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勤政殿。
李公公得了密報,踩著小碎步悄無聲息地來到永安帝身邊,小聲說道:“陛下,長寧侯去了長春侯府。”
張長輝以前是國公,永安帝上位后,找了個罪名把他的爵位給降了,封號也換成了長寧,頗有些深意。
顯然,永安帝對張長輝仍舊十分介懷。
一聽李公公提到這人,永安帝的臉色就沉了下去:“哦?他去做什么了?”
李公公斟酌著說道:“長寧侯跟長春侯見面的時候,旁邊沒人伺候。不過,他們似乎大吵了一架,后來長寧侯滿臉怒氣地回去了。”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長寧侯走后,長春侯派人去了秦王府,想要求上次的祛疤膏。”
永安帝聽到這里就笑罵道:“呵,他倒是知道惦記好東西。”
都用了那么多祛疤膏了,居然還想要。
哼,他這個天子都還沒有呢!
想要祛疤膏,等著吧!
永安帝腹誹過后,又問起互市的事。
邊城經常有消息傳來,目前來看,事情還算順利。
永安帝提起這事,李公公臉上就帶了笑,不像剛才那么小心翼翼了。
秦王府里,蘇錦璃拿出一罐做好的祛疤膏,裝在盒子里,叫來朱砂,叮囑道:“朱砂,你把這盒子送去長春侯府,親自交到長春侯手里,就說這盒子里的祛疤膏是我試著調的,藥效不如上次的那么好。”
朱砂聞言,心里不禁暗暗詫異。
她是知道蘇錦璃的醫術有多厲害的,她這臉上的傷疤就是蘇錦璃給她治好的。
先是祛毒,再是祛疤,居然只花了幾天時間,就變得完好無暇。
以蘇錦璃的醫術,調制出的祛疤膏怎么可能效果不好?
除非是她故意的。
朱砂想到這里,就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只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捧著盒子領命而去。
長春侯府里,張長生以為還要過些時日才能拿到祛疤膏。
誰知道長隨剛回來,管家就傳來消息,說是秦王府來了人,還是奉秦王妃的命令,給他送東西來的。
張長生詫異了一下,卻也沒往祛疤膏上頭想,還以為是最近火熱的琉璃器。
他立刻讓人把朱砂帶進來,親自見了她。
朱砂早就不戴面紗了,她又是蘇錦璃身邊伺候的,即使見了張長生也不卑不亢。
她雙目低垂,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禮,然后就說明了來意:“見過侯爺,奴婢奉王妃之命,給侯爺送祛疤膏。”
張長生驚得瞬間站了起來:“什么?這盒子里是祛疤膏?快拿過來!”
后面這句話是對小廝說的。
小廝趕緊接了盒子,小心打開后,連著盒子一起送到張長生面前。
張長生發現自己的反應太大了,又坐了回去,搶過小廝手里的盒子,就把祛疤膏拿了出來。
然后迫不及待地打開瓶蓋,輕輕聞了聞味道。
祛疤膏有股清幽的香味,干凈好聞。
張長生一聞著那股熟悉的味道,就忍不住笑起來:“沒錯,是這個味道!果然是祛疤膏!”
楚晏還真是娶了個寶貝回去。
不僅被老神仙看中,選為徒弟,才這么短的時間,居然就把祛疤膏給做出來了!
他還以為一年內能做出來都算好的。
誰知道居然這么快!
難怪會被老神仙看上,這蘇氏也太厲害了。
張長生正興奮,誰知朱砂突然說道:“王妃說,這祛疤膏是她親自調的,藥效比上次的要差些,還望侯爺知曉。”
“咦?原來是這樣。”
張長生先是覺得遺憾,隨即又恍然,覺得這才是應該的。
之前的祛疤膏可是老神仙親自調的,那藥效自然是不同尋常。
蘇氏雖然得了藥方,可她才學了沒多久,哪可能比得上老神仙呢?
不過,她能調出這祛疤膏來,就已經是天賦卓絕了,哪里還能要求更多呢?
張長生爽朗地說道:“這事本侯記下了。”
說完,他又讓人給了朱砂厚賞。
朱砂沒有多留,直接告辭離開了。
等她走后,張長生就迫不及待地帶著祛疤膏跑去見了妻子孫嬋,跟她炫耀道:“你可知道我給你帶什么好東西來了?”
孫嬋已經知道秦王府派人來的事,于是問道:“是秦王府送來的?”
張長生點了點頭:“我剛剛派人去問秦王妃,祛疤膏什么時候能做好,結果她就派人送了一罐過來。
不過這祛疤膏是她親手調的,藥效比不上我上次用的,你要不要試試?”
孫嬋驚訝地睜大了雙眼:“秦王妃親自調的?她居然還有這樣的能耐!”
張長生興奮地點了點頭:“那是,秦王這次可是娶了個寶貝。”
孫嬋聽他說得不像話,立刻沉下臉色,肅然說道:“侯爺,這話可不能亂說!”
秦王妃是什么身份?哪里是能隨意調侃的?
這話要是傳出去,事情可就大了。
就算只看她是張長生外甥媳婦的身份,也不能這么調侃啊!
張長生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打了嘴巴:“是是是,我說錯話了,你快試試!”
孫嬋有些猶豫:“真給我?這樣好嗎?祛疤膏應該很珍貴吧?”
張長生卻說:“這有什么?這藥可是秦王妃調的!她都能送一罐過來,那就說明這藥不是太稀罕,你留著就行了。”
原本他是想著,張皇后要是用了這祛疤膏,能不能也年輕幾歲,這才忍不住派人去問秦王妃。
現在秦王妃直接給他送了一罐過來,他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楚晏可是張皇后親生的兒子!
他媳婦兒手里有了好東西,還能少了張皇后的嗎?
所以這祛疤膏,自然不需要送進宮了。
他就送給了孫嬋。
以孫嬋的性子,肯定會妥善收起來,不會濫用。
孫嬋聽他這么說,覺得有道理,就干脆收下了。
沒多久,宮里的永安帝就得了消息。
聽說蘇錦璃派人給張長生送了祛疤膏,他就忍不住在意了。
怎么又給張長生送了?
他這個當父皇的都還沒有呢!
可他又不好意思像張長生那樣派人去問,只得先忍著。
他就不信了,兒媳婦還能不孝敬他這個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