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丫鬟將涂瑾澤帶入府內,關了小門,便看到涂瑾澤一路走來,全身都在不斷顫抖著,雙手哆嗦著,差點沒將木桶抓穩。
“你沒事吧?”丫鬟看著這個有些古怪的人。
“沒事,請問茅廁在哪?”
“在哪!”丫鬟指了指一個方向。
涂瑾澤當下提著桶,大步邁了過去。
一進茅廁,偷偷窺量著周圍沒有其他人后,涂瑾澤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緒!
咚咚!
只見木桶掉落在地,發出聲響。
而涂瑾澤卻是雙手抓著頭發!抓著臉,嘴巴大大張著,卻沒有一個聲音冒出!
是他!是他!是他!
再也沒有什么詞,能夠形容涂瑾澤此刻的心情了!
涂瑾澤面容扭曲,很想放聲歡呼,由于太過激動了,喉嚨里卻是發不出一點聲響!
剛才他只瞥了一眼,便如同五雷轟頂,心里掀起驚濤駭浪!
那人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啊!那人的面容是如此的懷念啊!
雖然僅僅看了那人一眼,他便知道那人就是涂北山!
雖然不知道為何涂北山會出現在親王府面前,但知曉涂北山還活著,那就是最大的欣慰了。
此時涂瑾澤已經不自覺流下眼淚,“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吶!”
再經歷這么多年的屈辱后,沒有一個人能夠像涂瑾澤這樣,明白活著的意義!
只有活著,才能找回自己的一切!才能找回自己的尊嚴!
一想到涂北山,涂瑾澤便想到了自己的父親,不禁破涕為笑:“我有一蟬,欲聽其鳴,蟬不鳴,該如何?”
字里行間,訴說的全是回憶。
很快涂瑾澤便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知道涂北山沒死后,涂瑾澤這么多年,第一次心里有些期待了!
因為他有信心與涂北山兩人,能夠光復涂室。
從小涂北山便展現出驚人的天賦,那些令自己反感的權術、兵法,都是涂北山感興趣的東西。
涂瑾澤相信,一旦向涂北山表明自己的身份,得到涂北山的幫助,那么他有信心,在亂世中建立自己的勢力,并且逐漸強大!
雖然與涂北山并需要血緣關系,但涂北山此時的出現,在涂瑾澤看來,如同親人一般,讓人心生靠近的心思。
正當涂瑾澤沉浸在看到涂北山的興奮中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涂瑾澤連忙蹲下,透過木板只見狹小的縫隙,便看到有兩人朝著這邊走來。
“憋了這么久,終于舒服了。”其中一人一邊入廁一邊舒心著說。
“任務結束了?”另一個人問道。
“哪有!”那人不耐煩道:“上面的人說,今晚將那些人集中送到郊外廢棄的礦場。”
“你說上面的人是幾個意思?”另一人猜測道。
“走吧,不要隨便揣測上面的意思,小心掉腦袋!”那人告誡同伴道。
“城郊礦場?”涂瑾澤心中大驚,因為被送往親王府的人,其中就有大傻,可是大傻明明說過在毒里過夜的啊!
當下涂瑾澤便覺得其中有蹊蹺,決定晚上偷偷跟過去,看涂墨平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今之計,就只有等待夜晚的降臨了。”涂瑾澤心里想著。
涂北山在將楊慕送進了親王府,又囑咐了幾句,讓她小心一點,這才放心離去。
為了掩人耳目,涂北山神不知鬼不覺潛入一家衣裳店鋪,找了一套合適的黑色衣服,等到黃昏時,便開始朝著約定好的松樹林慢慢走去。
等待天黑得差不多時,涂北山才走到松樹林,便遠遠看到一襲夜行衣的木婉清站在一顆大樹上,遙遙看著自己。
木婉清吹了一聲口哨,涂北山便躍向樹頂。
雖然木婉清全身裹得嚴嚴實實,還帶了面罩,不過光露出的眉眼,便讓人覺得驚艷!
“給你!”木婉清遞了一個面罩給涂北山。
涂北山將其接過戴上,接著便掃視周圍的環境。
“噗,你說我們像不像傳說中的雌雄大盜?”木婉清調侃道。
“有病!”涂北山直接回了一句,便警惕的四處打量著。
很快便看到遠方出現了一支隊伍,朝著松樹林這邊走來。
“來了。”涂北山將身體隱沒在樹梢里低聲說道。
聽到涂北山的聲音,木婉清也重視起來,將自己隱藏好。
只見小道兩旁站滿了手持大刀的人,一邊走著一邊打量著周圍是否有異常活動。
而那些人看起來不像是西瑾城的士兵,而是其他人暗中培養的勢力。
中間的全是從各個城池送過來有關面相的人,此時都是惶恐的看著身邊冷漠的人,顫巍巍道:“軍爺,這是要去哪啊?這不是去親王府的路啊!”
而押送他們的人,神色冷漠,沒有回答。
“不是說去王府里享福的嗎?”
“他們該不會要把我們全殺了吧?”
“我也沒犯什么錯啊!為什么要殺我啊!”有人開始哭泣。
隨著離西瑾城越來越遠,一股惶恐不安的情緒在眾人之間彌漫,紛紛都意識到了有問題。
很快人群之中便引起了騷動,要不是兩側都有拿著刀的護衛,這群人肯定就全部逃跑了。
“別吵!去了就知道了!”朔燕大喝一聲,大乘武境的修為轟然展開,那股強盛的氣勢震懾住了眾人,很快就沒有人敢再說話了。
“果然是他!”涂北山一驚,看著前方帶隊的人,正是朔燕!
當下涂北山又理了理面罩,朔燕在帝宮多年,平日里也和自己有不少接觸,此時涂北山唯恐被對方發現。
“大傻,你怎么就不怕?”人群之中有人看到大傻像是沒有事情一樣,臉上還樂呵呵的表情,真當去享福了。
“他就是個傻子,就算刀放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另一人大禍臨頭,還不忘嘲諷大傻幾句。
大傻摸了摸玉佩:“我有這個護身符,能夠抱我這次平安無事的!”
“我看看!”
兩人將大傻的玉佩拿起來看,嘆了一句:好東西。
不過又很快放了下去。
若是平時,他們肯定就將大傻的玉佩搶了過去。而如今能不能活都是未知的,自然對這些身外之物提不起半點興趣了!
“太子的玉佩!”涂北山身軀猛然一震!
看向那‘澤’形玉佩,緊緊咬著牙,指尖深陷樹里。
涂北山目露殺意,心中掀起滔天怒火:“他們究竟把太子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