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樓的隔音并不好,連竹節樓梯有人上下的嘎吱聲音都聽得清楚無比,更何況樓下還不斷有跑進跑出的聲音。S本不想多管,卻聽一個非常焦急的男性聲音在下面咬著牙說道:“床上沒有褶皺,沒有見紅,人卻都不見了,這還了得,莫不是熊嘎婆扮做了誰,勾了兩個人出門去。
不見了!都不見了,難道昨天的新郎和新娘....
S腦海中再度浮現出,前一夜,在水邊紅著明亮的眼眸,怯生生地看著S的女孩子。
睡意登時全都沒了,S也不管隱隱做痛的腦袋,登時坐了起來。S本能地點亮手機屏幕,現在還不到上午七點。怎么回事,S印象中這村里的人起得都很早,大抵平均都是六點十五、六點半就起來了的,況且現在是夏季,六點天就大亮了。
樓下的腳步聲再次響起,S立刻下床沖到床邊.的窗戶,但見那位打扮利落,但頭發仍不甚整齊的姐姐,已經同幾個顯然是男方家的人昨天S還見過這幾個面孔,他們一起進入新娘屋里吹奏樂器的一起出去了,看這架勢,必定是去男方家的。
也不再管S是否是局外人了,S當即從樓上跳了出來一湘西土樓的二樓并不高,對S來說直接跳下一點問題都沒有。這位正在滔滔不絕說著話的姐姐,似乎被S這突然的舉動嚇到了,S看見她的眼睛里一剎間充滿了驚駭,再接著,便.....恐慌。
“帶S一起去!”S沖著她叫到。
S也不曉得他在急個什么,然而,只要S想到那個女孩在水邊心事重重,卻也謹小慎微的怯弱模樣,S就覺得心里堵得慌,也急躁得無比的發痛。
S搜索了女孩的房間,看得出來自從女孩離開以后很久沒有人收拾過這個房間了,地上灑滿了紅紙和果仁核,地上掉落的各種東西之間,有奇怪的白色粉末。
桌上的糕餅山,只有最上面的一塊被咬了一個小口,床上的紅色床單非常褶皺,看上去曾經經過了大幅度的活動。
新娘的梳妝柜深處有一套工具,村民說那是女方給南方種情蠱所使用的。
被枕頭擋住的床單下面,有輕微的抓痕,S又去了新郎家,有一些制作陷阱的工具,還有些尖銳的不銹鋼地條狀材料,新郎家的人說那是新郎兩天前買回來的,說是準備上山獵捕野獸。
有很多輛拉貨的牛車,還有很多明顯是用來包裝貨物的盒子,繩子之類的。
新郎的家是比較破落的房子,顯得比較舊和新娘家的屋子對比起來顯得比較寒磣,房間側面的窗戶沒有完全鎖死,窗臺上有一哥沒有完全擦干的腳印,衣柜里面的衣服明顯被翻亂了,不知道是不是找東西太過急忙,居然柜門都沒有關上。
一枚小銀片的掛飾,是花鳥圖案,不知道從哪里來干嘛的,也沒有使用過的痕跡,新郎的房間沒有任何曾經有人活動過的痕跡,連床單上都沒有任何一絲褶皺。
書桌抽屜里是一張火車票,是兩天后從距離這里最近的一個鎮子上觸發,到另一個城市,持票人的名字是新郎的名字。
還有一本備忘錄,胡亂的畫著一些需要做的事情,其中有一條被圈了起來,寫著,到了后買第二天轉呈票到某個莊村。
還有一個上鎖的儲物柜,房子啊衣柜比較靠里面的地方,新郎新娘當天穿的衣服,都被脫下后扔在了地上,好像脫的很匆忙一樣。
新郎的父親說他下午吃過飯,唱歌到晚上十二點多,然后才回的家,他都沒有見過新娘的模樣。
至于新郎的遠房表親說,他最后一次見到新郎已經是十二點多了,隨后就走了。
還有一個人是和新郎一起長大的發小,他們要一起去外頭闖蕩,本來以為他結了婚,就能好好出去做生意。
誰知道……他話沒有說完,隨后轉移了話題,他說道之前沒有錢,現在好容易靠新郎能搞來錢了。
S沒有跟著搜索的人群上山雖然這里的村落其.實步行也是都可以相通的,水路的開辟更多的還是為了更便捷的貨運,但這里畢竟是湘西,山中可能有野獸與毒物之類的出沒。雖說傳聞湘西陰氣重,但不少水上禍事都是由于對特定水域的不熟悉導致的悲劇。S不信邪。不管S有沒有在“那個地方”千過,S都不信。所以當某個上山搜查的人出發前說什么“熊婆吃二妹”,S絕不相信。
昨天,最后有人看見新郎是在晚上12點40分左右,他從屋外出來拿果脯盤。至于新娘,從到家后她就被新郎背回房了,一直沒人看到她出來。
搜索隊伍覆蓋了從最后見到新郎的時間到現在他所可能去到的最遠的所有區域,所有人得到統一的指令:晚上6點前必須回來。6點過后,陰氣極重,太意發生古怪的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在這個慢慢醒來的小鎮街道上短促焦慮地踱步來稍微平復S的慌亂。S也不曉得為什么心里會難受成這樣,S知道S不只是因為那個小女孩是的,S很想幫他們一把,太想了,一條條的線索在腦海里盤踞著,就連剛才幫忙在家中尋找時,S都本能地趴到床底、湊近衣被、抖動盒子找線索一不不,不對!什么線索,S已經洗手不干了,S說過S不會再干這事了的,三年前一一不對!更早的時候。
然而,每一次S試著用這樣的理由說服自己對這事撒手不管,昨晚那個眼眶紅紅的女孩的面影就又會在S的腦海中出現:那個小女孩,柔弱的、哭到無力只能趴在新郎背后的小姑娘,說不見就不見
“孬......該被毒死的孬種!妹兒說的對,他居然真的是!.....”
腦海中的幻影頓時被擊碎,S聽到一聲充滿了怒與怨恨的叫喊,而隨后,那位穿戴匆忙的姐姐,突然從新郎的房間里沖了出來。她仍穿著清晨出門時那件藍布黑金繡邊裙衣,臉上的表情氣沖沖的,腮幫和脖子都全漲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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