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拿主意的時候,張霄便不在開口,而是靜坐一旁,久久不語。
剛才他的表現已經略微讓劉冶心中有些警惕了,劉冶看向他時眼中的寒意,他自然也看得清清楚楚。
此時捏拿大事的時候,他便不再開口,即便開了口,眾人也不會采納的。
“沈元帥,濟州方面的事情準備好了嗎?”
劉冶突然看向沈姜問道。
“回王爺。”沈姜恭敬鞠了一躬道:“際州方面,軍隊已經編制完畢,并且在三日前,鎧曹處宋參軍已將十萬套寒鐵甲交付于我。”
“現際州軍隊已經待命,可以隨時聽從調遣。”
“好好好,如今萬事俱備,就看明日諸位如何展現神威了!”
劉冶對兵謀陣法遠遠比不上沈姜和李君毅,故敲定陣法這種事情還得讓沈李兩人相互磋商。
“沈元帥,玄兒,軍師,這個事情,你們三人商量就行了!”
“是的,父親。”
“遵命,王爺。”
李君毅也是看向劉冶和張霄兩人,各自對他們作揖,行了個文人禮,“定不辱命!”
聽到李君毅的話,劉冶一時間信心大增,“這次若大勝的話,不光你們功不可沒,宋參軍也是功勞極大!”
劉冶看向張霄漫不經心道:“太子殿下,您覺得呢?”
張霄心中凜然,沉吟道:“應是如此!”
大涂的寒鐵甲威名遠播,早年與洛魏兩國發生摩擦時,都占上風。
除了有將才和士氣旺盛這種文人因素之外,最關鍵的就是這甲胄堅不可破!
寒鐵甲選用的礦料極為稀有,只有京都之地才有,所有早年的時候,鎧曹設置在京都的。
那時候設有匠籍,打造寒鐵甲的工匠們世世代代為皇家服務,雖然限制了人身自由,不過其家屬免除徭役賦稅,并且待遇十分高,祖祖輩輩都在京都安家。
在涂國分裂的時候,劉冶率先進入京都,接管了這鎧曹處。
宋義鋒也沒有任何辦法,只得為劉冶效力。
劉冶駐軍京都后,有大將洛陽君,再加上這京都之地獨有的寒鐵甲,一時間威名遠播,勢力強盛。
并且劉冶對鎧曹處管理極為嚴格,直接納入三軍體系。其他勢力想要滲透進來,偷取制作寒鐵甲的工藝,結果發現要么是沒有制作寒鐵甲所需礦料,要么是根本沒有能工巧匠能夠制作出來。
所以其他勢力對這寒鐵甲極為眼饞,但也無可奈何。
這次有十萬套的寒鐵甲給濟州軍隊使用,再加上李君毅的智謀,這讓劉冶一時間信心大增,仿佛已經看到了橫掃北境的局面了!
“行,那今晚辛苦小王爺和軍師了,我們集思益廣,爭取在明日出軍之前敲定細節。”
沈姜看著李君毅和劉玄應說著。
“好!”李君毅為這場打仗已經謀劃了許久了,根本不在乎這點。
這場聚會就此散去,夜色深沉,除了要留下來的三人之外,其余人則是紛紛離開了。
謝居南沒有返回謝府,而是隱藏在黑暗中,朝著洛陽君的住處走去。
從謝居南愜意的表情便可以看出,根本一點都不擔心會被劉冶察覺到。
因為他知道今晚劉冶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如謝居南所猜想的一樣,劉冶在離開后,朝著張霄的別院走去。
劉冶本來就是個小心謹慎的人,今夜張霄多說的幾句話,讓他感到意外。
“王爺!”
“王爺!”
在別院外面的守衛們,見劉冶從黑暗深處走來,紛紛一驚,連忙半跪在地上。
劉冶居高臨下看著幾人,又朝著張霄燈火通明的房間看去。
“近日除我意外,還有其他人來見過太子殿下嗎?”
“回王爺,卑職們在這里寸步不離,并未發現除王爺之外的其他人來!”
“很好!”劉冶輕聲說著。
人心叵測,他也不敢保證自己身邊每一個人都是對他忠心耿耿的。但只要張霄沒有其他援手,就不怕他能掀起什么浪花來!
最多只是仗著在李君毅面前,陰陽怪氣的和自己唱幾句反調罷了。
想到這里,劉冶邁進了大門,想要去敲打敲打張霄。
畢竟大戰在即,他可不希望出什么差錯,尤其是因為張霄而出什么錯。
只是劉冶走了十幾步后,在房間面前的臺階前,停了一下。
前面的房間里,鶯鶯燕燕的影子在燭火的照應下,折射在窗上,是不是傳來男女歡愛之聲。
“朽木不可雕也!”
劉冶暗罵一句,同時心中舒了一口氣,眉頭也因為心情的好轉舒展開來。
一回到院中,就猴急這種男歡女愛的事情,這讓劉冶放松了對張霄心中的警惕,同時心中也將張霄看輕了不少。
真正有抱負,想要有所作為的男人絕對不會沉迷于女色,畢竟只要權傾天下,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何必貪這一時之歡!
“怕是關了近十年,憋壞了!”
劉冶冷笑一聲,隨即離去。
“想必張霄今日的異常只是表達心中的不滿,卻不敢明著和自己來!”
劉冶心中這樣想著,便再無后顧之憂離開別院。
只是劉冶沒想到,他人剛一走,屋子里的嬉笑聲就停了下來。
張霄赤露著身體站在窗前,透過細小的縫隙看著外面的一舉一動。
任憑那些媚態百出想要討好他這位太子的女子們在他身上肆意摸索挑逗著,也不為所動。
兩只銳利的眼中沒有絲毫情欲,有的只是隱藏極深的冷漠!
謝居南到了洛陽君的府宅后,徑直朝著洛陽君長呆的畫廊走去。
果然如謝居南所猜想的一樣,他剛一走進,便看到往日霸氣凜然的洛陽君,躺在椅子上,雙腿搭在柱子上,刀削斧刻般堅毅的臉龐此時掛滿了落寞之情。
“驍候,這么晚還不睡?”
謝居南看著頹廢的洛陽君問道:“平日軍務纏身,難得有和允兒小姐相處的時間,怎么不多陪陪允兒小姐?”
本來以洛陽君的武功,謝居南剛進門的那一刻,他就應該發現了的。
可是現在的洛陽君,真如謝居南看到的一樣,十分頹廢,并且剛才還喝了一點酒,導致六識封閉起來,硬生生等到謝居南走近了,才發現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