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山所的衙所中,蔣燦來訪,給李溫帶來一個消息,朝中要查錦衣衛失蹤事件。
李溫對此表現得很是淡然,大有即使暴雨再猛烈,我卻安然不動于山的氣勢,更是還安慰起蔣燦,叫他放心。
“不知道蔣大人可知道,那錦衣衛幾時能到?”
“快則五六日,慢則十余日!怎么?李百戶可是想好了應對之策?”
李溫咧嘴一笑,“我不是與蔣大人說過了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行的端,坐的正,還怕他們
登門?”
“如李百戶所言,我倒是不怕,可你有甚憑仗?”
蔣燦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姿態,非要從李溫嘴里套出些什么。
“我的憑仗?我的憑仗就是理,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
李溫側眼看了看蔣燦,也想到自己這些空話不能讓蔣燦滿意,轉而說道:“蔣大人不知道您想不想更進一步?”
聞言,蔣燦臉上表情平靜,無甚變化,可是心中卻是一動。
說起來為官所求,一為君分憂,二為黎民排難,三為立命。蔣燦不心動才怪,哪個讀書人不希望自己能有所作為?
有作為的體現,自然就是做官啊。
“呵呵,李百戶莫要說笑,蔣某可是不會尋那些歪門邪道。”
蔣燦的言外之意,就是讓李溫說來聽聽。
“哈哈,我所言自然是正道,要是蔣大人有心,我自有辦法助蔣大人一臂之力,使大人入京也不是不可能。”
蔣燦的心臟開始砰砰砰的跳動起來,坐在椅子上,他都能感覺這種跳動,帶動著自己的身體起伏。
入京為官,那不說一步登天,也差不多,若是自己再有一番作為,史上有名未嘗不能實現。
當然,蔣燦也不是小孩子,他不傻,自然知道,這是與李溫的一樁交易,如果自己答應下來,那么自己也就成了他的代言人。
朝中為官哪個沒有鄉黨,哪個沒有富商鼎力,如此時刻,剛正不阿的蔣燦卻也動搖了。
十年寒窗苦,一朝為青云,現在他站在了為百姓請命,與為仕途出賣自己的平衡板上,他要做出選擇把腳踏向哪邊。
沉默了將近一柱香的時間,李溫也不曾催促,他要讓蔣燦想得明白。
“能…能讓我想想么?”
蔣燦如此一說,李溫就知道這事八成是成了。
“那是自然,蔣大人可仔細考慮,若是想好了,我就與你安排,不過要盡快!”
蔣燦眼神中透著猶豫,點點頭,沒說話。起身,拱手告辭。
李溫把蔣燦送出門外,看著蔣燦有些失魂的背影,輕輕的搖了搖頭,信仰這東西果真是敵不過糖衣炮彈。
“齊步走!左右!左右!”……
李溫興起,要檢查一下家將最新的訓練成果。
上次放炮,家將被嚇得抱頭鼠竄他還記憶猶新,如此他讓馮把頭狠狠的再訓家將。
這次他就是要檢驗成果。
馮把頭喊起口令,排列整齊的家將,揮動手臂,齊步前行,九十多家將如一條長龍,行動起來。
口令不止,隊伍不停。演武場當中挖出一個大坑,里面灌上水,滿是泥漿,家將隊伍,齊步前行,直面前方的泥水坑,好似視如無物,走著齊步,踏如泥水坑,在“左右,左右”的號子聲中,家將的小腿皆沒進泥水中。
口令依然不停,隊伍依然前行,從這頭走進從另一頭走出,每個家將都如同泥猴般不堪。
李溫微微搖頭,在他看來,這完全就是做樣子,走一趟泥水坑能代表什么?
叫來馮把頭,貼在他耳邊交代一番,聽后馮把頭卻是瞪大眼睛,一臉驚訝。
“李東家,這樣能行?”
“沒事,就如此般,與他們交代清楚。”
“是!”
最后馮把頭還是點點頭。
經過一番準備,在演武場中埋上火藥包,馮把頭也與家將交代清楚,只要不亂,就能保證安全,若是亂跑導致炸死,按戰死處理。
一時間人心惶惶,誰也不知道哪里有火藥包,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隨炸而逝,他們只知道李溫來真的了。
“聽令!齊步走~左右!”
家將聽令而行,雖然心中有猶豫,可動作卻是沒有任何猶豫,顯然馮把頭的訓練有效果。
“嘭!”
一個火藥包突然炸響,騰起滿天灰土。炸響的火藥包幾乎就在腳下。
火藥包的炸響引起隊伍騷動,甚至掀翻兩人,不過人都沒什么大問題。
隱隱要亂的隊伍,突然又有火藥包炸響,不過,火藥包炸響,卻讓隊伍馬上變得規整,因為所有人都記得,馮把頭說過,只要不亂,按著秩序走,不會有危險。
所以隊伍馬上規整起來,高亢的口號聲甚至蓋過了連續的爆炸聲。
李溫這才露出滿意的神情,雖然這與實戰還是不同,但是至少可以練膽子用。
這么一套下來,家將渾身是土,伴著緊張時流的汗,隊伍依然整齊。
李溫再次將馮把頭叫來,剛才的情形讓他想起還差上一點東西。
團結,一個隊伍最重要的就是團結,有了團結,且相互相信,才能更好的戰斗力。
所有人都沒料到李溫的突發奇想,剛剛從炮火中鉆出來,馬上就迎來新的訓練。
李溫在心里都能想到,應該會有好多人在心里罵自己,不過一切都值得。
家將全員,手持長矛,分做兩隊,一隊持矛,一隊手舉木靶盤,持矛者用矛刺靶盤。
這其中隱隱帶著危險,若是一刺跑偏,就會刺中持靶盤者,所以這算是信任訓練,持靶者要信任持矛者。
整個演武場頓時“吼吼哈哈”的練起來,李溫越來越感覺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馬上京中錦衣衛就要過來,自己跟蔣燦說起是那般輕松,可那只是自己與蔣燦說的,自己卻不能不重視起來。
天知道會不會有意外發生,面對將來不確定的意外,他得給自己做好打算,最后的手段才是動用眼前這批家將,這也是他最后的倚仗,所以李溫不得不對這些家將上心。
保命的東西往往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