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馮朝云感覺時間好像靜止了一樣,自己唯有意識尚存,明明閉上了眼睛,卻看到了夜幕下點點星空,甚至看到了蜜蜂振動的翅膀,又好像看到了月色下流淌的溪流,還聽到了遠處生物微弱的呼吸聲,樹葉打落地上的聲音,一切太不可思議了!
馮朝云猛然睜開眼睛,發現原本的建筑早已不見!
若不是那殘破的門匾,這一切仿佛是一場夢境!
尤其是回想那圣佛變惡鬼一樣的場景,馮朝云不寒而栗,再回首,發現消失的不僅僅只有建筑,還有濟源大師等人。
“他們…不會都死了吧?”馮朝云有些內疚,若非自己,濟源大師等人也不會遭此劫難!
可偏偏這是一股神秘未知的力量,又發生在寺廟這種佛家之地,馮朝云腦海中陡然浮現因果二字!
莫非自己前世是罪惡滔天之人,因此牽連了古陀寺?
馮朝云看向那孤零零的門匾,唯有它尚存。
“將它立做碑吧!”
逝者已逝,生者尚存,唯有盡自己綿薄之力,紀念古陀寺的大師極其弟子。
馮朝云欲要站起來,腦袋便有些眩暈,剛要坐下,小腹突然有一股清流涌上頭頂,頭腦一下就清醒多了,緊接著頭腦的清流往全身散去,渾身精力說不出來的旺盛!
“莫不是踏入了傳說中的知微境界?”想到先前閉眼所察之境,又聯想到濟源大師生前所說的知微境,馮朝云忍不住這樣想。
“罷了,多想無益,將來有所成就后,再回來重筑古陀寺,以萬世香火供奉濟源大師極其弟子!”
馮朝云草草將門匾插入地下,又簡單刻了幾個字,便離開了。
不知何辰,天已微亮,山中大大小小的野獸聲此起彼伏。
雖已是深秋季節,各類野獸也需儲存過冬食品,只有強者,才能迎來寒冬之后的春天,弱肉強食,便是如此!
馮朝云行走在山中,沒有先前的緊張與不安。
只因為當馮朝云醒來那一刻,便感覺到有不同了。
眼識、鼻識、耳識、舌識、心識、意識,皆與以前不同。
方圓數十米的一草一木皆在馮朝云的感應之中,這就是知微所至,因此,馮朝云心中更加坦然。
況且自己還背著弓箭,多年的流浪,與兇獸搏殺,靠的就是身上的弓箭。
若是馮朝云愿意,取得凡人王國武狀元,并不難!
“天大地大,何處所致。”馮朝云輕笑一聲,朝著遠處前進。
而馮朝云不知的是,因為他的出現,撬動了一個節點,這個節點蘊藏無限危機!
在遙遠的一處郡國內,喊殺聲,兵刃聲,充斥整個空間。
有強者一擊便有山崩地裂,日月失色之能。
這里面的能量若是外溢一點,便足以毀滅整個凡人帝國。
這是修道之人的世界,缺無外乎有凡人一樣狼子野心之人。
一青年模樣的男子,背靠在玉石打造的座椅上,懷有美人相存。
青年低著眼眸,隨著掃過著戰場。
此次戰役將近尾聲,已方大勝。
“哼,要不了多久,整個玄冥府將進囊中!”
青年名為紀項,是混元郡少主,混元郡勢大,有統一玄冥府之心。
紀項冷哼一聲,隨即拉起懷中之人,便欲作樂,以示大捷。
“鐺鐺鐺”青年放眼望去,只見一白衣服之人,手持一骨杖,上有九顆白骨組成,上面掛著風鈴,卻無風自響。
白衣服身后跟著兩個佝僂的身影,看起來是兩名侍者。
侍者眼圈烏黑,嘴唇發紫,耷拉著臉頰,沒有任何神情。
風鈴輕輕作響,伴隨著三人無聲的腳步。
三人走在戰場上方,如渡虛空,步子不大且緩慢,卻給人一種快得出奇的感覺。
剎那間,三人已來到紀項面前。
紀項警惕看著三人,不為別的,只覺得太過詭異!
尤其是三人身上沒有半點修為波動,卻能腳踏虛空,讓人匪夷所思!
“你是何人?”紀項發問:“莫不是蒼南郡的援手?!”
白衣服垂著眼眸,沒有說話,過了片刻,緩緩道:“紀項者,奸淫為樂,戮城為快,當斬!”
“放肆!”紀項大喝一聲,身上修為瘋狂涌動,“你是何人,竟敢判我之罪,難道你不知道我是混元郡主的兒子嗎?”
如此暴喝,倒引得白衣服身后兩人抬頭,不過卻沒有任何動作,眼神麻木的看著紀項,仿佛混元郡主兒子的身份微不足道一樣。
“尚存天地者,皆為我所判!”白衣服清冷的聲音響起,緩緩舉起一塊木牌。
雖是木牌,卻帶著歲月的氣息,木牌正面刻著一個大字‘拘’,旁邊還有數個小字一,卻是晦澀難懂。
“狂妄之至!”紀項冷笑。
“拘!”白衣服清冷的聲音響起,言出法隨,法禁天地!
在這一瞬間,整個空間靜止下來,留下驚恐萬分的紀項!
“帶走!”
“是!”兩名侍者手中瞬間浮現一條鐵鏈,心意一動,鐵鏈便飛去將紀項束縛。
緊接著,三人身形漸漸虛幻,連著紀項消失與天地間,留著無主的士兵搏殺著……
而馮朝云這邊已是傍晚,也走入了一座小村內,深秋的季節,即使最繁華的國度也充滿哀落,更不用說這類山村小城池。
馮朝云走在大街上,秋風掃落葉,街道上的人群更是匆忙無比,似不愿久留。
這街也是衰敗不堪,兩側房屋看起來也有一些年頭,看得出來這里的人生活得并不好。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斷腸人在天涯……”馮朝云閑情哼道。
不多時,天色漸暗,一陣涼風吹起令人瑟瑟發抖。
不知何時,整條街上只剩馮朝一人。
兩側房屋外掛的燈籠不知多久沒有放過蠟燭,紙糊的燈籠被風吹的東倒西歪,搖搖欲損。
兩側房屋的大門也都是緊閉,只有窗戶隱約透出的光,才能證明有人居住。
而兩側的房屋不約而同放有一排白蠟燭,不知何時撒的紙錢,此刻已是滿天飄落,看起來邪氣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