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沙漠行軍也不是很順利的,偶爾刮過來一陣風會讓人感覺被沙槍打了一樣,不過廣闊的沙漠騎士們不用擔心迷路,按照圣者大主教的指示,一路向東就對了。
沿途倒在地上的凍干尸體更加明確了他們的想法,外加偶爾從遺跡綠洲之中探出的活人,問向新大陸的出口,他們都會告訴往東,往東,看到封印之地就是了。
“封印之地嘛,還真是令人向往啊。”
這是一群沒有看到過傳奇的騎士,雖然他們的經濟條件足矣讓他們看得起騎士小說,但看到真正的傳奇,絕對是回去吹噓的本錢。
遠遠就看到一片圍圈而建的建筑,在建筑周圍還有數千的人物雕像,當擼瑟他們靠近的時候,一群圣殿騎士正在捧著冰雕往外扔,這讓許多騎士看到了都毛骨悚然,因為那冰雕之中的是一個又一個的人,那些身穿白色外制衣,胸繡紅色十字架的農民十字軍。
“他們是怎么了?”弗雷公爵揮停了隊伍,催馬上前問道。
“地獄母蟲封印之地,貴族,停下你的腳步。”兩個圣殿騎士拔出劍來指著弗雷公爵說道。
公爵聞言皺了下眉頭,看著他說道,“我們是前往新大陸的遠征軍。”
“去東邊的峽谷路口在那邊。”圣殿騎士聞言繼續搬動冰雕,將他們埋在地里或扔到遠處去。
公爵張了張嘴,隨后連續的點著頭,知道守衛者都是這個脾氣,于是他看著那茫茫雪雕說,“亞當是第一個被驅逐出伊甸園的,但絕對不是最后一個,這些冰雕我建議你留著,后續還會有許多那樣的虔誠者。”
“他們也配虔誠二字?閣下聽說過虔誠的信徒一上來就扒圣殿騎士衣服的嗎?”圣殿騎士不屑道。
弗雷公爵也是無奈,說,“那是圣者大主教感召過來的平民信徒。”
“那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圣殿騎士憤慨地說道,不過手中的活卻都停了下來,只見他們從圓陣冰雕里向各自的房屋走去,結果卻看見地下冰后莫拉走了出來。
雪花降落,天氣似乎更冷了一成,眼看著一個冰人向自己走來,弗雷公爵忍不住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就見對方向自己的隊伍輕輕掃了一眼,隨后露出一副微笑。
“還以為是有人特意來看我。”莫拉不經意的看向擼瑟那里一眼,隨后轉身緩緩走回地宮。
“騎士們,祝你們好運。”
莫拉的聲音傳來,下一秒人便消失不見,弗雷公爵見狀松了一口氣,指向遠處的山谷喊道,“騎士們,我們出發。”
貴族十字軍再次啟程,面對地形不熟的峽谷,諾曼和弗雷公爵各派了五十名斥候進行探查,他們即將前往新大陸,每一步都要謹慎。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那些烏合之眾早已在他們進入山谷之后就已經走到了山谷盡頭,踏上了新大陸。
相比較籌錢準備招兵買馬之后才出發的貴族,農民十字軍里的大多人對此都是鄙夷,既然天使都發話了,那必然是穩贏的,那些貴族卻如此細致,實在是太缺乏自信了。
當然作為農民肯定也有自己的缺點,比如他們必須要趕在貴族十字之前進入新大陸,而且還是要那種超快的速度,畢竟每天凍死餓死的人實在太多,而且這段距離還不算在新大陸的土地上,這讓他們有點恐慌到底能不能上天堂,所以許多人明明奄奄一息了,但全憑信仰吊著就是不死。
“我們要快,那些貴族們有馬有武器,我們只有再快一點才能保證面包歸我們所有。”
教士的話給了他們足夠的緊迫感,開局一件麻布衣,武器全靠撿,他們押上了自己全部的體力不遠千里來到新大陸,必須要有回報!
然后教士們就發現隊伍不好管了,那些報名的十字軍擁有各種背景,體力好的惡棍閑漢混混傭兵、騎士家族中沒有前途的年輕人們開始不顧整個團隊的提速,許多拖家帶口老弱病殘的信徒都被他們緩緩地拋在了后面,任由教士們怎么喊都不足以控制他們的行動。
當數萬農民踏上新大陸的時候,他們的隊伍又少了一萬人,這幾天的艱苦生活里他們是以同伴為口糧,雖然教士們強調著人不缺水十四天是不會死的,但是真沒有人相信。
新鮮的河流,犬牙交錯,兩條大河橫在十字軍的面前,不過現在是冬天,他們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河面凍住了。
“萊斯河,多德羅爾河,那遠處有四條村落,我們可以兵分四路。”教士看向遠處那些徹底脫離了控制奔向最近村子的閑漢們,對身邊這些老弱病殘說道,“我們的人太多,跟在他們后面一半會兒也吃不到東西。”
“沒錯,這些家伙愚蠢又不可靠,而且就目前的十字軍戰斗力,我們盡可量的不要深入復地。”艾克斯神父望著那邊亂哄哄的叫喊聲說道,“或許我們應該在貴族的十字軍里拉來一些騎士,給我們的人訓練訓練。”
“你這個想法不錯。”教士聞言點點頭,他看向那些面色疾苦的農民說道,“我們先在邊緣地區尋找些面包和牛奶,待那些貴族來了再做其他打算。”
幾個教士聞言互相點了下頭,將自己的想法跟那些農民十字軍說了,一群因為沒有鞋連肚子都拔下墜的農民們點點頭,然后帶著狂熱的呼喊聲向遠方的村子跑去。
“救贖的時間到了!”
“殺死異教徒!”
“面包!鞋子!”
疲憊寒冷饑餓的十字軍向前沖鋒著,感覺到毀滅氣息的村子里有人悄悄的探出頭來,隨后就被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嚇啥了,他趕緊敲鑼召集村民,但是又哪里抵抗得了那猶如蝗蟲過境的農民十字軍。
村民們在絕望中被斬殺,哭喊著卻得不到寬恕,房屋被摧毀,糧食和尸體被丟進大鍋,但卻根本無法填飽他們的肚子,在吃完半生不熟的飯后,這只猶如魔鬼的軍隊立即紅著眼睛奔向下一處村莊。
“我的神在天上,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看著滿地狼藉的教士有些于心不忍地說道。
“我們已經控制不了他們了,但起碼他們殺的都是異教徒不是么,異教徒不算人的。”另一個教士說道,“這是救贖,填飽肚子也是救贖的一種,而且當他們不再饑餓時,那些人就會留下性命,而我們也會傳播神的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