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場上照顧弱小是騎士們的基本信條，所以一些砸鍋賣鐵拼家底的騎士們會在臨行前攀附一些看著面善的騎士，比如擼瑟他們遇到的這個。
一上午的時間就這么過去了，城外的列隊騎士在漫長的等待后終于迎來了約克國王的大主教，以及這次貴族十字軍的指揮官。
一個叫弗雷的公爵，還有一個叫諾曼的，也是公爵爵位，他們拉的人比較多，占據了貴族十字軍的四分之一，又是大貴族，并且有大主教作保，甚至隊伍里給安排了一個約克教會的主教。
“公爵的排場很足嘛。”擼瑟看著那在前方大聲講話的弗雷公爵說道。
“不過是硬撐場面而已，其實我們本地人都知道，弗雷公爵只有一塊采邑。”戈登騎士小聲說道，他看向那站在前方的主教說道，“而且其他地方派來的都是教士，約克教會卻派出了主教，等東征的時候也不知道會聽誰的領導。”
隨著戈登話落，那前方的公爵已經演講完畢，隨著眾人的大聲歡呼，兩萬人的貴族十字軍從賽斯出發，向努埃萊王國前進。
一路上寒霜鋪地，騎士們縱馬前行，戈登騎士的那些老弱病殘很快就掉隊了，急得戈登差點大哭了起來。
“他們本來就不適合遠征。”鮑斯帄看著很遠的身影說道。
“可是我必須要去，哪怕只有我一人。”戈登堅強地說道。
“你一個人去又有什么用，給別人當士兵嗎？”鮑斯帄看著他說道，“回去吧，起碼那些戰馬還能賣些錢。”
“那根本不夠我用來救贖。”戈登騎士聞言幾乎哀求地說道，他看向擼瑟，“求您幫幫我!”
“怎么幫啊？”擼瑟看著后方的那些即將消失的影子說道，他看著身邊的那些騎士扈從，嘆了口氣說，“留下四人接應他們，如果我們在努埃萊國都出發了，那么就在戰場上集合。”
四名騎士扈從聞言點了點頭，隨后縱馬折返了回去。
“謝謝，謝謝你華納!”戈登感激地說道。
“你總是如此的善良。”一旁的鮑斯帄見狀說道。
“他求我，我就幫他，舉手之勞罷了。”擼瑟搖搖頭，看著死在道路兩旁的農民十字軍，“至于善良，談不上。”
鮑斯帄聞言點了點頭，同樣看向那些地上偶爾出現的尸體，對擼瑟道，“看到了吧，我說加入之前那一波沒有好處的。”
“繼女，乞丐，小偷，女人孩童這些本就不應該出現在戰場上的。”弗萊德看著路邊兩旁的慘狀也出聲說道，“他們沒有戰斗力，去了對東征沒有一點幫助。”
“可能他們打一開始就沒想著做什么，以為到了那邊就能獲得救贖，獲得黃金牛奶和蜂蜜。”鮑斯帄聞言笑道，“請不要為他們悲傷，這些人在家里也活不長。”
“是啊，天啟來臨了。”弗萊德沉默道。
擼瑟騎著馬領著扈從跟著大隊行走，聽到他們的話再次打量了那些尸體，他們許多臉色發青，痛苦、怨恨、還有不甘，而一些女人和孩童們臉上則顯露出了恐懼。
“除了餓死和疾病死亡，還有一些明顯是被殺和折磨死的，農民十字軍里有壞人啊。”
看到東主觀察那些死尸，鮑斯帄盡量讓自己顯得有用。
“他們本來就很瘋狂。”擼瑟點點頭說道，尤其是在他們在路途上看到兩個燒焦的大腿的時候。
走在最前面領路的弗雷公爵顯然是最早發現這些情況的，隊伍前行的速度明顯降了很多，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的速度。
賤民死的多了，也會讓人感覺到哀傷呢。
夜晚，貴族十字軍在一處野外安營扎寨，人們都在吃著自己的食物，幾個想要出去打獵的空手而歸，抱怨著動物都讓蟲子吃光了。
擼瑟他們在帳篷里住了一晚，這一晚他們沒有等到接應的騎兵。
第二天一早，他們繼續向努埃萊國都進發，直到第三天的時候他們終于看到了努埃萊的國都，并且看到那群農民十字軍，他們正被一群異族騎兵屠殺。
他們沒有正經的陣型，散亂的圍著王都，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拿著木棍或者鋤頭，往往在被騎兵們一個沖鋒之后也不能殺死一個，從人群腳下躺著的尸體數量看來，他們起碼要死掉了一萬人。
“這些愚蠢的家伙是要拿自己的身體讓敵人的刀子變頓嗎？”弗雷看著前方戰斗的模樣臉上非常的不滿，“他們在浪費我們的時間。”
“可以讓泥腿子們看看什么才是戰斗。”諾曼公爵縱馬走上前來說道。
“正有此意。”弗雷望著那些衣著怪異的家伙說，“他們好像是從那邊過來的。”
“那就留個活的。”諾曼開口說道，隨后一拍戰馬，對身邊的雇傭兵喊道，“勇士們跟我沖!”
“殺呀！”勇士們看到諾曼一馬當先，立馬沖了出去，一千人的騎兵從側面開始直扎戰場，無視那些如同木頭樁子的平民們，直奔敵人殺去。
那邊的騎士顯然發現了這邊的沖鋒，他們在奔跑中校準方向，然后毫不畏懼的向兩倍于自己的騎兵沖去。
兩只隊伍在人群中撞在了一起，完成了彎刀與大劍的對撞，或許是對方已經戰至精疲力盡，那沖入諾曼隊伍的異族騎兵竟然沒有沖出來的。
“叮當”
“殺呀!”
“唏律律”
從對撞到戰斗結束，時間連半個小時都不到，那些騎士們看到自己的勝利開始歡呼著，身邊的平民十字軍也在跟他們一起喝彩，直到他們蜂擁而上，想搶奪那些彎刀人的武器和戰馬時被騎士們砍死了幾十個，這些人才一邊歡呼著一邊向遠處集合。
“窮瘋了這幫雜種，連我的戰利品都敢搶。”諾曼吩咐那些歡呼的騎士開始收斂戰利品，一邊對那些農民十字軍唾棄著，而就在這時，穿透云霄的古樸鐘聲從努埃萊王都內響起，王都的大門也跟著打開。
“努埃萊大主教要進行宗教演說了，我們進去。”諾曼公爵對身邊的騎士們說道。
比他們動作還快的是那些平民十字軍，然而當他們蜂蛹抵達的時候，王都的大門處涌出了教會的巨大十字架，以及一車一車的衣物。
“王都容納不下這么多人，為了所有人都能聽到圣者大主教的教誨，演講將在城外進行!”穿著一身紅衣的教士大聲宣告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