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興知府衙門,李溫登門求見紹興知府杜其初。
對于李溫的突然登門,紹興知府杜其初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己的侄子在三山所被李溫胖揍,他就有意打聽一番李溫,想要知道這李溫是何方神圣,有什么背景,使得他在三山所如此只手遮天。
一番打聽后發現,知道李溫這人不簡單,在三山所可謂是一言九鼎,沒有人敢忤逆他,并且三山所在他手里變得越來越繁華。
同時還打聽到李溫與臨山衛到曹成章關系不錯,其他的并未打聽出了什么,如此看來,李溫的背景并沒有多么深厚,可就是這么一個背景不深的人,能量卻是不容小覷。
如今李溫本人卻是直接來到府衙,這確實有些讓杜其初沒有料想到。
紹興知府的府衙李溫還不曾來過,今天來也算是長長見識,走到府衙門口,遞上名帖,言說要面見知府大人。
在二兩銀子的驅使下,守門的人沒有猶豫,臉上帶著笑讓李溫稍等,一路小跑離開,去往里面送信。
沒讓李溫過多的等候,看門人很快的跑出來,將李溫帶進去。
走進知府衙門,四面打量,卻是要比余姚的知縣衙門好上許多,青墻紅瓦,花草茂盛。
自己的三山所的衙所更是難比,看如此氣派的知府衙門,才知道在朝中做一大官是如何的舒坦。
走過前院,來到二進院子,這里也就是平時知府見客的地方。
李溫走進堂中,知府杜其初已經坐在椅子上等著李溫來。
杜其初年約五旬,精神抖擻,一身常服,坐在椅子上,端著茶盞,若無其事的看著走進來的李溫。
“在下李溫,見過知府大人!”
李溫并未行大禮,而只是行了一個作揖禮。
杜其初稍稍皺眉,可是他并未說什么,坐在他這個位置上的人,早就不是那等小官小吏,過于計較禮數的問題。
“嗯,坐吧!上茶!”
杜其初一斜頭,示意李溫可以入座。
李溫也毫不客氣,自在的坐在椅子上。
“今日來見知府大人有些唐突,還望大人見諒!”
李溫說話的語氣如何也是沒看出來有見諒的地方,端起下人剛端上來的熱茶,就輕輕的喝上一口,表現的根本不像是與知府見面的樣子,看起來更像是拜見多年好友。
“哼,見我有何事?說吧!”
對于李溫的表現,杜其初輕輕的哼了一聲,眼睛也不看他,只是看著自己手里的茶盞,且還問李溫的來意。
李溫臉上掛起笑容,這笑容里滿是人畜無害。
“前幾日我打了一無賴,后聽說是知府大人的侄兒,故此在下特地登門道歉!”
李溫如此說,杜其初才抬頭看著他,“哦,哪敢讓李百戶道歉啊,我當不起!”
顯然杜其初很不滿意,也正常,如果上門道歉都是李溫這個態度,不被打出來就算阿彌陀佛了。
“杜大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您說,在下該如何做,才能解開這誤會?”
李溫依然說著客氣話,語言客氣,但是語氣還是那般,并未聽出有多少歉意。
李溫這種態度,惹得杜其初憤怒,多少年來都沒有人敢自己這么說話,一個小小的百戶竟然敢騎在自己的頭上,怎么能不讓杜其初生氣。
“姓李的,你莫要欺人太甚,縱使你有多大能量,在三山所只手遮天我就不說了,難道你還想來紹興與我斗一斗?你可不要高估了自己!”
杜其初生氣了,堂堂一個知府,被一個百戶跑到衙門來叫囂,他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杜大人你何來這么大的氣?氣大傷身,您可是要注意著點。對了,聽說那沈義賢曾經與杜大人私交甚密,不知道杜大人知不知道他勾結奴酋之事啊?”
李溫神色不變,從容的看著杜其初,然后笑著威脅起他。
杜其初做得紹興知府,與曾經的紹興富戶沈家來往密切,其中緣由想必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沈家已經被李溫用計給定了通敵之罪,現在反而用沈家的事又來說服杜其初。
“你…”
杜其初瞪大眼睛,氣的胡子直跳,伸出手指著李溫,卻是什么話也說不出口。
最后杜其初還是把手落下,咬牙切齒的看著李溫。
“你到底要干什么?”
李溫舒服的靠在椅子上,伸了伸懶腰,這才說話。
“忘了跟杜大人說,我這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想來你侄子那時到底如何你是知道的,在我的地盤上要做買賣就老老實實的做買賣,別來什么打罵那一套。
還有就是聽說杜大人在打聽在下的來歷,不讓杜大人費心,今日我登門就是與杜大人說清楚,否則萬一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到時候可就不好了,您說是不是?
所以我以為杜大人您走您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李溫身子前傾,臉帶笑意的看著杜其初。
杜其初微微瞇眼,緊咬牙冠,略微思索后,輕輕嘆氣道:“李百戶說得在理,其中定有誤會,不過既然說開了,那這事就當過去了,都過去了!”
聽完杜其初的話,李溫更是眉開眼笑,“我就說杜大人明事理,以后有什么事情盡管知會一聲,在下能幫上忙的絕對不推辭,還有就是煩請杜大人與您那侄子說說,這事就過去了,歡迎他繼續在三山所做買賣!”
杜其出點點頭,“請李百戶放心,該轉達的我一定會轉達!”
李溫滿意的點點頭,也不在知府衙門久待,站起身來,與杜其初告辭,這才離開知府衙門。
待到李溫離開,杜其初抓著手中的茶盞,猛的砸在地上。
“啪”的一聲,整個茶盞被摔碎在地上,碎成滿地的瓷渣。
杜其初被氣的滿臉通紅,他是如何也想不到李溫這么囂張,竟然跑到自己的地盤上與自己做交易。
話說一個知府與一個百戶做交易,杜其初感覺對自己來說是奇恥大辱。
一連砸碎了茶盞,瓷盤,更是將椅子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