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孔建武沒有任何耽誤的開始行動起來。
第二號乘一七四次列車前往南京,說明這段時間第二號還待在上海,孔建武作為被直接指派下來的聯絡員自然有聯系方法。
只是孔建武這人戰斗素養很高,又素來警惕過人,陳爍壓根沒想通過跟蹤他來找出第二號的寄身之所。
一七四次列車并不會因為第二號的缺席就停運,淺野博文依舊會乘坐這次列車前往南京軍部。
到了列車開動當日,特務科專門派車到了歌舞廳門口,名義上說是護送他上車。
陳爍也不推辭,囑咐何有力、姚彬幾人看好歌舞廳后,大搖大擺地坐進了汽車,跟著前往火車站。
進入月臺時,專為淺野博文準備的車廂前,已經聚集了好幾人,李峰,莊曉曼守在淺野博文和陸望舒的一側。
陳爍遠遠看到穿著洋裝,戴著紗網頭飾的陸望舒時,腦袋不由宕機兩秒。
按說他向上傳遞了關于一七四次列車的情報,這陸望舒怎么還會依舊與淺野博文搭乘這列火車,難道是因為她的上線高源沒有收到第二號的指示?
陳爍快步走到近前,站在幾人中心的淺野博文笑道:“趙君,感謝你協助我揭發武藤的罪行。”
“哪里哪里,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只是淺野長官說的事情……”陳爍市儈的說道。
“我的許諾一直有效,只要在指證武藤后,答應趙君的東西我自然會給你!”淺野博文說道。
陳爍燦爛的笑了笑,他要真是個漢奸,說不定指證武藤之后,就會被卸磨殺驢。
傻子才真指證!
縱觀所有人物,如果非要弄個智商榜單之類的東西,在陳爍心中,這淺野博文完全就是不上檔次的貨色。
手上掌握著特高課這樣的情報機關,論情報能力按說還要強于武藤公館,但最后還是被武藤志雄算計得死死的,死得不明不白;為人又是剛愎自用,自尊自大,滿腦子的變態想法充斥堵死了整個腦袋,就這樣的對手哪里能與武藤斗。
也是應了那句老話,
變態特么的腦子都有問題!
幾分鐘后,肖途來到月臺,兩位指證武藤志雄的人俱已到場。
淺野博文領著陸望舒率先登上車廂。
車外的莊曉曼道:“兩位,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需要先搜一下身。”
“我懂,安檢么,這個我熟。”陳爍張開雙臂,“不過,我不想要李科長摸我,可以嗎?”
李峰與肖途同時投來目光,李峰更是直接瞪了陳爍一眼。
莊曉曼笑了聲道:“那就我來吧。”
她走近陳爍,雙手熟練的在陳爍身上搜尋,手法和火車站的搜身的小姐姐別無二致,最后一無所獲的退開。
倒是另一邊板著臉從李峰從肖途身上搜摸出了一把手槍。
“肖先生,你帶槍干什么。”李峰質問道。
“這是以前武藤志雄配給我的。”肖途解釋道。
李峰背過手,“肖先生,此行你用不著槍,我們會全程負責你們二人的安全,二位請吧。”
陳爍和肖途在他的催促下登上火車。
一七四次列車上,專門為淺野博文空出了相通的三個車廂,其中兩個車廂是乘坐得滿滿當當,槍支杵地的日本兵,另一個車廂則是經過特意裝扮,鋪上地毯,擺上綠植、放上桌椅、留音機和皮質沙發的舒適客廂。
陳爍不免覺得新奇,四處張望著,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坐這樣老式火車,而且車廂內附帶獨立裝修,這可比高鐵一等座來得跟舒服啊!
車廂內還有一名侍者立一旁,隨時為淺野博文提供服務,他為坐在沙發上淺野和陸望舒兩人各倒了一杯紅酒。
陳爍、肖途、李峰和莊曉曼四人則圍坐在另一處,守著個空桌子,什么也沒有!
莊曉曼笑道:“趙先生,不知道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四處張望的樣子就像初出茅廬,沒見過世面的小子一樣!”
陳爍一點也不覺尷尬的笑道:“不瞞幾位,我從小到大坐火車次的數也不少,可像今天這種貴賓級的待遇卻從來沒享受過,難免有點新鮮感,讓各位見笑了!”
“沒關系,以后這樣的機會還有很多,習慣就好。”李峰用過來人的口吻說道。
列車開動,冒著黑煙由緩至快的駛出月臺。
看著坐滿兩個車廂的日本兵,陳爍腦海里開始構思起刺殺淺野博文一事。
莊曉曼是軍統二處的人,正是程老板麾下,她也是這次軍統方面刺殺淺野博文一事的執行人。
假如他無所作為,當火車進入隧道的時候,莊曉曼會乘機向淺野博文開槍,成功擊殺淺野,但隨后分不清兇手的淺野親兵為了逃脫追責以及為淺野報仇的目的,會將他們這一車廂內所有不是日本人的人全部射殺。
包括表面上和淺野博文走得很近的陸望舒,特務科長李峰,還有指證人肖途。
什么都不做淺野博文固然也會死,但他們在場的這些假漢奸、真漢奸也會給他陪葬,除非能夠把莊曉曼揪出來。
這樣一來,自己不費大力,坐看淺野身死,基本上可以算是躺贏。
事情是這么個事情,但道理卻不是這個道理,如果刺殺淺野博文成功后,他真把莊曉曼揪出來交給日本人,怕是他祖墳都要被人給挖出來。
“唉,只能另想辦法啊!”陳爍心中嘆息了聲。
望了望相通的后兩節車廂,坐滿了拿槍的日本兵,一個車廂少說也坐了四五十人,如此重兵隨行,想要除掉淺野,除非把這三節車廂炸了,或者燕雙鷹在世。
但很可惜的是,他既沒有這么大威力的炸藥,也沒有燕逼王的武力!
隨著火車的加速行駛,陳爍的心中也不由的緊張了兩分。
四人坐在一起,你望著我,我望著你,肖途和李峰互相看不對眼,莊曉曼也沉默的坐在一側,偶爾抬頭直勾勾的盯住陳爍,氣氛好不尷尬。
整個車廂中,就只有淺野博文和陸望舒的聊天聲。
“望舒,為什么沒有戴我給你買的荷包?”淺野看陸望舒所攜帶的荷包不是他送的那只,反而拿著一只老舊的荷包,不禁奇怪的問道。
“淺野君送我的可是價值千金的蜀錦蜀繡,我一直珍藏著,舍不得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