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黎麥沒有說別的，只是悶悶地應了一聲。
“你平時也挺冷靜的，今天怎么這么沖動？”李永秋戳了戳黎麥的額頭，“再說了，你師傅怎么也不攔著你？”
黎麥憨笑一聲，“我師傅？你不覺得剛才我師傅的狀態更可怕嗎？”
李永秋被他這句話說得一愣。看來黎麥這個孩子看起來憨厚，其實也不傻，知道他師傅現在渾身是刺。
“你趕緊去審訊室吧，我去找你師傅！”說完，李永秋轉身去上樓。
高梁辦公室的門沒關，李永秋看見他又在發呆，輕輕地敲了敲門，“老高，你在干嘛呢？”
高梁回過神了，“永秋，坐。利明昨晚熬了一夜，我怕他身體出問題，把彭彪送進看守所之后，我就讓他回家休息去了。思宇一會兒會趕回來吧？其實黎麥審訊宋玉麗是不合適的，他們兩個人是同學關系，應該回避的！”
“好了，老高，我還什么都沒說呢，你把話都快說完了！”李永秋突然打斷了他。
高梁還是很反常，他什么時候會這么絮絮叨叨的跟人說話？
高梁揉了一把臉，長出了一口氣，“剛才村支書給我打電話了。他們把蘇度難的骨灰帶回村子里了，一個人從生到死，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在這個世界上連痕跡都沒有了。”
李永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別多想了，只要咱們還記著他，他就算是有痕跡的。”
“趙鴻在嗎？”高梁突然問了這個問題。
李永秋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他知道高梁準備找趙鴻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了。
宋玉麗的筆錄中，雖然沒有直接說趙鴻有什么問題，但是有幾件事情跟趙鴻脫不了干系。
這也是高梁心里的坎過不去的原因。他認為當時沒有讓趙鴻回避，是自己間接害死了蘇度難。
“趙鴻在嗎？”高梁又重復地問了一遍。
“在……在。”這次輪到李永秋結結巴巴了。
高梁站起身，攬過李永秋的肩膀，“走，跟我回一中隊。咱們跟趙鴻談一談！”
“我在，不好吧？”李永球有點兒打了退堂鼓。
高梁嘴角扯出一絲笑，“雖然你平時又任性又咬尖兒注，但你今天表現得不錯，一中隊都靠你撐著了！”
李永秋也不敢跟他較勁，只能輕輕地拍了他一下，“你要夸我，就好好夸，怎么還得踩著我呢？”
高梁和李永秋回到一中隊辦公室，趙鴻果然等在那里。
“高大隊，永秋哥，玉麗什么時候可以走？”趙鴻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和平時那個謙遜可愛的小同志，簡直判若兩人。
高梁對他的耐心也用盡了，幾次談話的效果并不好。
這次他干脆就開門見山，“我們邀請蘇度難到市里來，這件事是你告訴宋玉麗的吧？”
“這件事有什么不可以說的嗎？”趙鴻一句反問。
高梁不跟他計較，“那你知道宋玉麗利用這個機會做了什么嗎？”
“我不知道。”趙鴻搖了搖頭，“我即使知道了，我也攔不住她，我的女朋友很任性。”
李永秋覺得趙鴻這話簡直不講道理，“也就是說，你對宋玉麗的所作所為是不知情的？”
“你們把她抓過來，我這不就知情了嗎？”趙鴻今天每句話都能把人噎死。
這就得靠李永秋來對付了，“既然現在你知道宋玉麗做了什么，還指望我們能放她走？”
趙鴻被他懟了回去，憋了半天，才扔出一句，“玉麗愿意積極賠償，我想你們也沒有什么理由拘留她吧！”
“故意損害公私財物數額較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罰金；數額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別嚴重情節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高梁神情嚴肅，他沒心情和趙鴻斗心眼，“宋玉麗組織社會閑散人員放火燒毀別人的屋子。這是撲救及時，否則整個村子就得火燒連營！你告訴我，我有什么理由不拘留她？”
趙鴻無話可說，氣氛劍拔弩張。
李永秋在一旁打破尷尬，“趙鴻，你恐怕還不知道吧……蘇度難死了！”
趙鴻真的不知道，他到了局里就在辦公室里坐著，根本沒和任何人說過話。“蘇度難死了？！”
“對！昨天傍晚，他被一輛汽車撞飛了，送到醫院搶救無效。”李永秋解釋道。
趙鴻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你們是懷疑玉麗嗎？昨天晚上我和玉麗一直在一起呢！”
高梁和李永秋誰也不說話，沉默地看著他。
趙鴻急了，“你們是不是連我也不相信了？”
高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們也很想相信你。就像你說的，有些事不是不能說，而是不知道說完以后的后果。比如，你告訴宋玉麗，蘇度難要來市里待一天。”
趙鴻被自己說過的話，堵死了退路。
李永秋接過話茬兒，再來一擊，“當然，以宋玉麗的脾氣，如果蘇度難當天在家里，宋玉麗現在就應該是涉嫌故意殺人罪，不是放火罪了。”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趙鴻說得面紅耳赤，一聲不吭。
“趙鴻，你現在還覺得我們讓你回避是對你有意見嗎？”高梁反問的這一句，讓趙鴻低下頭，不敢說話。
高梁趁勝追擊，“現在你再告訴我們一遍，昨天傍晚六點到九點，宋玉麗在哪？你又在哪？”
趙鴻激動地站起身，“我和玉麗真的在家，在她爸給他買的房子，就在學府園！我沒騙你們！”
高梁和李永秋對視一眼。
趙鴻看到他倆的表情，心里十分慌亂，“我沒有騙你們，你們……你們問的這個時間，是蘇度難發生車禍的時間嗎？”
高梁點了點頭，“是的！”
趙鴻像是松了一口氣一樣，“那時間我們真的在家！”
李永秋問了一句，“誰能給你們作證呢？”
趙鴻都快哭了出來，“那時候，就我們倆在家，沒有人給我們作證！你們真的連我都不相信了嗎？”
“宋玉麗難道一時都沒有離開嗎？”李永秋撲捉到趙鴻一個特殊的表情。地址：m.biqutx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