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熟悉的退婚情節
北辰道宮建在云川府外,道宮毗鄰云湖,常被云湖飄來的云霧掩蓋。
云湖周圍除了道宮還建有許多宅邸,其中一座便是何府。
何必剛走到門口,兩名看守的守衛便恭敬道:“少爺。”
何必笑著點頭。
何府的守衛都是何家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兵,都有著豐富的戰斗經驗。
“最近府里可有什么事?”何必隨意問道。
其中一名守衛略一思索答道:“少爺,老祖前幾日已經回到祖宅了,少爺你這些天一直在道宮,所以應該不知道此事。”
何必聞言心中一動。
何家老祖,那可是神通境界的強者,之前一直在千仞關抵御妖魔的入侵,怎么突然回來了?
何必剛走入府中,沒一會就聽見“叮叮當當”的聲響從練武場傳來。
他嘴角微微上揚,徑直來到練武場。
只見一名面色冷峻的少年正在練武場和兩名守衛對練。
少年的劍術厚重穩實,隱隱間能感到有寒氣從劍上透出。
何必就站在一邊饒有興趣的看著。
這少年名叫嚴冷,人如其名性子冷淡的像個冰塊,是何必父親的生死之交‘嚴秋寒’的獨子。
嚴家多年前衰落,嚴秋寒帶著兒子來投靠何必父親。
那已是六年前的事了。
嚴秋寒帶著兒子在何府住下,也是那時何必認識了同歲的嚴冷。
雖然嚴冷性子冷淡,但兩人從小玩到大,交情極深。
練武場里的嚴冷瞥見不遠處的何必,便示意兩名守衛去休息,隨即走向何必面無表情道:“回來了。”
何必一拍他肩膀說道:“嚴冰塊,最近怎么沒在道宮看到你小子,對了,我看你的凝冰劍又有不少長進啊。”
嚴冷默默將何必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拿下來,冷冰冰說道:“教我劍術的劍師近日有事外出,我便回來了。”
何必再次將手搭到嚴冷肩膀上,嘴角帶著調侃的笑容問道:“那位周姑娘最近又來找你了吧?你又拒絕了?”
嚴冷瞥了眼何必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沉默片刻后,最終面上露出一絲無奈沒有拿掉,轉而說道:“她邀我出去游玩,拒絕了。”
何必立即笑嘻嘻說道:“你不饞人家身子?你太監!”
嚴冷一愣,問道:“太監是何物?”
“懶得告訴你。”何必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沒有解釋,轉而將腰間長刀拔出:“來,我倆PK!”
嚴冷知道何必所謂的“皮開”就是切磋的意思,雖然搞不懂何必從哪學來的這些莫名詞匯,但他也懶得多想。
何必笑著走到練武場中,腰間長刀已經握在手里。
嚴冷走到對面,目光沉靜的看著何必,手中長劍隱隱透出一絲寒氣。
下一刻。
兩人同時動了。
何必猛然拔刀出鞘,雷鍛刀飛快斬向嚴冷,嚴冷面色絲毫不變,手中長劍直刺而來。
刀劍相擊而過。
“叮叮叮。”
隨后二人不斷的對擊,何必的刀極快,而嚴冷的劍則穩如萬年堅冰,在何必密不透風的攻勢下依然緊守。
何必眼中精光一閃,手中長刀忽然以一個奇異弧度斬出,這招一出連周圍空氣都變得躁動起來,刀身上閃過一絲電光直劈向嚴冷。
嚴冷依然面目冷峻,劍上一點寒芒亮起,與何必的刀猛的撞在一起!
“砰。”
二人各自后退了兩步,何必笑道:“不錯嘛,連我這一招都能接下。”
嚴冷收劍回鞘道:“雷擊刀每一刀的威力都比上一刀強,打到后面我不一定撐得住。”
何必卻是搖搖頭:“我知道你還沒用殺招,凝冰劍也是不弱于雷擊刀的武技,你小子老是不拿全部實力出手。”
嚴冷面無表情:“切磋,點到為止。”
“你個嚴冰塊。”何必無奈,嚴冷的性子便是如此,冷峻的外表下有顆穩健的心。
何必從懷中拿出一本秘籍遞給嚴冷說道:“對了,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本武技,你拿去參考參考,可千萬別練啊,要不然真成太監了!”
秘籍上寫著的正是“辟邪劍譜”。
這辟邪劍譜放在他這也是無用,不如送給修煉劍法的嚴冷,好歹是本武林絕學,興許嚴冷能領悟些什么。
嚴冷默默接過秘籍道了聲多謝,也不跟何必客氣。
不過剛翻開第一頁掃了眼他臉色就一黑。
這世界雖然沒有太監的說法,但自宮是什么意思嚴冷還是知道的。
何必見此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可很少見到嚴冷露出這種表情。
嚴冷默默將秘籍收入懷中,沒有說話。
二人走到練武場邊的長椅坐下,何必問道:“對了嚴冰塊,三宮試煉的事情你知道吧,一共就五個名額,咱倆雖然都位列北辰閣,但三宮試煉的名額還是得自己爭取。”
嚴冷點頭:“半月后道宮會有一場選拔,到時拿到名額便可。”
何必笑道:“你個嚴冰塊飄了啊,北辰閣那幾個都不弱,像安然、秦千決實力都很強,怎么到你這就搞的名額唾手可得一樣。”
“盡力便可。”嚴冷淡然說道。
說完便站起身再次叫來兩名守衛,在練武場上對練起來。
何必見此無奈搖搖頭,要不是他和嚴冷從小一起長大,絕對不會和這樣的人成為朋友。
何必雖然是穿越而來,但原主的記憶卻對他有著不小的影響。
和原主有關的友情、親情,早已深深刻在記憶中,在何必融合了原主的記憶后自然繼承了過來。
如今的他身負原主的記憶以及自己前世的記憶,兩者之間不僅沒有沖突,反而融合的十分融洽。
......
云湖的另一邊,這里有一座頗為奢華的巨大府邸。
幽州有四大修煉者家族,其中三個都在云川府。
何家,安家,秦家。
而這座府邸便是安家的祖宅。
安家作為四大家族中最老牌的一個,是當之無愧的四大家族之首。
安家祖宅一處別院內。
侍女青蓮正走向書房。
書房內,一位白裙少女靜坐案前,雪白的玉指握著一支畫筆畫著什么。
少女身著疊雪羅衣,長發如瀑。
白皙的瓜子臉帶著一絲專心致志。
瓊鼻小巧而可愛,櫻桃小嘴緊抿著,嘴角浮現若有若無的一絲笑意。
雖只有十四五歲,但已初顯美人之姿。
青蓮走進屋內,見少女在專心畫畫便小心翼翼的站在一邊,不敢發出聲音。
半個時辰后,少女露出一個滿意淺笑提筆。
圖上畫的,是一名風姿卓越的少年,正持著長刀立于山巔,目光深遠望向遠方
若是何必在這,就會發現這少年相貌和他十分相像。
少女將畫筆放好,一抬頭這才發現青蓮不知何時已經回來。
她驚喜問道:“青蓮,什么時候回來的,何必有沒有答應?”
“小姐...”青蓮面露難色,“何公子說他要準備三宮試煉的事,最近都要修煉。”
這白衣少女,便是自幼與何必定下婚約的安家安向雪。
安向雪聞言小嘴一嘟,面色有些埋怨:“真是的!每次都不愿意出來!”
青蓮附和道:“就是就是!小姐,何公子還說讓您也多花些時間修煉這種話呢!”
安向雪嬌哼一聲:“這個不解風情的家伙!可惡的何必!臭何必!真是討厭死啦!”
青蓮在一旁連連附和著,這時另一名侍女走到門口敲了敲門說道:“小姐,老爺讓您去找他。”
安向雪一愣,不知道自己父親找她干嘛。
她娘親走的早,自那以后她和父親的關系就一落千丈,平日里甚至很少說話。
或許也正因如此,安向雪對同樣幼年喪母的何必頗有好感,從來沒反對過她倆的婚約。
如今父親主動讓她過去,也不知是為了何事。
安向雪懷著莫名的心情往父親的院落走去。
安府很大,雖然是父女,但住的地方卻隔了一段距離。
來到院前,護衛見是安向雪自然不需通報,直接就能進去。
她父親安文和,安家這一代族長的第四個兒子,為人雖刻板了些,但在大事上向來穩重,十分得安家族長看重,多年前就任副族長一職。
安向雪走進父親的房間,便見到安文和板著臉坐在上首位上。
面上有些拘謹,安向雪輕聲開口詢問:“爹,您找我?”
“嗯...”安文和沉聲道,“有件事讓你知道一下。”
安向雪有些好奇,什么事要特地找她過來說?
安文和沉聲道:“我已經讓你五叔去何府,要將你與何必的婚約取消。”
安向雪一怔,隨即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說道:“...為什么?好好的怎么會...”
安文和拿起茶盞淺酌一口,淡淡道:“何家老祖何月明,前段時間在千仞關不慎重傷損了根基,如今已經回到何家修養。”
安向雪向來聰明,聽到這里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安文和接著道:“何家只有這一個神通修煉者,何月明這次傷了根基恐怕沒幾年好活了,屆時何家沒有神通就會從四大家族中除名。
跟何必的婚約取消后,為父會在另兩個神通家族給你再找一個合適良配。”
安向雪此時已經泫然欲泣的盯著安文和,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大喊道:“我不要!我不要取消婚約!”
說完便跑出房間。
安文和依然板著臉沒有反應。
過了一會他忽然嘆息著搖了搖頭。
“向雪,為父也是為了你好...”
......
安向雪一路梨花帶雨的跑回自己房間,侍女青蓮聽見動靜連忙趕來,急切問道:“小姐,怎么了?”
安向雪坐到床上,將頭埋在雙膝中間抽泣著,青蓮在一旁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沒一會,安向雪卻面露堅定之色猛地站起身朝屋外走去,青蓮見狀連忙跟上。
......
何府。
何必正和嚴冷在練武場中對練,一名護衛忽然走來說道:“少爺,老爺要您去一下宴客廳。”
何必也沒多想,跟嚴冷打了聲招呼便往府中宴客廳走去。
一走進宴客廳,何必就發現自己父親‘何商景’坐在上首,旁邊位置坐著的竟是安家老五‘安文承’。
何商景相貌普通,身形略有些肥胖,他見何必進來后笑著招手說道:“何必,來,見過你安五叔。”
何必眉頭一挑,他察覺到父親的口氣有些不對。
何必走上前去躬身對安文承說道:“見過安五叔。”
安文承他之前自然是見過,畢竟他和安向雪有婚約在身,安家幾個主要人物都認識。
安文承笑著應了下來,只是何必敏銳察覺到對方面色有些不自然。
何商景示意何必坐到一旁,隨即向安文承說道:“安老弟,何必這小子已經到了,剛剛的事還請你再說一遍。”
何必靜坐椅上,目光略帶疑惑望向安文承。
“該不會是那種喜聞樂見的情節吧!”
何必心中有一絲莫名預感,仿佛知道安文承要說什么。
安文承咳了一聲說道:“是這樣的,何必侄兒,我安家知道你向來沉心于修煉不理外事,所以不想兒女之事影響你的前途,打算解除你和向雪的婚約。”
“來了來了!這熟悉的退婚劇情!”
何必聽到這里差點將那句無比經典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脫口而出。
但想了想覺得不大對啊。
何必猛然一怔,內心嘀咕道:“不對啊,我又不是廢柴流主角,為什么退我婚?”
安文承見何必面無表情,還以為何必心有不喜,他心中暗道:“四哥真是的,這種苦活讓我來做!”
安文承面帶討好道:“還請商景老哥和何必侄兒放心,是我安家主動取消婚約,該給的補償一分都不會少...”
安家不是傻子,就算何家的神通活不了幾年,退婚這種事也不會一點顏面都不給,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
何商景依然笑瞇瞇的樣子,他心中對安家為何取消婚約清楚的很,關于自家老祖的事情他早已知道,所以此時毫不意外。
只是退婚這種事無論如何說起來都有損顏面。
何商景一抬手打斷安文承的話,淡淡說道:“安老弟,何必跟向雪從小一起長大,向雪這丫頭我也是十分喜愛,婚退了便退了罷,補償就不必了。”
安文承聞言松了口氣說道:“這補償是一定要給...”
話還沒說完,屋外忽然傳來一道倔強中帶著堅定的聲音:“我不要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