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付雅婷是大學老師,陳利明等人嬉笑的神色收斂了一些。畢竟老師這個職業,在他們的心中還是很神圣的。
“行,接下來我們就說一說今天大家的工作開展怎么樣了吧?”高梁看見大家消停了,也就把話題轉向正軌,“小黎麥,你先說。”
黎麥打開筆記本,認真地說:“好,我先說,但是我不是小黎麥,我是黎麥。”
高梁做昏厥狀,付雅婷忍不住悄悄笑了。
黎麥沒有看見高師傅和付老師的互動,認真地盯著筆記本,說:“今天我和幾個比較熟悉常雨的小伙伴進行了接觸,其中還包括咱們都認識的李大樹。我從他們那里了解了一下,常雨的日常情況,發現常雨的性格變化是有階段性的。剛上小學的時候,常雨還是蠻天真可愛的;可是到了四年級,常雨當上了大隊干部之后,就變得比較沉默寡言,性格上也比較膽怯,好幾次都跟老師說不再擔任學校的干部,但是都被老師給拒絕了;到了五年級下學期,常雨就轉學到了益民小學。
“我又到益民小學,向老師們了解了一些情況。常雨轉學以后,恢復了一段時間,可是不久又出現了情緒的問題;包括到中學以后也是。也就是說,常雨每次換一個新環境,情緒問題就會緩解一段時間,但是也持續不了太久。”
高梁把黎麥說的都記載本子上,黎麥從孩子們那里了解到的情況整合一下,和李樂峰之前交給他們的信息差不多。“你是按照咱們之前的那套說法,去告訴孩子們的吧?”
黎麥用力的點了點頭。
李永秋的小腦袋突然伸過來了,“我和思宇查的是這個周常有校長的履歷。我發現這個人真的是挺神奇。他以前可不是長征小學的校長,只是光明小學的一個普通老師,教學成績也不是很突出。十年前,他突然調入長征小學做副校長,沒到一年就轉正為校長了。這些年他也算是干得風生水起,長征小學在運動會、奧數賽上好幾次大出風頭。”
接下來,是難得主動發言的趙鴻:“我今天和利明哥查了這個周校長的家庭情況。他的妻子是一個農村婦女,大字不識幾個,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跟周校長結婚;他們還有一個女兒在外地念書。我們發現,他的妻子好像很怕他的樣子,我們向她了解情況的時候,她妻子一問三不知,連家門都沒讓我們進去。”
突然,許久沒有說話的付雅婷開口了,問高梁:“高隊,這個周校長就是您在路上跟我說的嫌疑人嗎?”
高梁點了點頭。
付雅婷比較迷惑地問:“你們現在就接觸了嫌疑人,不怕打草驚蛇嗎?”
陳利明殷勤地回答:“小美女,這你不用擔心!我們去了解情況之前,都做好了方案,壓根兒就沒提這個案子,是用別的案件做由頭的。”
付雅婷沒有理會陳利明的稱呼,而是把頭轉向了高梁。
高梁解決了她的疑惑:“是的,我們治安大隊發現,最近轄區的幾所小學附近有社會閑散人員對小學生進行威脅恐嚇、攔路搶劫、敲詐勒索。全局正在針對這個情況大力清理治理,我們也借著這個理由去各個學校了解情況。現在老師同學們應該以為常雨遭受輟學青少年的霸凌,不會想到別的地方的。”
陳利明看付雅婷沒理他,也不氣餒,趕緊接著高梁的話補充道:“是啊,今天周常有去外地開會。我們假裝不知道這個事情,先去學校找他,又去他家找他。其實,我們就是為了接觸一下他的家屬,看看家屬能不能提供有用的信息。但是,現在看來,周校長和他妻子的關系還是比較冷漠的。”
大家正在七嘴八舌地討論今天工作的時候,崔立偉進來了。
高梁一看見他,立刻熱情地打招呼,“立偉,快過來把今天的事說說!”
崔立偉找了張椅子坐下了,也看見了付雅婷。他猜到這個美女可能是高梁去搬的救兵,所以也沒有避著她,直接把今天的情況告訴了大家。
“今天李局終于說服了常雨的家長,把孩子帶到了咱們的公安醫院。我以醫生的身份給那個孩子做了一個全面檢查。我發現這個孩子從身體狀態到精神狀態都非常的不好……”
王平插了一句,問:“這孩子真的是被侵犯了嗎?”
崔立偉沉默了一會,輕輕地點了點頭。
辦公室的氣氛一下子嚴肅了起來,剛才嬉笑的人都收起了笑容。這是一起不可原諒的罪行。
崔立偉沒有再說其他的,而是提出了一個比較為難的問題——常雨的家長依然不愿意讓孩子指認犯罪嫌疑人。
上午,在給常雨做完身體檢查后,李樂峰和常書尋單獨談了很久。李樂峰是希望常書尋、常雨父子能夠指認周常有。可是,他還是被拒絕了。甚至,按照常書尋的意思,連常雨這次檢查的報告都不提供給公安部門作為證據使用。
辦公室一時間也是沉默了。
這類案件不管做多少工作,沒有被害人的指認,就沒有整個案件的基礎。
付雅婷看著高梁緊繃的側臉和辦公室里每個人嚴肅的表情,覺得自己心里想象的人民警察又回來了。
“高隊長,如果您相信我的話,可以讓我跟孩子談一談嗎?”
高梁像是才緩過神來。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他忘了付雅婷還在。
聽到費雅婷這么說,他非常高興,“當然可以啊!您覺得什么時候合適?我立刻跟李樂峰局長聯系,因為這個孩子和李樂峰局長家里有些淵源。”
“什么時候都可以。要不今天晚上怎么樣?”付雅婷給出了建議。
崔立偉制止了他倆,“不行,今天上午我在給常雨做體檢的時候,和他家長的交流不是很順利。如果今天晚上立刻跟孩子見面,我怕家長產生抵觸情緒。”
付雅婷嘆了一口氣,“看來情況比我想象的嚴重,這位家長的PTSD癥狀遠遠要超過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