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啊。”周母嘀咕了一聲，緊接著露出笑容，“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們這群朋友我兒子也不會這么堅強。”
“阿姨您客氣了，這都是我們作為朋友該做的。”
白江回答的客氣，并沒有說出實情。
實際上他和周浩揚連朋友都算不上，頂多算是熟悉的人，不過因為酥酥的事情，現在應該遠算得上是普通朋友了吧？比起之前周浩揚莫名的針對要好的太多。
車子一路開到家，白江送周母上去休息的同時，在離開的時候往周寒酥的房間里去。
“酥酥？”
“白江哥哥！我等你等了好久！”
周寒酥不知道從哪里飄出來，徑直來到白江面前，高興地飄在白江面前。
從口袋里取出一個項鏈，吊墜是一個浮雕銀球，銀球上的圖案兩條交叉在一起的線圈，看起像是星體一樣。
這東西是他在銀飾店里找到的最好看的一個項鏈了，剩下的圖案形狀不是太普通就是不好看，他估計酥酥應該不會喜歡，所以挑了一還能看的過去的。
“誒，好漂亮。”
酥酥的表情沒有失落，這是讓白江最放心的一刻。
陳貝此時從戒指里出來，教會酥酥怎么寄靈。
說實話這種東西他看不明白，也感受不到是什么樣子的。
只看到酥酥走到他面前，看著項鏈，不一會兒就化成一縷煙鉆進項鏈里了。
寄靈完成之后，酥酥又從項鏈里跑了出來。
“白江哥哥你在樓下等等我，我馬上出來。”
“好。”
白江知道周寒酥要做什么，無非就是跟周母告別而已，他沒必要阻止，就由她去了。
站在樓下的位置，客廳的燈他已經關了，留下茶幾上的兩盞臺燈沒關，一是為了讓周寒酥一會兒下來的時候看清楚地方，二是害怕周母起夜的時候下來找水喝，又摸不著燈。
房間的燈已經關了，周母坐在床上，手機打開，那里面是她女兒生前曾經留下過得一張張照片一次次笑臉。
這些都是酥酥生前最美好的回憶。
酥酥對于她來說是生命中最意外的驚喜，是她最疼愛的寶貝。
之前因為生意不好，再加上那時候懷了孕，日子過得緊，想著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以后的日子會好的，那時候她和丈夫已經有了周浩揚，所以一直在糾結要不要把第二胎給打掉，這樣對他們都好。
糾結了好久，終于下定決心要去打掉的那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
夢到自己從一片冰天雪地里醒來，周圍什么都沒有，她在夢里走了很久，就當她忍受不住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個用雪筑成的小臺子，臺子上躺著一個白白胖胖可愛動人的嬰兒，嬰兒身上只有一個雪白的肚兜，連一個襁褓都沒有。
她害怕那孩子凍壞了，就趕緊跑上去把孩子抱起來，沒想到孩子不僅沒有被凍得臉色醬紫，反而還沖她咯吱咯吱的笑，黑亮的眼睛彎成月牙，好看極了。這是她這輩子見到過最好看的眼睛，比他的大兒子都好看。
她還沒抱多久，人就已經醒了，等摸摸肚子的時候總會聯想到夢里的那個笑的特別可愛的嬰兒，于是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硬是要把孩子生下來。
酥酥降世的時候，實在醫院里，那里都是一片雪白，就跟夢里的一模一樣。
那時候村里有個學識廣博的老師教書，有一次她路過學堂的時候，聽到里面講起雪，說是雪的別名叫做寒酥，取自一個叫做徐渭的《謔雪》里的“一行分向朱門屋，誤落寒酥點羊肉。”
她那時候因為那里面的羊肉記住了，拿來正好給孩子取名。
酥酥就是這么來的，如果不是那個夢，現在浩揚可能只是一個看起來比較幸福的獨生子女吧，或許還會特別張揚跋扈一點。
自從酥酥來到這個世上之后，家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周浩揚也從一個混小子成長為一個可靠的哥哥，這是酥酥給他們帶來的最好的禮物。
可是就在酥酥三歲那年，突然患上哮喘，家里為了給她花錢治病，本來就不豐厚的積蓄一下子全透支了，就那樣家里還是一片和睦，不過浩揚那孩子從此就更像一個哥哥了，再也沒有欺負過酥酥，把酥酥當成寶貝一樣看待，每天都害怕酥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生怕她磕了碰了。
后來家里靠浩揚這個孩子徹底富裕了起來，她和丈夫開了廠子和公司也就忙了起來，酥酥就一直被浩揚照顧，這兩兄妹的感情也是越來越好。
明明所有都是往好的方向發展，現在卻突然出現這么一檔子事，別說是浩揚，她這個當媽的也是受不住這么大的打擊，這兩天哭成了淚人，心里難受得很，也害怕閉上眼睛，一閉上眼睛自己滿腦子都是酥酥的身影，揮之不去。
周母坐在房間里偷偷抹眼淚，當屬于周寒酥的照片都翻完之后，才停下來。
“唉。”
深夜中，響起一聲嘆息，周母把手機放下，心中思緒翻涌，抬頭看著看不見的天花板，眼淚止不住的掉。
周寒酥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周母在掉眼淚，忽然自己的眼淚就忍不住的往下掉，然而掉在地上根本就沒有聲音，也沒有痕跡。
小手抓緊衣角，鼻子酸酸的，走到周母面前，想給她抹掉眼淚，發現自己的手在接觸到周母的時候，穿了過去無法觸碰到周母的臉龐。
周寒酥心里更委屈了，嘴一撇就哭出聲來：“媽媽，對不起，酥酥要走了，酥酥以后回來看你的！”
聲音很大，但周母卻聽不見。
過了好久之后，周寒酥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周母望著天花板出神，就在剛剛她又想起來酥酥那副笑臉了。
不知道從哪傳來一陣風，驚動了她。
門窗都是關的死死的，不可能有風吹過來。
那會是什么東西？
周母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不知怎么的就癡癡地望著門口的位置。
此時，周寒酥剛剛離開房間。
錯覺嗎？
周目收回視線，神色疲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