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并沒有停留多久,他扭頭看向還活著的幾位干部,逐一掃過他們的臉后,徑直走出了會議室。
來去匆匆,行走如風。
仿佛他特意趕來,真的只是為搶走北暮的雞腿。
而等他走后,其他幾人才敢抬起頭來。
基爾面色如常的繼續小口嚼著雞腿,后背卻早已沁濕一大片。
還好她吃了這個雞腿。
不然現在地板上只會再多一個人。
北暮這人,基爾雖然不算太了解,但是有一點她還是很清楚的。
北暮不屑于說謊,所以他說這個是雞腿,那就一定是雞腿。
而且北暮這家伙多少帶點神經質。
所以這次叫他們過來,可能真的只是為了吃雞腿。
這點不是從別人嘴里得知,而是她自己揣摩出來的。
因為當初北暮給她派任務的時候,電話里說的那么嚴肅。
刻意接近沖野洋子而不被察覺到。
搞的她還以為沖野洋子是多么關鍵的人物。
可等倆人真的打好關系,基爾認真的把每一條她覺得有用的情報都整理了出來。
拿去給北暮匯報,結果這家伙一點都不在意,反而問起能不能要到洋子的親筆簽名。
而現在,基爾更是加深了這一判斷。
就因為沒吃雞腿,抬手結果了三條人命。
一般對于叛徒的處理,需要慎之又慎。
哪怕是琴酒,也得事先掌握好確切的信息。
哪有像北暮這樣,直接當場就處理了。
肆無忌憚到如此地步,反而更讓基爾確定北暮的來頭不小。
空氣中的血腥味愈發濃烈,讓這本就冰冷油膩的雞腿,更加的惡心和難以下咽。
基爾硬頂著反胃吃完了整個雞腿,開始尋找哪里能扔掉雞骨頭。
她用余光一撇,驚恐的發現一個事實。
其他人都是連骨頭都全部嚼碎咽了下去!
嘶,這些人牙口都這么好的么?
淦!原來不止北暮一個,其他這些人,也都不正常!
基爾又扭頭看向北暮,發現他低頭坐在首席上,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這一刻,基爾明白過來。為什么從剛才開始,她就覺得有些冷。
原來根子在北暮這,他渾身散發著恐怖的低氣壓,使得整個會議室溫度都低了兩度。
喜怒無常,這個詞突然出現在了基爾的腦海中。
她拿起雞骨頭,學起其他人,梗著脖子嚼碎咽下肚。
而這遠比她想象中的要困難。
臥底這活,真不是人干的。
“叫幾個人過來,把這幾個拉出去埋了。然后再把地上清理下。”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北暮從痛失雞腿的郁悶中走出來。
他放下翹起的右腿,卻發現觸感不太對。
低頭一看,血水已經蔓延到了他這里。
北暮的第一反應,這雙鞋子不能要了。
第二反應就是叫工具人伏特加再找幾個工具人過來。
一會幾個黑衣人低頭走了進來,手腳麻利的開始干活。
“慢著,你們幾個抬起頭來。”
嗯?基爾跟著抬起腦袋,難不成這幾人也有問題?
等看清幾人的面容,基爾的頭頂緩緩打出三個問號。
什么個情況?
組織什么時候在非洲開展業務了?
不對,好像的確有在非洲開展,但那里不一般都是被流放過去的么?
這是人手緊張,又給反征用了回來?
北暮和基爾一樣疑惑,不過他很確定這幾人不是從非洲反調用回來的。
因為除了這膚色,幾人都是熟面孔。
當時由他親手給記的二等功,挨個簽字確認過的。
所以北暮才很奇怪。
距離上次見面,不過才十幾天功夫。
這些人干什么去了?
怎么一個兩個都曬的這么黑。
當時在門口看見伏特加的時候,他差點就以為自己走著走著又穿越了。
這完全是黑特加啊。
不過考慮到這種天打雷劈的事情,出現第二次的可能性太小。
他就只當是伏特加想換個新皮膚。
從北極熊換成棕熊。
但是這一堆人都黑成這樣。
那絕對是有組織有預謀的事情。
伏特加到底背著他在搞什么?
“你們干什么去了?怎么能黑成這樣。”
“哦,原來是這事啊。老大,我來給你解釋吧。”
“嗯。”
伏特加揮揮手,讓幾位小弟手腳再麻利下,“前段日子你不是叫我們去恢復科研基地的生態么,我們這段時間就一直在那邊刨地。果樹樹苗再過兩天也就運回來了。如果能種活的話,每天都能吃上不同的水果。”
總覺得這段話哪里都有問題,但是又說不上來。
北暮放棄了繼續深究,他擺擺手,“所有果樹成熟的第一批果子,先別讓人吃,讓研究人員做下實驗看看有沒有毒。”
對哦,這點的確需要注意。
當時的慘烈景象,伏特加至今心有余悸。
“我明白了,一會會和他們說明的。”
“嗯,你要抓住重點,明白自己究竟應該做什么。我叫你做這些,主要是為了恢復研究所附近的生態,而不是讓你專心種地的。”
北暮扶著額頭,一個冷酷無情的精通各種殺人技藝的高級干部,怎么到他手里,這畫風就越發不對了。
看他剛才那樣子,完全就是種田種上癮。
還有琴酒那混蛋,直接上手搶了他的雞腿!
伏特加彎下腰,“大人教訓的是,是我大意了。”
“你自己心里有數就好,剛才那幾個臥底的事情,你負責收尾。先下去吧,我還有話對其他人說。”
伏特加走出會議室,順帶輕輕合上門。
北暮轉回頭,一臉和善道,“剛才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個小插曲,諸位不必放在心上。說來慚愧,我來東京這么長的時間,竟然是第一次見到你們所有人。今天正好借著這個機會,相互了解下。”
北暮雙手撐著桌子,緩緩站起身來。
眾人見狀,立刻跟著都站起來。
“你們可能只知道我的名字,而不清楚我的代號。冰酒,這就是我的代號。隨便你們怎么稱呼,北暮,冰酒再或者像伏特加那樣叫我老大。都無所謂。只要真正忠心于組織的人,那他就是我的朋友。”
和你做朋友,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明白!”
“嗯,那就這樣。”
北暮推門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家中,基爾一直提著的心放回肚子里。
親眼目睹了北暮處決了三位叛徒,搞得她現在神經高度緊張。
休息了很長一段時間后,基爾才緩過勁來,著手編寫情報。
一、斯陶特,阿夸維特,雷司令被處決,疑似臥底。
二、酒廠好像在研發某種秘密武器,對當地生態造成了破壞性的影響。
三、酒廠目前最高負責人露面,姓名:北暮,代號:冰酒。此人極度危險!
深夜,北暮仍然待在基地中。
他早已和里美打好招呼,讓其這兩天都暫住在博士家。
等他散去身上的血腥氣,再親自去接她回來。
“消息傳出去了?”
黑暗中傳來一個聲音,“嗯,現在你的資料已經擺在了他們的案頭。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你的暴露,對于計劃沒有一點幫助。”
“沒有幫助,也沒有影響不是么?既然他們想知道,就讓他們知道好了。”
“你好像很惱火。”
“一,我沒有想到目前組織里有這么多臥底,二,這些機構未免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中,派這些個垃圾過來,糊弄誰呢?”
“你放走了基爾,是因為她比較聰明?”
“不,都一樣蠢。我只是需要她幫我要洋子小姐的簽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