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回到家,發現自己的父母似乎還沒有解決矛盾。“您二位咋回事?怎么還在冷戰中?”
“還不是因為你媽!每天跟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混在一起,她興風,就有人作浪!”高凌云坐在沙發上,聲音都冷了下來。
以前高凌云說一句,梁英華會有一百句懟他。可是今天她卻老老實實坐在沙發另一端,一句反駁都沒有。
高梁也看出來不對勁兒了,“到底怎么回事?”
“你問她怎么回事!我真是懶得說了!”高凌云生氣地抖開了報紙,擋住了自己的臉。
梁英華也有一些不好意思,告訴兒子,之前因為和高凌云鬧別扭,她就生氣地和老姐妹吐槽。結果好巧不巧,那天跟高凌云一起吃飯的女同學里,正好有一個是梁燕華姐妹的嫂子。
梁英華這位朋友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轉身去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大哥。結果這老爺子氣性也大,大吃飛醋。一對六十多歲的老夫妻,竟然像小兩口一樣吵起架來,還把老太太氣的賭氣回了娘家。
高梁聽完哭笑不得,趕緊給他媽媽寬寬心,但是也嚴肅地告訴她,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說到這個話題,高梁想起來崔玉芬的事情,就掐頭去尾、“隱姓埋名”、有保留地把這件案子跟父母講了。
梁英華聽完唏噓不已,陪著掉了一場眼淚;她也知道自己的錯了,起身默默地回到自己的臥室。
高梁知道他媽這一輩子從不給人認錯,能老老實實不吵不鬧,已經難得規矩的一次了。
高凌云放下了報紙,嚴肅地看著兒子。
高梁被看得汗毛直豎,戰戰兢兢地問:“爸,您有什么事就直說吧!”
高凌云揉了揉眉心,說:“你剛才說的案子,我怎么覺得似曾相識?”
“似曾相識?”高梁撓了撓頭,“我們曾經懷疑過,這是一個模仿殺人案件。但是被模仿的案件發生在兩年前,那時候您也已經退休了,怎么會似曾相識呢?”
高凌云搖了搖頭,“不是。你說的那個是黃斌案,我有印象。那時候我雖然退休了,但是很多案件我還是聽說過的。我說的這個案件不是發生在咱們營口市,是我參加公安部會議的時候,由其他省份提出來需要協查的案件。”
“什么?”高梁驚訝地看著他爸。
“對,沒錯!”高凌云堅定地點了點頭。
高梁猛地撲向他爸。
高凌云迅速閃躲,讓自己的兒子“狗搶屎”的姿勢倒在了沙發上。
“有事說事,不要撒嬌。”高凌云“冷酷”地說。
高梁在這種“冷漠”的父子情籠罩下,堅強地爬了起來,“爸,我求您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的案件啊?”
“我知道,我這不正在想嘛!哪那么容易想出來?”高凌云沒形象地翻了個白眼。
高梁沮喪地放棄了,“好吧,那我先吃飯了!”
這回輪到高凌云沮喪了,一拍額頭,“喲!兒子,我忘給你留飯了!”
高梁欲哭無淚地看著他爸,“看來我也不指望您能想起來那件案子了。”
高凌云站起身來,一巴掌拍在兒子的后腦勺上,“傻兒子,我說啥,你就信啥。等著啊,今晚上你三姨送來的肉包子,我去給你熥一下。”
“欸?我三姨來了?”高梁追到廚房跟自己老爸聊天。
“對啊!你三姨是帶著任務來的!”高凌云神神秘秘地說。
“啥任務?”高梁驚訝了。
“聽說你們把你三姨父的師兄弟給抓了,你三姨就受你三姨父所托,過來打探情況了。”高凌云瞟了瞟梁英華的臥室,說自己小姨子是非,不能讓老婆聽見。
“嗐!那這籠包子,他們可真是白送了。我回來之前,剛把那對夫妻倆放回去,每人上了個取保候審。”高梁一拍大腿。
“哎呀!那你三姨這份禮可真是送得冤枉了!”高凌云也是一臉遺憾狀。
爺倆兒互相打量了對方一下,都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而此時的陳利明終于把這幾年的入戶搶劫案卷重看完了,長吁了一口氣。
對面的趙鴻已經趴在桌子上,不知睡了多久。
陳利明敲了敲桌面,“鴻哥,醒一醒!”
趙鴻冷不丁地坐了起來,擦了擦口水,“哦,沒看完,繼續!繼續!”
“繼續個屁!我都看完了!”陳利明站起來,抻了個懶腰,“還別說,除了黃斌案,我還真沒看見跟這個案子相似的。”
趙鴻還是有點迷迷糊糊的,隨口應付:“哦,黃斌越獄了嗎?”
陳利明當場吐血,“頭兩天的案件討論會,你在干啥呢?”
趙鴻終于在陳利明的怒吼中清醒一點兒,好像是想了起來,“哦哦哦,這是個模仿殺人案件,兇手應該是另有其人。”
陳利明徹底無奈了,“你的腦子每天都在迷糊些什么東西?黃斌案系列里第三起,現在看起來應該不是他干的。這案件很有可能和我們現在正查的案件兇手是同一個人。”
趙紅徹底清醒了,手忙腳亂地打開了筆記,說:“對對對,那天咱們討論的結果是這個誒……可是不對呀!黃斌案里第三起案件的被害人身高一米七左右,利器是從上至下刺入心臟;而這些案件的被害人身高只有一米六,卻是被人從下之上刺入心臟……”
“姿勢不同唄。”陳利明滿不在乎地打斷趙鴻。
“由高向低必然是兇手高過死者;由低向高可能是兇手個子矮,也可能是因為這個人蹲著或者坐著。可是,什么情況下兇手會蹲在或坐在死者的門口?”趙鴻手舞足蹈地比劃,希望陳利明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陳立明聽到這里,神情也正經了起來。“是啊,這個場景似乎不合常理。死者崔玉芬家的門是向外開的。崔玉芬開門的時候,兇手必須得躲讓出開門的區域,所以他不可能一直蹲著或者坐著躲在門口。”
“如果兇手和死者認識,兇手坐在門口和死者說話,也不合常理啊!那可是大半夜!”趙鴻越想越亂。
“難道我們又跑偏了?”陳利明覺得在現在的假設條件下,似乎有什么對不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