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把車停在了春泉市場門口,自己步行到了尼姑庵附近。
他四周踅摸了一圈,并沒有看到丁滿,心想存了幾分疑惑。
從剛才開始,高梁的心里就直犯嘀咕。這里是尼姑庵,佛門清凈地,會和這起案件會有什么關系?
高梁撥通了丁滿的電話,可是無人接聽。他的心里也畫起了魂兒注。
這是怎么回事?丁滿這小子不會故意誆自己吧?他有這個膽子嗎?他要是有什么鬼心思,自己無所謂,馬紅英恐怕就危險了。
高梁正在胡思亂想,看見了兩個熟人的身影,李永秋和劉思宇。
高梁悄悄地靠了過去,“你們倆在這干什么呢?”
李永秋回頭看見高粱,也很驚訝,“老高,你怎么在這兒?”
高梁沒有回答他,而是又追著問了一句,“你倆在這干什么呢?”
李永秋告訴高梁:“你不讓我們盯著老宋的司機嗎?我們是跟著他到這的!”
“老宋的司機在這兒?”高梁指了指尼姑庵。
劉思宇點了點頭,“對啊,在尼姑庵。”
李永秋接過他的話,“我們也覺得奇怪,剛才我倆看見他一閃身進到后院了,他怎么會來這里……我們現在不敢進去,怕打草驚蛇。你到底為啥在這出現?”
高梁看李永秋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干脆告訴他倆:“有一起失蹤案,我接到線報,人可能在這里。”
“什么失蹤案?”劉思宇完全沒印象。
“就是和死者一起出差的會計,她也是失蹤了。”高梁一說,那哥倆兒立刻想了起來,“特情告訴我,他在這個附近看見了失蹤人的蹤跡。”
“我想起來了!”李永秋還是沒搞清楚高梁為什么出現在這里,“不過,我記得你說這兩起案件沒有什么關聯性,失蹤案讓派出所去查,你咋又跟著攪和進來了?”
“啥叫我又攪和進來了?”高梁彈了他一個腦崩兒,“咱轄區的案件,刑警隊都有責任;更何況線報到我眼前了,我怎么就不能過來看看?”
李永秋知道,高梁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也就不再多問了,“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敲門進去看看!”高梁帶著他倆到了尼姑庵前門。
“啊,這不好吧?這是尼姑庵啊!”李永秋有點兒為難。
“現在這情況,別說尼姑庵,就算是澡堂子,咱們也得進!”高梁攤了攤手。
“別瞎鬧!”李永秋嫌棄地白了他一眼,“真是女澡堂的話,我可不進!”
劉思宇伏在門口,想從門縫里觀察一下情況,聽到這倆人又開始扯皮,回過頭來,“哎呀,你倆怎么還在斗嘴啊?咱們趕緊拿主意,到底進不進?”
“進!”高梁拿定了主意。“我和永秋在前面,思宇你去后門堵著。既然后門能進,就能出,防著有人跑了。還有,給家里打個電話,隨時準備支援!”
“好!”劉思宇應下之后,拐進通往后院的胡同。
高梁前,叩響了門環。
過了一會兒,出來一個俗家打扮的女子,四十來歲,青衣布衫。她看見高梁和李永秋愣了一下,做了個合十禮:“二位檀越,請問有什么事兒嗎?我們是不接待男客的!”
“就是……”李永秋有點兒緊張,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高梁迎了去,亮出證件,“師傅,您好!我們是公安局的,有些情況需要了解一下!”
女子面露難色,看來是做不了主的,“二位檀越,請稍等!我回去問問住持。”
說完,她把門一關。
門口剩下了高梁和李永秋面面相覷。
等了半天,高梁已經不耐煩了,準備再去前敲門。
“吱吖……”門開了,出來一個年輕的比丘尼。
高梁這次留了個心眼,用自己身高優勢抵住了門,“師傅,您好!我們是公安局的,有些事過來了解一下情況!”
這個比丘尼看來是能說幾句話的,告訴高梁:“檀越,我們這里的確不接待男客,但是您要確有急事,到門廳等一會兒,我們住持馬出來與您見面。”
高梁知道現在也只能如此,“也好,請師傅引路!”
這尼姑庵占地面積不大,也就是一所三進的院子。
最前面的外院有間門房,擺設了一些佛家器具、禮品和香燭,看起來是對外開放的,平時應該也是有男性進出。后面兩進院子,可能就是比丘尼們的住處和禮佛的地方了。
高梁和李永秋在門房里等了一會兒,一個五十多歲、戴著眼鏡、身著黃色布衫的比丘尼進來了。
高梁仔細看了看她。這人胸前掛著一串檀香佛珠,看起來慈眉善目,眼神里卻有幾分算計,應該是這座庵院的住持。
這比丘尼見得到兩個人,行了個合十禮,“貧尼是本院住持,不知二位檀越有何貴干?”
高梁也是第一次和比丘尼打交道,不緊張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是客氣得很,趕緊回了頜首禮,“師傅,您好!我們剛才看見一個男人從庵院后門進去了,擔心你們有危險,所以過來看看。”
住持露出疏離又矜持的微笑,“檀越說笑了,我們這種佛門清凈地,怎么會有男人呢?”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師傅還是多加小心的好!”高梁一時間摸不準,她是在敷衍自己,還是真的不知道,所以態度一直還算溫和。
“謝謝檀越!二位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不留了。畢竟男女有別,我們也有諸多不便!”這就下了逐客令。
高梁和李永秋對視一眼,心下有些不快。
倆人還沒有來得及多說什么,就聽見一聲怒吼,“站住!”
是劉思宇的聲音!緊接著又一聲槍響!
高梁心下暗道:不好!
他扔給李永秋一句話:“趕緊通知家里!”自己就直奔著后院去了。
可是沒想到,住持卻伸手攔住了他,“這位檀越,后面都是比丘尼,您去不合適!”
高梁沒有理她,撥開她的手,直接往后沖。
住持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李永秋給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