眼睛,正藏在陰暗處,盯著他們的背影,蠢蠢欲動。
“這里有些血跡,他應該……”陳默言抬頭望向身側的高樓天臺說道:“是從這上面掉下來的,我們上去看看吧。”
“等等!我們不要多管閑事好嗎?現在,我們要抓緊時間離開這個鬼地方!”
徐訕呼吸粗重,
退后半步。
“不找到兇手,我們沒有辦法離開這里。”秦遠輕笑了一下。
“你說什么?”
徐訕表情有些僵硬,秦遠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時候人的表情和語氣,能夠在不經意間展示出許多東西,就比如徐訕,他殺過人,不止一個,并且不是激情犯罪,但,這具尸體,不是他的作品。
另有其人。
陳默言已經走進樓內,秦遠望向徐訕說道:“一起嗎?”
“……你很喜歡多管閑事嗎?”
徐訕突然低下頭。
秦遠笑了笑,他轉過身攬住徐訕的脖子,貼在他耳邊輕聲說道:“M,如果你想和我玩游戲的話,那就從現在開始吧。”
洋溢在秦遠臉上溫和的笑容,讓徐訕冷汗直流。
沒想到秦遠這么快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想動手嗎?你猜活下去的人會是誰?我是個討厭麻煩的人,你要做什么,跟我沒關系。”
就在這時,
陳默言已經爬到了樓頂,他向樓下的秦遠大喊道:“另外半截尸體,在這里,看現場情況,他應該是趴在天臺的邊沿探出半個身子,然后被人攔腰斬斷。”
“不對,他是跪在天臺的邊沿,懺悔?贖罪?我感覺這個兇手的作案手法,有一些宗教信仰的意味在里面。”
“他很像是以一個懲罰者的姿態,在進行審判……”
少傾,陳默言從天臺上走了下來。
“秦遠,你說我們離開鑰匙就藏在兇手身上,但是現在有兩個兇手。”
“那就有兩把鑰匙,或許,還有第三把。”秦遠歪過頭,笑著望向徐訕。
這時候,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一間三層樓的賓館,靠窗的房間,突然亮起了光,若有若無的人影晃動,似乎在指引他們前行。
“我們走吧,提示來了。”
徐訕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他甚至有些后悔,不該這么早出現。
賓館的門敞開著,
暗紅色的歡迎光臨四個大字,格外刺眼。
“應該會有提示。”他們三個人的手中,只有陳默言擁有光源,因此沒有分開尋找。
在收銀臺的地下,有一張紙。
紙上畫著眼睛。
“眼睛里有兩個人,這個人跟你好像啊。”陳默言狐疑的望向秦遠。
“就是我。”秦遠的臉色陰沉不定,畫面上的另一個人,不是陳默言,也不是徐訕……
“這場游戲,有意思了。”
秦遠的聲音有些冰冷,陳默言倒是沒什么感覺,但徐訕卻面色一窒,他在作為觀察者的時候,從沒有在秦遠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往日的那份溫和。
現在,
卻顯得有些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