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什么話就直說吧,我沒事兒,你說啥我都能接受。”高梁嘆了一口氣,對自己老爸說。
“你最近怎么了?脾氣的確是很不好,難怪你媽媽生氣。”高凌云有些嚴肅。
“倦怠期吧!”高梁的確是有些累了。
“是因為工作提職的事嗎?”高凌云以為兒子是最近提職壓力太大了。
“有一點迷茫,但不是失望。現在局里要成立新的部門,我去還是不去,一直很猶豫。”高梁放下筷子,不吃了。
“你說的是經偵大隊?”
“是的,原來經偵刑偵是一家,現在經偵大隊要單獨劃出來。李局找我談話,讓我去挑大梁,給我再提個職,可我不太想去,我還是覺得刑警這條路比較熟悉。”高梁斟酌著說。
“我聽說這事兒了,你去是副大隊長主持工作,和現在的身份是完全不一樣的。”高凌云雖然退休了,但還是耳聰目明。
高梁點點頭,說:“是啊,所以我才猶豫,我覺得我自己能力還不夠。”
“我倒覺得你能力已經夠了,但是你還年輕,很難服眾。”高凌云指出高梁的心結。
“如果我不去的話,局里會怎么安排?”高梁知道他爸有些消息比自己靈通。
“哈哈,市局的人選很耐人尋味,如果你不去的話,從現在刑警大隊長孫黎明和副大隊長王平中選一個。”
“什么?到底經偵大隊需要一個大隊長還是要一個副大隊長?”高梁覺得這個安排很不合規。
高凌云站起身,拍拍兒子的肩,“你不懂,新部門現在最主要的是把架子搭起來,所以去個什么領導,區別是不大的。”
“我理解了,我再想想。”
“你要記住,我的兒子不是一定要當官,但是他一定要做個有用的人。”高凌云說完就準備回房間了,還得勸勸自己的老伴兒。
“嗯,我明白。”高梁有些慚愧,這么大的人了,還讓爸爸為自己工作操心。
走到門口,高凌云回頭問道:“案子不想跟我談一談?”
“呃…毫無頭緒,我連談都不知道從何談起。”高梁一邊收拾桌子,一邊苦笑回答。
“好吧,終會柳暗花明的!”
說是柳暗花明,談何容易?
又過去了一天,案子還是毫無進展。
轉過天的中午,大家拿出飯盒準備去吃飯了。
黎麥背著書包沖進來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高師傅!我今天去市局法醫室送材料,你猜我看見了什么?我正好看見渡口派出所送來了一具‘水上漂’,我去看了一眼,也是一個老太太,都泡成了巨人狀了!”
“什么?”高梁驚訝地問道。
劉思宇在旁邊插了一嘴:“難道又出現了,老太太連環被殺案?”
“你別胡說八道了,這怎么可能?”陳利明不以為然地說。
“我知道,開玩笑的。”劉思宇憨厚地笑了笑。
高梁對黎麥說:“你繼續說,還有什么?”
“沒有啥了,這老太太穿的衣服是下面裙子、上面毛衣,看著就不太正常,可能是智障人士,失足落水又被海浪卷了回來。”黎麥努力回憶著。
“嗯,有可能!還有呢?”高梁以為黎麥帶回來的消息與這次無名女尸有什么聯系。
“沒了呀!”黎麥無辜地說。
“就這些?”高梁似乎有些不相信。
“對啊,我就是跟你們說個八卦而已。”黎麥對自己的行為下了注解。
“啊~~~”高梁無力的趴在了桌子上。
李永秋拿著飯盒走過去,拍拍高梁的肩,說:“高隊,你也別太著急了!我倒是有個主意。你看,最近咱們收集了一波排查的結果,全市范圍內也沒有老太太失蹤的報案,也沒有孤寡老人走失或者不見了。我們可以轉變一下思路,看看在那個的時間段內有沒有老年婦女離開長居地的情況,說不定是家屬根本不知道失蹤了。”
高梁趴著桌子上沒有回答。李永秋等不及了,今天食堂吃雞腿,帶著劉思宇和趙鴻悄悄溜出一中隊辦公室,直奔食堂。
黎麥以為自己把高粱氣壞了,就拿起一根筆捅了捅高梁。
高梁猛的一抬頭,坐了起來,抄起電話,給各個派出所打電話,讓大家按照李永秋的說法重新排查。
默契的趙利明也給王彤佳打了電話:“佳佳姐,還得麻煩您幫忙發協查通報!”
黎麥看高梁滿血復活,暗中吐了吐舌頭,也操起飯盒去食堂搶雞腿了。
果然,沒過多久。營口地區各個派出所就反饋上來大量的情況。許多類似的情況多是老人離開經常居住的地區,前往兒女家或者親戚朋友家里進行短期居住。而在這些情況中大概有六個老人,目前無法取得聯系。
高梁萬萬不敢松下這口氣,看著諸多線索,說:“行吧,我們目前就已這六個老人作為主要的排查目標,運氣好或許很快就能找到尸源。”
還是按照一中隊的老規矩來,民警倆倆一組,每組針對兩個老人,分頭尋找吧!
第一組,還是高梁和黎麥兩個人。手上的一份的資料是老邊區柳樹鎮居民顧有容于一周前離開家里,前往居住在大連的大女兒家。
另一個市站前區建豐街道居民王秋紅于半個月前離開自己常住的街道,前往老邊區的兒子家里。
高梁按照顧有容家屬提供的信息,給她的女兒家里打了電話,她女兒堅持稱自己的媽媽已經回去營口了。
這一下子陷入困境。
高梁覺得顧有容的女兒可能在撒謊,留給大連的屬地派出所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實地核實顧有容是否還在大連。
消息很快就傳回來了,顧有容的確在大連。幾天前,顧有容和老伴吵架,一氣之下去了女兒家。在女兒家,顧有容越想越生氣,把自己的委屈跟女兒一頓哭訴。女兒聽了,跟媽媽站在了統一戰線上,說:“我爸再來電話,我就告訴他,您已經回去了!讓他左等右等不見您回來,他自然會著急!”
結果老爺子還沒著急,派出所下來排查,老爺子就把這個情況匯報給了派出所。
而王秋紅是個寡居老人,周圍的鄰居也多是五保戶或者獨居老人。半個月前,她告訴自己的鄰居要去兒子家住幾天,可是鄰居們遲遲不見她回家。
與第一位老人情況類似。高梁讓老邊公安局幫忙查詢一下這個王秋紅是否還在兒子家。
老邊公安局效率很高,很快就把消息反饋回來了。原來王秋紅的兒子常年忙于工作,甚至為了工作,把媽媽獨自一人扔在市區生活。他覺得非常愧疚,于是利用年假,帶著妻子、兒子和媽媽王秋紅到北京去旅游了,已經走了一周多,所以王秋紅就沒有跟鄰居再聯系。
第二組是陳利明和趙鴻。他們接到的線索也是兩個。
一是蓋州市水源鎮居民陳麗香幾周前去站前區東風街道的侄女家進行小住,可是很快兒子兒媳就聯系不上老太太了,正好警察來排查,夫妻倆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派出所。
陳利明松了一口氣,在自己轄區里就很好辦了。他給東風派出所打了個電話,了解了一下。
原來陳立香的確還在侄女家住著,但是因為跟兒媳婦嘔氣,所以不但沒有給家里報平安,還讓侄女謊稱自己出去旅游了,希望兒子能多惦記惦記自己。
還有一個是西市區魚市居民王麗于八天前離開和兒子兒媳共同居住家里,前往河北自己獨居的小院兒中。
河北派出所也很快把情況反饋回來,王麗的確是在自己的小院中,但是她離開太久了,村里還沒有給她拉電話,所以一直沒能聯系上。
第三組是李永秋和劉思宇。他們拿到的線索就比較復雜了。
一個是老邊區的寡居老人馬鳳英前往家住西市回民街的妹妹家。
西市區回民街派出所接到站前分局刑警大隊的求助后,也是第一時間去核實情況。
原來馬鳳英的確是在西市回民街的妹妹家里居住了一段時間。但是馬鳳英在幾天前突發心臟病,已經去世了。由于她和她妹妹都是教徒,所以她在德高望重的長老主持下完成的葬禮。
事情發生的比較突然,還沒有去辦理馬鳳英的身后事。
還有一個是大石橋市居民崔新鳳,常年與大女兒張杰共同居住生活。據她大女兒張杰稱,在半個月前,她離開大女兒家,到位于站前區東風街道的小女兒張敏家。
東風派出所對此進行了核查,但是崔新鳳和小女兒張敏兩個人都不在家。
崔新鳳離開家里的時間不詳,而張敏離開家的時間大概是在兩三天前。
高梁看著六個老人的線索反饋材料,突然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其中一個材料上。
陳利明看了他一眼,說:“你也覺得不太對勁兒了,是嗎?”
“對,你看出了什么?”高梁一直和陳利明很有默契。
“只有這個老人不知去向。”陳利明指著劉思宇和李永秋帶回來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