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會殺了滄海嵐嗎?”
“這個時候還問這種話?那咱們先去霧國如何?反正離開了黎國也沒有什么方向,幫你殺了滄海嵐,我再考慮擇主的事!”
陳塵說的輕松極了,隨意極了。
自從知道夏蕓韻有可能是武宗,他就在心里下了定論,無論是用陰謀詭計,還是誅心之道,也要將這女人留在身邊。
“你把眼睛閉起來!”夏蕓韻突然起身,不知為何,攥著衣角竟緊張到發抖。
“閉眼睛?”陳塵腦海浮現著他看過的各種偶像言情劇。
如果是夏蕓韻,興許可以考慮考慮!
陳塵嘴角流露出一絲期待的笑容,緩慢閉上眼睛,那雙攝人心魄的美目出現在腦海。
很快,一股熟悉的清香越來越近,近到鼻息之間。
“咕嚕!”陳塵的喉結微動。
突然,唇間觸碰到了,濕潤潤的感覺。
“不對!”陳塵心中疑惑,口齒竟升起了一絲血腥的氣息。
“可以睜開眼睛了!”
陳塵睜眼一看,夏蕓韻的面具還帶在頭上,劍已出鞘,一只手的指尖滴著鮮血。
“這....這什么意思?”
“以指尖之血,擇明世之君,這是師父傳下來的,夏蕓韻愿追隨一生!”
夏蕓韻單膝跪地,雙手握著劍柄直戳地面,高傲的頭顱低向了陳塵。
“可我不是君!”
“遠勝于君!”
夏蕓韻的評價可謂極高,陳塵的手段才智在亂世必能占得一席之地。
而且帝是九五之尊,天下的主人,試問誰不想當?
陳塵卻搖頭了:“當權臣的成本遠低于當君王,可收獲的權利其實差不了多少,人生不能顧此失彼,為了最后那一步登高會失去很多東西,天下第二才是最幸福的,留下的時間我還要去這世界的山川大河走走!”
不當君王只當臣,而非當不了帝王只能當臣,二者相差甚遠。
夏蕓韻首次聽聞受其震撼,沉默過后:“先生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陳塵扶起夏蕓韻,來這世界這么久,即便是接太宰印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么開心,茫茫前路又多了同行者。
“先生剛剛吩咐的兩件事是?”夏蕓韻起身略有尷尬,之前心神出竅根本沒聽陳塵的話。
“找人查勘各地送來的竹簡,如果有參告征兵制的就截取下來,七日內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
“既然情況已經這般危機,為什么不現在就走?完顏寧一死,呼延宏志必然震怒,咱們更不可能出城了!”
夏蕓韻還是堅持反對擊殺完顏寧的事。
一經擇主,她也不必用孤傲來保護自己,以后既是陳塵的人了,就要為陳塵著想!
“放心,我不會在城里殺他,七天內我將他逼出黎都,咱們在外面設伏,數十人的隨行中殺一人,你應該能做到吧?”
夏蕓韻點了點頭,數十人中取一人首級對她來說不算難事,可問題是。
“七天未到禮規約定的時間,完顏寧不可能出城,呼延宏志也不會同意他出城的!”
“放心,我會讓呼延宏志親自趕他出城,這件事你不用管,要你做的第二件事是,七日之內不能讓南國使團的人近我身旁十步之內!”
“也包括長孫姑娘?”
夏蕓韻不太理解,相對于黎國,陳塵跟長孫婄鈺的關系應該算是密切才對,臨走了難道也不道一聲離別嗎?
“不論是長孫婄鈺還是南國使團的任何一個人,若是硬闖,你出手一定要狠,不能裝樣子!”
陳塵囑咐提點,嚴肅的神情和語氣,絕對不是開玩笑。
夏蕓韻再沒多問,拱手應答:“是!”
回到房中,陳塵換了一身更為質樸的衣服,晴天白日帶著斗笠來到了黎齋。
因為蟹肉化魚的事,易太在國都已經被傳的神乎其神,來往食客更勝從前。
陳塵站在門外,店內客滿為患,還有兩批無座之人駐足等候。
易太端著一鍋蒸蟹上桌。
立刻有客揚聲問道:“你真的認識咱們當朝太宰大人嗎?”
“那當然了,看見沒,我這兩個手指可是換了太宰大人一條命呢!”易太將手掌抬起,殘缺的兩個手指上套著一圈麻布,竟成了他炫耀的資本。
“吹吧就,你什么身份?別說兩個手指了,就是一條命也不值太宰大人一絲發稍金貴!”立刻有人他的話嗤之以鼻,這才是黎國平頭百姓的真實想法。
“不不不,那日我可親眼所見,咱們黎國的太宰大人不要國主賞賜,而是選擇了讓名醫替易太醫治,絕非虛言!”
“沒錯,我兄長是國宮的護衛,今日清晨歸來后就不停的念叨,說太宰大人拒絕國宴,還為三軍請命,是當世圣人所為!”
議論四起,陳塵鼻頭突然酸了,意料之外竟然收獲了如此名聲,呼延宏志的死活他不在意,可一想到這些百姓的存亡與他的政策息息相關,心中頓生愧疚之意。
“店家,來壺酒!”
陳塵壓了壓斗笠,掩面低頭走向樓上,選了個偏僻角落。
“來嘞!”
易太端著一壺酒,和一只蒸蟹:“這是送給客官嘗嘗的,好吃了再....”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接著驚呼一聲:“大人!”
“噤聲!”陳塵連忙阻斷。
易太警惕的看向四周,將酒壺悄然落下,面露喜色,低聲道:“大人,你怎么來了!”
“去忙你的吧,不要露出古怪,我今天就坐在這里吃酒賞街,等夜里你關了店門再說!”
“行!”
易太匆忙離去,也不敢過多逗留。
與此同時,長孫婄鈺房中。
一名黎國侍女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敘述完早朝中發生的事。
“他就沒提過一句南國的戰事嗎?”
長孫婄鈺眉頭緊鎖。
“太宰大人只是獻上了與霧國進行國力競爭的計謀,并未提及南國!”侍女細聲回應。
“行了,下去吧!”長孫婄鈺拂袖落下一串銅錢。
“謝大人!”侍女忙將銅錢放入袖口,俯身離去。
“小姐,這陳塵總是故弄玄虛,要不要去問問他?”
夏清開口所言,也是長孫婄鈺心中所想,今天這么好的機會陳塵都不為南國請命,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但之前因為猜忌已經得罪過陳塵了,長孫婄鈺也不敢再行過失之舉。
“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