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涂北山這么說,楊慕卻是莫名松了口氣。
“怎么你絲毫不緊張?”涂北山見楊慕神態放松,步子輕盈不禁問道。
“剛才確實嚇我一跳,不過當你說出省錢的時候,我就懷疑你了。”楊慕說出心中所想:“我見你們這種公子哥,眼中都是沒有金錢概念的。”
涂北山啞然,沒想到楊慕是這么覺得的,當下搖頭道:“我并非世家出身,那夜也給你說過,有機會的話帶你去我師傅那里游玩幾天。”
涂北山又想到師傅老人家的性子,沒有把握道:“不過師傅似乎不喜外人去打擾他。我在那里這么多年,就偶爾有幾位鶴發童顏的老者找他下棋。”
楊慕長長的睫毛上下打量著涂北山:“那你這么多錢哪里來的?”接著又指了指自己:“還給我買了這么一件昂貴的衣服。”
涂北山橫起手中的長劍,抖了抖:“先不說我是項城城主,可以從城內財物隨便抽取,光憑我這一身武藝,就不愁沒錢花。”
“隨隨便便打劫一個富商,就夠我花好幾年了。”涂北山看起來頗為得意。
“是是是。你最厲害了!”楊慕看到涂北山得意的樣子,反諷道:“說不定你救了那位世家小姐,從此就成為別人的乘龍快婿,此生都不用愁了!”
涂北山腳步停了下來,摸著下巴分析,認真道:“似乎很有道理,看來要提前打探一下西瑾富家千金的名單了!”
楊慕也停了下來,帶著一股怨氣看著貌似采取了她的建議的涂北山。
似乎自從自己的心思暴露后,這個家伙就自以為吃定自己了,每次都故意順著自己的話走,也不知道反駁一下,這讓楊慕十分氣憤。
“哼!”楊慕冷哼一聲,便扭頭走了。
涂北山在后面喊道:“你可不要惹怒我,從這里到西瑾,要路過很長一段荒漠,那里沒有人煙,你到時候可找不到除我以外,第二個和你說話的人。”
話音剛落,涂北山便看到楊慕腳步停了下來,似乎在考慮著自己的話。
下一秒,只見楊慕扭頭氣沖沖的瞪了自己一眼,接著加快速度走去。
涂北山也是冷哼一聲,對楊慕十分不滿。
第二天早晨,涂北山敲了敲住在隔壁楊慕的房門,本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誰料門突然被打開了,楊慕還是冷眼看著涂北山,好像涂北山欠了她錢一樣。
涂北山看到楊慕那張臉,當下心中也是極為生氣,當下指了指院子外的馬匹,示意楊慕出發。
楊慕從涂北山面前走過,雙手抱胸回頭道:“確定不說話?”
“不說!”
身后的男子傳來清冷的聲音。
兩人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誰都不肯輕易服輸,一路上還真的沒有說過話。
涂北山說的不假,自兩人出了夜郡后,一路上的景色越來越荒涼,最后更是連人煙都沒有看到。
由于沒有停宿的地方,涂北山只得盡量找些干柴,在夜黑的時候生火取暖。
西北荒漠一望無際,沒有大型的遮掩物體,夜晚的時候,冷風肆意的亂刮著。
楊慕已經盡量將身子靠近火堆了,還是覺得冷,只有雙手抱腿,將頭埋在腿上。
涂北山瞥見楊慕焦慮不安的樣子,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開口了。
“要不然我給你講點故事解悶?”
“不用,我要睡了。”楊慕吸了吸鼻子,聲調都有些變化,看樣子是受涼了。
一連幾夜都是如此,楊慕根本沒有休息好。
直到快要接近西瑾的邊城時,天空才開始放晴,也沒有冷風吹過。
西北特有的單調一致的景色和高遠的天空,再加上看不到盡頭的大佬,讓楊慕坐在馬上,看著看著,意識逐漸昏沉起來,閉上一次眼,馬都走了十幾步了,才再次睜眼。
涂北山瞥了一眼在馬上搖搖欲墜的楊慕,只見楊慕雙手抓著韁繩,腦袋不斷上下點頭,當下干咳了一聲,見楊慕沒有反應,又提韁向楊慕靠了過去。
“醒醒。”涂北山用胳膊碰了一下楊慕,生怕楊慕從馬上摔了下去。
誰知道涂北山一觸碰道楊慕的身體,楊慕的身體立刻便有了反應:“抱!”
楊慕向涂北山伸手,只不過看起來還是微醺醺的樣子。
見那人不肯,楊慕當下更加嬌哼了一句:“抱抱!”
看著楊慕水潤的紅唇,此時正在朝著自己嘟嘴,特別是意識還不清醒,涂北山當下口干舌燥起來。
在荒涼干燥的西北,楊慕此時就像一朵幽潭中盛開的蓮花一樣,有著治愈功效。
見那人還是不肯伸手,楊慕像是急了一樣,更加撒嬌起來:“抱!”
這一聲嬌哼更為致命,涂北山怕楊慕從馬上掉下去,向楊慕伸了手過去。
涂北山沒有發現自己的手都有些顫抖了,連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接過楊慕的身子,涂北山便感覺屬于楊慕的柔軟和幽香,特別是楊慕那香甜撲鼻的氣息傳來,讓涂北山更是心煩意亂。
似乎被人抱著,楊慕覺得十分心安,當下便沉沉睡去,口中還囈語著:“娘親,娘親,抱…”
“唉。”涂北山自責道:“涂北山啊,涂北山,你在想些什么啊?”
涂北山將楊慕抱在身后,將她的雙手纏在自己的腰上,任由另一匹馬在旁邊悠哉有著。
楊慕靠在涂北山的背后憨憨大睡著,潛意識覺得靠著的人沒有母親嬌小的感覺,不過又覺得很可靠很安全。
涂北山感受到身后的呼吸聲逐漸變輕變得均勻起來,當下松了韁繩,放慢了速度,防止馬背上的楊慕感受到顛簸。
過了兩個時辰,楊慕才逐漸清醒過來。
意識剛恢復,楊慕就意識到自己自己正在抱著別人,不用去想,便知道正是涂北山。
兩人之間還從未有過這樣的親密接觸,楊慕慌張離開涂北山,手卻被人一把拉住。
“我在前面為你遮風,你就在后面抱著我,不然我身體的溫度就降了下去。”
聽到涂北山淡淡的語氣,楊慕微微抬起頭,看到涂北山一本正經看著前方,眼睛都沒有轉一下,不禁在想,涂北山怎么臉都不紅一下?
“哼!”楊慕當下嬌哼一聲:“便宜你了!”
心里卻是十分甜蜜,面帶微笑的靠在涂北山的背上,就連雙手也更加用力抱著涂北山的腰。
楊慕一直都沉浸在這樣的喜悅之中,時不時的還笑出了聲。
“你在笑什么?”涂北山話雖然這么說著,不過心里卻是猜測楊慕莫非發凍燒,燒壞了腦子?
楊慕沒有說話,只是偷笑著。
“前方有客棧,進去休息一晚,明日再進城吧。”
涂北山看到遠處有一座客棧,外面也有的木樁上,拴著不少悠哉吃著草的馬,看樣子有不少行人在此停留。
聽到涂北山的話,楊慕回應了一聲:“哦。”心里卻是反而一陣失落。
涂北山下馬將楊慕抱了下來,便牽著兩匹馬朝著客棧走去。
此時客棧的窗戶縫隙處,有人正在偷偷觀察的涂北山。
“大哥,似乎又來了兩個人?”一個小二模樣看了一眼說道。
被叫做大哥的正是這間‘朋來客棧’的掌柜。
“應該不是她,那個女人說目標是一個長得俊朗的男子。”掌柜偷偷打量了涂北山:“那小白臉長得還不錯,不過身后還跟著一個女人。”
掌柜注意到跟在涂北山身后的楊慕,又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快天黑了,如果還沒有人來,想必就是他們之間的一個了。”
掌柜回頭看向屋內吃喝的眾人,實在想不出還有誰稱得上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