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貳注意到的時候露娜正從樹上掰下來一大塊樹皮。
“誒,還真是誒。”
這塊樹皮被露娜扔了過來,王貳接到手上拿近了仔細一看,果然不是正常樹木該有的組織結構。這塊樹皮的表面是很正常的樹皮的結構,那種木質被一次次撐開形成的皺褶與死皮。但是翻到里面一看就完全不一樣,這塊樹皮的內側并非是那種光滑的木質層,而是一種類似于蜂窩的結構,密密麻麻的孔洞在樹皮內側分布著,單單只是看上去就給人一種很肉麻的感覺,手指摸在上面的感覺就像是摸在了還沒解凍好的牛百葉上面一樣,堅硬的底層,蜂窩狀的小柵格卻帶著一種肉類的柔韌感,柵格內還有粘手的觸感,應該是有著某種液體的殘留,但是因為環境的緣故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還留著什么樣的液體,反正不是正常的血液的味道。
“你看你看,這東西還在扭呢。”露娜手上拿著她的短刀在被掰掉樹皮的那一塊上面戳著,失去肉質的部分在受到了刀子的刺激后以肉眼可見的幅度在扭動著。
“你能看清嗎?”
在王貳這邊看露娜和那顆樹的距離,大概有一米左右的樣子,手上這塊樹皮王貳都是拿到了很貼近臉的地方才看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樣子的,現在滿是黑霧的環境,以王貳的視力站在露娜的距離是完全沒有辦法看清樹上的細節的,就連剛才的打斗都是以身體反應為主的盲斗,就算是提升了腎上腺素也并沒有能夠狠清晰的看到和自己戰斗的那兩人清晰的模樣,只是這個并不影響王貳整體發揮罷了。
“能啊,雖然顏色不是很鮮艷,但是基本的輪廓還是能看的很清楚的。”
露娜毫不在意的說著,
“哦,老哥你是人類,視力沒有我們好是正常,就連毒素抗性也是精靈的天賦的,就像剛才我中的那種毒,放在正常的人類身上的話現在可能已經死掉了。”
“真是羨慕不來的東西啊。”
王貳對此嘖嘖稱奇,然后扔掉了手上的樹皮。
“雖然毒素抗性你說的不一定對,但是這種環境的視力我還真是沒有你的好來著。”
“老哥能把這個砍斷嗎?”
露娜指著她剛才剝掉了一塊皮的那顆樹,大概有成年男性的大腿那么粗。
“你要看看嗎?”
對于這種好奇心,王貳已經消失好多年了,不過他也不會去阻止別人擁有這種心態。
“嗯,每一個能夠記錄下來的都要記錄下來才好!”
見到王貳抽出了刀子,露娜退開到一邊。
只一刀,親身抽刀感受到了刀鋒劃過樹木的觸感后王貳驗證了自己之前的猜想,在看似木質的樹皮下包裹的果然并非是樹木的纖維,而是更加柔軟的東西。
不知名的粘質液體從樹樁中噴濺而出,地上斷掉的樹干發出個令人牙酸的嘎吱聲,然后在連續的悶響中整根樹干都蜷縮成了一團,更多的黏液從樹干和樹樁的斷裂口中噴出。
“就是這樣咯,看樣子下面應該還有更大的一部分。”
這種巨大生物的部分肢體在自己面前蜷縮成一大團的視覺沖擊還是很強烈的,但是王貳顯然已經不包括在會受到沖擊的一部分人中了,倒是露娜表現出了沒有看到過這種東西的樣子。
“里面是活的啊,可是這個又不是啊。”說著她在身邊的樹上撅下來一根小樹枝,莖葉都是很正常的植物的表現。“話說在古樹上也經常會有能夠活動的植物的,但是它們里面該是什么樣還是什么樣的,不會變成這樣呢。”
“那誰知道呢,我奇怪的倒是他們怎么沒有攻擊我們,”說著,王貳揮刀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樹干上再次削下來一大段,地上的樹干就像是庇護的尾巴一樣又扭動了起來然后再次慢慢蜷縮成一大盤蚊香。
“吶,這一部分到底是死是活我都說不準,你有什么見解嗎。”
王貳刀尖上挑著著那一截從樹上砍下來的肉塊。
“搞不懂,老哥你把這塊再弄小一點吧,我帶一塊出去,商會收這個的,到時候錢多給你。”
“商會還要這種東西的?”
嘴上在問著,王貳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手腕一挑,刀尖的肉塊飛起再是斜斜的砍了一刀然后落下的肉塊平穩的掉在了王貳平放在下面的刀身上。
“法師研究唄,所有在魔力下還活著的生物都有法師在研究的,雖然傳聞是他們的研究讓魔力變成了現在才鬼樣子,但是現在依舊得靠著他們來研究,總會有辦法把魔力變回去的,這些東西據說就是關鍵了。”
“這些夠嗎?”刀尖上挑著的肉塊被王貳遞到了露娜面前。
“嗯,夠了,正常情況下只要有很小的一點點就夠了的,因為很多的稀有的品種都是很難抓到的,有精靈法師的組織一般都不是很注重數量,質量才是他們看中的,吶,像這個,能裝一個瓶底的一般就夠了。”露娜再次拿出來一個小瓶子,和她剛才下地時候喝的那種藥水的瓶子很像,大概是個拇指大小的試管樣子,露娜在王貳的刀子上用自己的短刀切下來指頭大的一小塊讓后放到了瓶子里面。
“老哥手真穩啊。”露娜收起瓶子對剛才自己在王貳的刀尖上割下肉塊時的發現大感驚嘆,剛才她的短刀已經完全的壓在王貳的刀身上割這塊肉了,但是從自己短刀上傳來的觸感完全不是一頭懸空的東西給自己的那種一上一下的浮動感,自己完全像是壓在了一個有堅固支撐物上面切割肉類的感覺。
“基本操作基本操作。”王貳甩掉了刀子上面殘留的污物,受到入鞘繼續往剛才那兩個怪物那邊前進。
“那兩個家伙真有這么厲害?連老哥都沒辦法應對?”露娜這時候突然對自己的實力有那么一點不自信了,畢竟她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萌新了,越是基礎的東西越能看出這個人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從剛才自己割肉感覺到的那個自己的便宜老哥刀身上那種平穩,就這種定刀的水平就不是三五年能夠出來的,還有剛才自己近距離看到的肉塊上面木質和肉質上平滑的切口,完全感覺不到這是一刀切過了兩個不同的組織,更像是同樣的組織被一刀切開而上面只是涂著不同的顏色罷了,砍斷成分一樣的東西和不一樣的東西難度的大小,就算是以弓箭為主的自己也是很清楚的。
在露娜想這些的時候,前面的樹叢那邊已經能夠聽到沉重的呼吸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