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喜把頭埋得更低“奴婢擔心,若是陛下怪罪下來……”
太子想到永安帝生氣的樣子,胖嘟嘟的身子猛地打了個哆嗦。
上次江鸞動胎氣就驚動了永安帝,這次江鸞又動胎氣,永安帝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生氣。
太子開始猶豫,要不要主動去請罪。
但是他猶豫了一陣又放棄了,決定等永安帝那邊的旨意。
果然沒過多久,永安帝就派了李公公來請他過去。
太子的心臟狠狠一抖,卻不得不去。
他一路提心吊膽,走進勤政殿的時候,心肝兒都在打顫。
一進去就主動往下跪“兒臣……叩見父皇……”
永安帝見他跪得搖搖晃晃的,頓時覺得辣眼睛。
“行了,你別跪了,坐下說話!”
太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老實坐下了。就他這體型,真要跪地上他可受不了。
永安帝沉聲問道“知道朕為什么叫你來嗎?”
太子打了個哆嗦,小心翼翼地問“可是因為江氏動了胎氣?”
“哼!”永安帝突然重重冷哼一聲,“自從江氏懷了身孕,朕就親自安排了太醫小心伺候著。
可你看看,她都動了幾次胎氣了?她是你的太子妃,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朕聽說她是肝火太旺,一受刺激就容易動胎氣。朕倒是不知道,她整天待在宮里,能受什么刺激?”
太子一聽這話,一顆心就徹底沉了下去。
他知道,永安帝既然這么說,肯定是猜到江鸞是因為蘇錦璃才動了胎氣。
可蘇錦璃又沒有主動去招惹她,江鸞這么做,不僅意味著她一直在關注著宮外的消息,還說明她心胸狹窄,容不下人。
這些對于江鸞的身份來說,已經是大錯特錯!
若是江鸞容不下人,她這個太子妃就不合格!
若是再細想,江鸞這個太子妃容不下蘇錦璃這個弟妹,那他這個太子呢?是不是也容不下兩個弟弟?
太子越想越怕,胖碩的身子直接從椅子上滑了下去,最后跪倒在地!
他不知道永安帝到底想了多少,只覺得頭上仿佛懸了一把刀,讓他再也坐不住。
“父皇恕罪,江氏……江氏她畢竟年紀還小,又是初次懷孕,情緒難免有些緊張,總是擔驚受怕,草木皆兵。肝火太旺……也是這個緣故,并非……并非……”
永安帝冷眼看著他“并非什么?”
太子打了個哆嗦,卻不得不回話,所以他膽顫心驚地說道“江氏……江氏雖然有些小性子,但兒臣相信,她并不是故意的。
太醫也說,女子懷孕的時候受不得刺激,所以兒臣覺得,等孩子生下來,江氏就會慢慢好起來。”
永安帝深深看了他一眼,嫌棄地說道“當初你母后懷著你的時候,你在她肚子里整天鬧騰,她也沒像江氏這樣大動肝火,容不得人!”
太子滿心委屈“……”
他哪里鬧騰了?
鬧騰的分明就是兩個混賬弟弟!
母后早就說了,他在肚子里的時候可乖得很!
從來沒鬧過!
她就沒見過比他更乖的寶寶。
“她是女子,朕不好說她,只能讓你母后好好管管她了。”
永安帝冷哼了一聲,繼續沒好氣地說道,“你剛封為太子沒多久,可有想過,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個萬一,朝臣會如何看你?”
太子臉色一白。
永安帝卻還在接著說,“即便這孩子生下來,若是先天不足,體弱多病,又該如何?
她這一胎要是女孩兒還好,若是個男孩兒,那就是你的嫡長子!你都想過沒有?”
太子的臉色更白。
他當然是想過的,只是沒有想那么多。
現在看來,這件事的問題確實很嚴重。
若是江鸞肚子里的這個孩子當真出了事情,對他會非常不利。
永安帝看他可憐兮兮地跪在那兒,終于嘆了口氣“行了,你回去吧,以后該怎么做,朕希望你自己心里能有個數。”
太子趕緊說道“兒臣明白,謝父皇教誨,兒臣這就告退。”
說完,他艱難站起身,憂心忡忡地退了出去。
等他走后,永安帝才皺起眉頭,心情也是有些沉重。
他一直以為江氏是個好的,誰知道私底下居然是這種性子。
上次大動胎氣還能說是被天雷給嚇的,那這次呢?
他不過是把那些東西賜還給了蘇丫頭,江氏居然氣得動了胎氣,以后呢?
她才嫁給老大多久,就已經這么容不下老二媳婦,等她以后生下嫡長子,坐穩了位子,豈不是更加猖狂?
老大跟她朝夕相對,若是受了她的影響,以后豈不是也容不下老二跟老三?
想到這種可能,永安帝的眼神瞬間變得殺意凜然。
倘若當真如此,那這個江氏就不能再留了!
京城里,風起云動。
荒山挖出幾十箱財寶的消息早就傳遍了京城,很多人甚至跟了一路,親眼看著東西被送進了宮。
誰知沒過多久,這些東西又從宮里運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震驚極了,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看,有的還偷偷跟在了后頭,想要看看這些東西要運到什么地方。
誰知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武陽侯府外頭。
緊接著跟來的人都驚訝地看見,那幾十箱的財寶,居然都被天龍衛搬進了武陽侯府!
這是幾個意思?
難不成,這些財寶都成了武陽侯府的東西?
雖說那片荒地已經賞賜給了蘇錦璃,挖出來的財寶歸她所有也正常。
可是,這些財寶也太多了點吧?
陛下居然一點都不心動,都賞賜給了武陽侯府嗎?
這也太大度了!
消息很快又傳了開。
不管楚晏和蘇信都沒在意。
兩人誰也沒有理會外頭的那些人,直接進了武陽侯府。
隨后大門一關,把所有的視線都擋在了外頭。
侯府里,蘇信看著楚晏,私心里其實有些不太高興。
他進來就算了,畢竟這是他家。
楚晏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也跟著進來了?
然而想到楚晏在永安帝面前幫著說話,蘇信怎么也做不出過河拆橋,開口趕人的事。
只能憋著氣問“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