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該死嗎?他們,又該死嗎?有時候,我們沒有辦法抉擇,到底幫誰,又或者阻攔誰,對于他們最善意的方式,就是什么都不做。”
秦遠將拼圖整理好,放在了陳默言的上衣口袋。
“我們走吧,這邊可以離開。”
陳默言將日記放在手里,跟在秦遠身后,爬出了下水管道,推開井蓋后,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
“這是哪?”兜兜轉轉,他們已經不清楚自己走到了哪里。
陳默言掏出手機想查看了一下地圖,卻突然發現……手機泡水了。
“……完了!”
“打不開了,這下糟糕了,我們現在沒有地圖。”
“有。”秦遠聲音平靜,抬頭看了下天空輕聲低喃到:“快下雨了,前邊有家便利店,先去補充些食物吧。”
“你怎么知道?”
“地圖,在腦子里。”秦遠笑了一下,脫掉隔離服后,感覺一身輕松。
陳默言卻滿身臭味,他嫌棄的看了自己一眼。
“我們還在這個區域內,距離便利商店不遠處,是一個二星區域,醫學院,吃飽喝足我們就出發。”
天空,
雷鳴陣陣。
秦遠和陳默言走了沒多久,就來到了一家便利店。
面包之類的已經發霉,只剩下一些零食,因為保質期和做工的問題,未開封前可以長時間存放,只是有些受潮。
秦遠撬開一罐可樂,蹲在便利商店門口的石樁上,望向遠方。
“給你薯片。”
“謝謝。”
“在想什么?”陳默言好奇的望向秦遠。
“世界,你所在的世界。”也許是因為即將來臨的暴雨,讓氣氛有些壓抑,許久后,秦遠走到陳默言的身旁,靠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頓時,
陳默言不敢置信的望向秦遠。
他想說什么,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思緒有些雜亂。
“如果宇宙是一張巨大的棋盤,那么每一顆星球,都是一枚棋子,布局者,以星辰為棋,有些不起眼的棋子,甚至能夠成為最后的絕殺。”
“以宇宙為盤,星辰為棋,以星辰為盤,人則為棋。”
“一步錯,則步步錯,滿盤皆輸,對我來說,活著其實并不容易。”
“油盡燈枯,棋絕人亡。”
“我錯不得。”秦遠抬起頭,天空之上,繁星被烏云遮蔽。
他始終雙眸明亮,
嘴角掛著一絲溫和的笑意。
只是每每這個時候,陳默言都能在秦遠身上感受到一種寒意,來自心中的冷冽,不近人情。
或許,
對他來說,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是棋子。
也包括他,
陳默言。
大雨傾盆而至,秦遠從便利商店拿了一把黑色的雨傘,站在風雨中,走在漫漫無人的長街。
“雨夜,能掩蓋罪惡,同樣,也能讓罪犯感到興奮。”
“有很多兇手,喜歡在雨夜作案。”
陳默言沒有撐傘,
他淋在雨中,想用雨水沖洗身體和衣物,就當做洗澡了。
他們向醫學院的方向走去,
電閃雷鳴之際,
醫學院里,有一個女生在大雨中奔跑,表情驚恐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后面追他一樣,整個醫學院廢棄了許久,這時候,她突然發現,在不遠處的實驗樓,有一縷亮光。
就像是有人在巡邏一樣。
她拼命的跑去,
大聲求救。
就在她前腳剛剛他入實驗樓的那一刻,身后不遠處,出現了一個穿著寬大雨衣的人。
一步步走向實驗樓。
女孩進入實驗樓后,那縷光,突然消失不見。
頓時,
陷入一片黑暗。
她驚恐的環顧四周,回過頭,卻發現那個一直在追她的人,已經到了門口,倉皇間沒有多想,立刻向樓上跑去。
二樓,
三樓……這時候,她的耳邊突然響起了嘈亂的腳步聲。
她急忙回過頭,
什么都沒有。
這腳步聲近在咫尺,就仿佛與她并肩前行。
在恐懼中,她慘叫一聲。
聲音響徹整個實驗樓,在空曠的樓里,不停回蕩著,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回頭望去,卻不是那個穿著雨衣的怪人。
那是一個女人,
長發女人,七竅流血不止,
紅色的指甲,
這一次的慘叫,遠遠要比上次更加尖銳。
秦遠和陳默言也在這個時候,走進了醫學院,從遠處飄來的聲音,在暴雨中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剛剛好像有什么聲音。”
“噪音太多,聽不清。”秦遠搖搖頭,整個廢棄的醫學院,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畢竟很多建筑已經被拆除,只剩下一些廢墟。
還存在的建筑物,也就那么三兩棟。
寢室樓和實驗樓,操場。
“去哪個?”
“都一樣,剛剛在便利商店的收銀臺下面,有一份報紙,頭板就是關于醫學院的靈異事件,就在這個三個殘存的建筑物當中。”
“實驗樓詭異女尸。”
“操場紅傘新娘。”
“床底的眼睛。”
秦遠的話讓陳默言頓覺毛骨悚然。
他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這個世界,真的有鬼的存在嗎?”
“有,但傷人的永遠是人,不會是鬼。”
“先去實驗樓吧,剛剛的聲音就是從那里傳出來的。”秦遠笑了笑。
“這么遠,你也聽的清?”
“聽不清,但是操場在我們左邊,寢室樓在我們的右邊,剛剛聲音我們面的方向傳來,那里只有一棟建筑物,現在去可能還能見到熱乎的,再晚點,就什么都見不到了。”
“實驗樓會有衣服給你換的,不過多半是女裝,忍忍就好了。”
陳默言總感覺跟在秦遠身后,
除了遭罪,
就是遭罪。
穿過一條曾經有樹的林蔭小路,他們來到實驗樓門前。
黑漆漆的一片。
就像是食肉的巨人一樣,實驗樓的大門,像是一張巨口,等待著他們自己走進去。
“手電泡水淹了,不能用了。”
“沒事。”
“我在糾結一個問題,咱們兩個現在就相當于闖龍潭,入虎穴,要是真有無腦的變態殺人狂,咱倆能逃嗎?”
“那就看你了,我很弱的,況且,能不動手,盡量都不會動手,而且,越是無腦的變態,越容易被掌控,有腦子的人想殺你,才不好解決。”
推開實驗樓的大門。
秦遠突然低下頭,他感受到腳下有一灘水。
剛剛應該有人長時間站在這里,雨水從身上滑落,然后聚成一灘,那他應該穿的是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