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秋情緒平復了下來，一言不發，轉身回到審訊室。
高梁把劉思宇叫了出來。
“利明和趙鴻呢？”高梁發現一直沒有看見這倆人。
劉思宇告訴高梁：“他倆，還有思彤姐正在陪著周常有的家屬，據說周常有的閨女也從沈陽往回趕呢。”
高梁打量了一下劉思宇，黑眼圈比臉都大。“你能不能堅持？如果能堅持的話，帶上付老師去和黎麥找一下大樹。我的主意被老李拍死之后，大樹之前提供的孩子情況，咱們還沒抽出空去調查。”
劉思宇揉了揉臉，說：“我可以的，那這邊怎么辦？”
“我來！我和永秋繼續審訊，這回咱們拆搭檔了。”高梁頓了一下，“昨天王隊審得怎么樣？”
劉思宇吐了吐舌頭，壓低聲音：“軟硬兼施，毫無所獲。”
高梁扯了扯嘴角：“難得看老王崴泥一回啊！這是個硬茬兒，咱們誰把他拿下來，誰立大功！”
劉思宇聽完，笑了，把高梁推進審訊室，“領導，你可別畫大餅了。”
進了審訊室，高梁臉上戲謔之色瞬間收回。李永秋抬頭看了一眼，見進來的是高梁，也不驚訝。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高梁坐下之后，發現李永秋面前的筆錄紙就記下了幾行關于周常有要求吃飯、休息的內容，其他根本未著一字。
“周常有，你就沒有什么想跟我們說的嗎？”高梁手里轉著筆，似乎漫不經心地說。
周常有似乎剛剛睡醒，睜開眼看了高梁一眼。他知道高梁是這群警察里的小領導，哼笑一聲，“說什么？哦，我要跟你說，你們這位同事對我進行人身攻擊和辱罵威脅。你們要是再不放我出去，我就要投訴你這個同事，我知道你們公安機關是有督察部門的。咱們走著瞧！”他拿下巴指著李永秋。
李永秋聽見周常有的這句話并沒有什么反應，依然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高梁也是一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周常有覺得自己的話竟然沒人相信，有些惱羞成怒：“我說的話，你聽沒聽見？！你要是做不了主，就換一個你們能做主的人過來跟我講！”
高梁突然間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既然你都要去投訴我們的同事了，那我們更不能放你走了。”
“你這是違法！”周常有氣得臉通紅。
“我違反了哪條法律了？”高梁聳了聳肩。
周常有張著張嘴，并沒有說出什么。
李永秋看向他的眼睛里更是帶出了幾份不屑。
高梁敲了敲桌子，“周校長，把繞圈子了，講講你的問題吧！”
“我的問題？我沒有問題！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周常有恢復了鐵板一塊的態度，甚至又閉目養神起來。
審訊艱難的進行著，而另一組的黎麥和劉思宇站在一中校門口等著放學的李大樹。
終于午休放學鈴聲響了，一群半大孩子像放羊似的跑了出來。黎麥看見跑在最前面的李大樹，趕緊招手，“大樹！大樹！這兒！”
李大樹顛兒顛兒地跑了過來，“思宇哥，小麥子，你們倆怎么來了？”
黎麥氣得立刻彈了他一個腦瓜崩兒，“嘿～你個小壞蛋，沒大沒小！什么小麥子，我可是你大哥！”
李大樹嘻嘻一笑，“你可別冒充大哥了，說說找我什么事呀？”
劉思宇終于插上話了：“找你，是要請你吃飯的！”
“騙小孩呢？說吧，是不是案子的事兒啊？”李大樹一撇嘴，又把自己當小孩。
“誒，你咋知道的？”黎麥好奇地問。
“嘻嘻，你們哪次找我不是因為案件啊？”李大樹呲起小白牙。
黎麥也笑了，“要不是怕耽誤你學習，我天天來找你玩！不過，現在可沒時間跟你斗貧了，我和你思宇哥過來找你還真是為了案子的事情。”
劉思宇、黎麥帶著李大樹回到了局里食堂，交了三份餐費。
三個人打好飯，坐在角落里，小聲地嘀咕著。
劉思宇把自己那份雞腿給了李大樹，“你之前說，你有些同學也像常雨那樣厭學，我們想知道一下這些孩子的情況。”
李大樹把雞腿又還了回去。“我今天看見你們在學校門口等我，我就猜到了。是不是抓到那些小流氓了？以后同學們就可以安心的上下學了。”
黎麥忍不住問了一句：“大樹，你上學遇沒遇到不好的事情？”劉思宇在桌子下捅了他一下。
李大樹沒有察覺他倆的小動作，而是搖了搖頭，說：“沒有，可能是你們經常來找我的緣故吧，大家都知道我爸是警察。我從來沒被這些小混混盯上過。”
看來李大樹沒有往別的地方想。
黎麥心里的石頭放下了，“嗯，你先把那些同學情況跟我說一說吧！”
李大樹也吃飽了，擦了擦嘴，“你們也知道，我是在一中讀初中；而我的同學們當時都升入七中和十三中。雖然我和我小學同學分開了，但是據我所知，有幾個同學和常雨一樣。他們小學五六年級的時候，突然學習不好了；到了中學也不愛上學。”
劉思宇好奇地問：“這些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李大樹告訴他們：“我們家雖然搬走了，但是我姥姥家沒有搬走。這幾天正好爸爸工作忙，我就經常回姥姥家等著媽媽下班，有時候我們還住在姥姥家。這樣我和小朋友們又聚在了一起。我呀，借機特意打聽了一下。”
“真有你的啊，小偵探！不愧是老李的兒子！”劉思宇撲棱一下李大樹的腦袋，圓了咕咚，手感不錯。
“那當然，虎父無犬子嘛！”李大樹也很驕傲。
黎麥掏出紙筆，“那你把這幾個小朋友的情況給我，我下午去拜訪一下他們和家長，看看他們有沒有在上學期間遇到侵害，家長知不知道。”
“行！不過，你們可不要說是我說的。”李大樹提出一個條件。
“為什么？”劉思宇沒明白李大樹的意圖。
“男生被人欺負了，是件特別沒有面子的事情；還被警察知道了，那就更沒有面子了。他們肯定不樂意讓你們知道，我可是為了幫你們，你們不要出賣我。”李大樹給出了青春期男生的理由。
“小樣的，知道你是我們的臥底，我們可得好好保護你！”黎麥也撲棱一下李大樹的腦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