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況臉上漸漸又浮起一抹怒色,雙方傷亡人數相差如此之大,這是他未曾想到的。
雖然敵軍有偷襲的嫌疑,不過這里是他們的主戰場,且又如此狹小,對于雙方都沒有任何的優勢可言。
傷亡數量差距如此之大,只有兩個可能。要么敵軍太過驍勇,打起仗來不要命,要么是己方士兵臨陣退卻,不攻自破。
以羅況對自己部隊的了解,很顯然問題出在前者。
“項城!”羅況臉上露出一抹冷色,被這樣的梟雄惦記上,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元帥,那現在怎么辦?”
“清點傷兵,將剩余軍需全部運回去,再做打算。”羅況沉思著。
“運到哪里?”
羅況沉思了一下,“勤城吧,到時候再將大本營的兵力調過來。”
眼下只有這么打算,若是放棄勤城和三觀城,等于這次攻打流州無功而返。若是不放棄,羅況又擔心自己兵力分散,會遭到梁元等人的窺視。
羅況深吸一口氣,無奈的作罷。
在流州州關邊線上,一群人正匯集于山林上。
這里面有的是穿著麻衣粗布的百姓,有的是垂垂老矣的男人,有的是穿著華貴服飾的商人,身份各異的他們齊齊匯聚在這里,令人難以相信。
不過很顯然,他們還有隱藏的身份,只見眾人齊齊脫下衣服,露出里面的勁裝,翹首以待。
隨著一名黑衣人的出現,這些身份各異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有什么消息?”黑衣人負手問道,此人有著一雙鷹眼,氣息隱晦,看起來是暗網組織的頭目。
“項城城主歸來。”
“項城大破羅況流州營地。”
眾人各自將自己打探出的消息說了出去。
黑衣人點點頭,“回去復命吧!”
“是!”
眾人齊聲喝道,接著身影移動,均是朝著際州方向遁去。
項城。
隨著盛勢浩動的馬蹄聲響起,城中百姓紛紛圍集在城門處。
有敵人進攻流州,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
項城雖然還沒有遭受到進攻,不過以訛傳訛,羅況和馬均已經被黑化成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攻破一城就屠一城的傳言在項城內四處流傳著,弄的整個城內人心惶惶的。
看到旌旗飄揚,軍隊大勝歸來,不少人偷偷松了口氣。
有的見部隊之中少了自己的父親或者丈夫,又偷偷摸了一把淚。
有人歡喜有人憂,戰爭就是如此。不過生在項城,項城就不會虧待他們的。
涂北山本來還想親自去安撫受傷的將士,慰問犧牲的將士的家屬,不過閻雙卻告知他鄧羅已經在做了。
想到鄧羅安撫民心有一套,涂北山也就放心下來。
這些事情有人做,自然最好,不可能事事都讓自己親為。
“先生,需不需要為你接風洗塵?”
閻雙對著涂北山說著,又看了一眼楊慕,心中有些猜測,卻又不敢明說出來。
“今天陣亡了這么多將士,怎可樂聲喧嘩?就在府內簡單擺一桌菜,讓所有將領一同來吃飯吧。”
聽到涂北山的回答,閻雙點點頭,也知道此時慶祝是有不妥,又看到天色漸暗,便朝著后廚走去,囑咐他們弄一桌可口的飯菜。
“今天真是好險!差點小命都沒了。”
閻雙走后,楊慕才拍了拍胸脯看起來心有余悸!
“以后這種事情會發生很多次,并且不會次次都想今天這樣好運。”
涂北山看著發絲凌亂楊慕,伸手將一縷青絲撥到楊慕的耳后,認真問道:“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楊慕哼了一聲,不悅看著涂北山,“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貪生怕死的形象?”
“并不是,只是刀劍無眼,我不可能時刻都能護你周全,總有失手的時候。”
“那你還不如教我一點拳腳功夫,讓我有自保之力。”楊慕冷哼著說道。
“算了吧。”涂北山輕笑一聲:“那可是很辛苦的,先從扎馬步開始練習,想要打好基礎,就得大半年,你受的了嗎?”
楊慕聞言有模有樣半蹲下來,“我可以的。”
涂北山見楊慕只是雙腿微彎,便已忍不住顫抖起來,當下大笑著走了過去,修長的手指用力拍了拍楊慕的肩膀,“還得低點,你這是蹲馬步?”
當涂北山的手落在楊慕的肩膀上,楊慕終是堅持不住,哎喲一聲,直直坐在地上。
“怎么?”涂北山見楊慕冷哼一聲,不服氣看著他。
“你學了多久?”楊慕被涂北山這么一拍,雙腿就再也支撐不住,坐在地上。
又想到剛才的豪言壯語,不由一陣窘迫,轉而嬌嗔著涂北山。
“我?”涂北山認真說著:“也就兩三個月吧!”
“我不信!”楊慕氣鼓鼓別過頭去。
涂北山見狀,笑著一把扶起楊慕,拍了拍楊慕身上的灰塵,“女子無才便是德!快去沐浴更衣,準備吃完飯吧!”
“哼,什么歪理!”楊慕反問道:“若是你女兒什么也不會,你開心嗎?”
涂北山點點頭,“開心,因為這樣她可以過的快樂!再說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幫她解決,讓她無憂無慮的過完一生。”
“那你是沒機會了!”
“何言?”
“師傅說你會有一個兒子!”楊慕幽幽說著。
涂北山一陣錯愕,沒想到楊慕把師傅的話記得這么清楚,當下無奈笑著:“師傅又不是神仙,怎么能預知未來呢!逗你玩,讓你圖個開心罷了!”
楊慕雙手抱懷,“我倒覺得師傅真人不露相!不對,師傅看起來就很厲害。”
“行了,快去沐浴更衣吧,我讓侍女準備好干凈的衣物給你送過去。”
“行吧,你也洗洗吧,你看你臉上都是灰塵和血跡。”楊慕嘀咕著,有些心疼:“也不知道這血跡是別人的還是你自己的。”
涂北山摸了摸臉上,確實感覺到磨砂感,讓人很不舒服。
“那我換完衣服,再去叫你。”
很快楊慕就被一名侍女帶去沐浴去了,城主府大的很,自然不用擔心房間的問題。
再送完楊慕后,涂北山本想立刻去洗洗,又想到今日打了一場激烈的大戰,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便親自朝著軍營走去。
只是涂北山人還未走到,剛踏出城主府門口,便見一群士兵從府內搬運著箱子。
那箱子看起來很沉,需要兩名士兵合力抬著,即便如此,也仍然十分吃力。
并且這些箱子不止一個,從府內到門口都是一連串的士兵小心翼翼的搬運著。
“輕點。”
“來,小心些,慢點。”
涂北山好奇看著這群士兵,便大步邁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