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雙看到敵軍以攻城車為中心,緩緩前進,沒有先前那么貿然激進。
心中突然又燃起了希望。
敵軍這幅樣子,才是想要真正發動總攻。
隨著敵軍戰線的推移,閻雙心也跳動得越來越快。
廖平站在攻城車后面,看到先頭部隊已經進入剛才那片箭雨的區域了,可項城卻未有一道箭矢射出,當下明白項城已是窮途末路,便傳令讓士兵加快推進速度。
“棄城投降者!不殺!”
廖平站在攻城車上,持劍振臂高呼。
先前已經折損了一千多人,這一仗,能減少損失自然最好,不然無法向驍候交代。
“這…”
城上的士兵紛紛有些動搖,看著敵軍來勢洶洶的樣子,城上已經沒有多少守備資源,若是破了城,必定全部戰死。
況且他們是知道城主大人帶走了兩千人,如今城內就只剩三千多少,根本無法力戰敵軍!
而涂北山留有后手,只告訴了閻雙,其余人是不知道的。
“殺敵怠慢者,按通敵之罪,斬首!”閻雙冷眼掃過眾人,打消他們心中升起的小念頭。
閻雙本就是軍人出身,身上有些鐵血威嚴,臉上那道疤痕更是讓人畏懼,當下未敢有人舉旗投降。
廖平冷笑一聲,長劍直指城墻,看到城墻上飄揚的旌旗,大喝一聲:“此戰頭功,斬斷敵軍旗桿,賞黃金五十兩!”
“殺!”“殺!”
廖平的部下瘋狂喊殺聲,震耳欲聾。
跟著洛陽君,每一個士兵久而久之都有一種必勝的信念,一種無畏的精神。
一時間朝著城門瘋狂涌去。
“快!將落石和滾木扔下!攔住他們!”
曾經浩見那巨大無比的攻城車不斷靠近城門,連忙指揮者士兵將石塊丟下。
沉重的滾木和石塊,再加上城墻的高度,一旦砸中敵軍,不死必傷!
城內士兵都知道,一旦攻城車撞破了城門,必敗無疑,當下紛紛盡力,將守備資源全部扔下。
“徒勞無益!”廖平冷笑一聲,面對墜落的石塊,閃到一旁。
滾木和石塊,雖然一時間略有減緩敵軍的攻勢,不過架不住敵軍人數眾多,且各個都有血勇之氣。
即便守備資源紛紛落下,可那攻城車卻是緩緩向著城門靠近了。
眼看攻城車距城門不過幾仗的距離了,閻雙大喊一聲:“放火箭!”
當第一道箭矢散發著火焰,映入廖平的眼里時,廖平只覺得一種意欲不祥的感覺在心中陡然升起。
“荒謬!”
很快廖平打消了這個念頭。
昨夜才下過一場小雨,且如今是攻城戰,周圍并沒有山林樹木,火箭又有何用?
廖平一劍劈開一道箭矢,并未下令停止,很快他便為這個決定而后悔了。
隨著第一道火箭的射出,整個城墻上漫天火箭飛速,一片火海取代灰蒙蒙的天空。
箭矢一落地,迅速升起一條條火浪!且迅速亂竄著!
廖平只感覺如墜火爐,周圍的空氣立刻燥熱起來,再回過神,才發現腳下已然是一片火浪!
任憑廖平東躲西藏,可是火浪如同有著靈性一般,朝著廖平的方向窮追不舍,吞噬而去。
廖平跳一片火焰還未蔓延過去的地方,由于土壤潮濕,立刻深陷進去,留下兩個腳印。
廖平將腳抽出,靴子上面沾滿了渾濁的液體。
廖平突然想到什么一樣,顫抖著伸手捏了一點碎土,感受到碎土的粘稠,廖平放到手里輕嗅。
“墨油!”廖平咬牙,十分不敢相信。
昨夜才下過一場小雨,這墨油哪來的!莫非項城下的是油雨不成!廖平只覺得荒謬無比,胸口傳來滾燙的感覺讓他如夢初醒。
再回頭時,才發現自己的將士全部深陷火海,哀嚎一片!
山頂之上的涂北山看到項城處,燃起一片火海,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來藏火之術奏效了!”
洛陽君這支隊伍,雖然只有五萬人,不過皆為精兵。
不光是士兵驍勇無比,且個個配備精良的裝備!
當日在項城外,謝成杰曾偷襲過廖平,卻見廖平安然無事。
涂北山心當時中覺得十分怪異,按理說,謝成杰作為殺手,沒理由傷不到一個毫無防備的人。
聽到謝成杰說出‘寒鐵甲’時,涂北山才反應過來。
隨后摸了摸廖平身上的盔甲,指尖傳來刺骨的寒冷,又見當日那幾個人各個身手矯健,絲毫不被這盔甲束縛,這才大致明白了這盔甲的用處。
所以涂北山才想到用火攻,敵軍藏身火海,就算不被火浪吞噬,也無法抵抗盔甲傳來的熱度。穿戴這樣的盔甲,放在一片火海之中,如同被放在火架上烤著一般。
而火攻之術,自然要有燃引,項城城下除去一條大道,并無可燃之物,就算有,也必定會被提防,任何一個有行軍打仗經驗的人,都會小心注意火攻。
所以涂北山才希望在這期間能下一場小雨。
天公作美,這雨下的小,收得快!
而涂北山早就吩咐讓閻雙在下雨前,在城下鋪有一塊塊小布,縱橫交錯挖有淺薄的排水的小渠,范圍也不大,只是在城墻射程的范圍內。
待到雨停后,再將墨油浸染土壤,看起來和下過小雨的樣子無異。
工程雖小,卻能發揮巨大的作用。
“看來洛陽君的人要敗退了。”隱藏在山頂樹冠的涂北山,望著項城方向凝重說道。
“撤退!自由撤退!”廖平當下喊道。
當喊出自由撤退時,說明已成潰敗之勢,能逃一個是一個,不用管隊形!
廖平實在不忍,周圍是滔天的火浪,耳邊是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若是他還不讓撤退的話,定要全軍覆沒!
“那人瘋了嗎?”
曾經浩對著閻雙說道。
只見場下有一人,深陷火海中,雙手握著長劍瘋狂揮舞著。
場下火勢太大,閻雙也沒有派人下去趁機殺敵,那他在砍誰?
閻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看著那人,只見那人瘋狂在地上狂砍,未有一絲停頓,仿佛土地和他有血海深仇一樣。
“糟了!漏掉一計!”涂北山在山上看到這一幕,心中隔咚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