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漪這三天可是難受壞了。
外頭的流言蜚語就不說了,單是這江家里頭,就不知道多少人在偷偷嘲笑她。
雖然那些人肯定不敢跑到她面前來亂嚼舌根,但謝蘭漪還是覺得,肯定有很多人在嘲笑她!
尤其是那個馮氏!
她這三日痛得厲害,人也被折騰得憔悴不已。
馮氏明明知道,居然還天天跑來看她。嘴上說是關心她,給她送吃的,心里還不知道得意成什么樣了呢!
如今她終于恢復了,當然得打扮得漂亮些,走出去讓江家上上下下都好好看看!
她不過是受了傷而已,現在已經沒事了!
看誰還敢在背后嘲笑她!
如今正是春天,江家園子里的花開得非常不錯,姹紫嫣紅的,看得出養得很精心。
不過謝蘭漪還是有些不屑。
江家這園子修得也就一般,比起他們謝家的祖宅差遠了。
到底是最近一百年才起來的,跟他們謝家這種傳承千年的世家大族實在是不能比。
不過,江家的大公子倒是很不錯。
不僅長得俊逸風流,才學也是頂尖的。
只可惜長輩眼光不行,居然讓他娶了馮氏那種小家子氣的媳婦。
那樣的女人只會拖他的后腿罷了。
謝蘭漪想到這里,就問侍女:“可知道江大公子最近在做什么?”
江哲是男人,不好天天來看她,得避嫌。
所以除了第一天江哲來過一次外,后來江哲再沒來過。
只有江家的姑娘和媳婦來看過她。
謝蘭漪不禁有些想江哲了。
不過她也知道這樣不太妥當,所以特意壓低了聲音,只讓心腹侍女聽見了。
反正她出來后把其他人打發得遠了些,她們肯定是聽不到的。
侍女也跟著小聲說道:“江大公子最近應該都是在準備殿試,他會試考了第三,定是要在殿試上一鳴驚人的。”
“原來是這樣。”謝蘭漪恍然大悟,然后理所當然地說道,“他的確應該好好準備殿試。之前的會試雖然遺憾了些,可殿試才是最要緊的。只要能夠高中狀元,會試成績如何又有什么要緊?”
侍女知道她的心思,沒敢多說什么。
謝蘭漪正要再說,就看見遠處一行人走了過來。
仔細一看,為首的人正是江鳶,旁邊還有江家尚未出閣的幾個女孩兒。
謝蘭漪對那些女孩兒不太在意,只對江鳶上了心。
江鳶是江哲和太子妃江鸞的同胞妹妹,身份可比其他幾個貴重多了。
以她的身份,根本就沒必要結交那些無關緊要的人。
也就還有江鳶這樣的身份,才配讓她折節下交。
想到這里,謝蘭漪又扭過頭,看著旁邊那朵開得正艷的月季花,仿佛不知道有人來了。
江鳶一行人很快走了過來。
見謝蘭漪一直盯著那朵月季花看,江鳶的眼神閃了閃,很快驚喜地問道:“謝姐姐,你終于沒事了嗎?”
謝蘭漪這才轉過頭,仿佛剛剛發現她似的,有些驚訝地問道:“阿鳶,你們也出來逛園子?”
“是啊,我們都很擔心謝姐姐,怕謝姐姐在屋里頭待得悶,就想親自過來摘些新鮮的花枝,給謝姐姐送去。
誰知道,竟然在這里見到了謝姐姐。看謝姐姐容光煥發,明媚照人的樣子,想來是已經大好了吧?”
謝蘭漪矜持地點了點頭:“身上已經不痛了,就是覺得悶,所以出來走走,遇到你們真是太好了。”
“那就好。”江鳶立刻衣服松了口氣的樣子,“謝姐姐你總算好起來了。這樣一來,大哥也可以安心了。”
謝蘭漪聽得心頭一動:“你大哥他……一直在擔心嗎?”
江鳶理所當然地說道:“謝姐姐你是替大哥出頭才會被那……打傷,大哥記掛你也是應該的。只是委屈了謝姐姐,不過是替大哥仗義執言,卻遭了這么大的罪。”
更委屈的是,挨了打還沒法找人算賬。
那秦王妃實在是太囂張了。
后面這些話,江鳶沒敢直接說出來。
不過,光是前頭那些話也足夠了。
謝蘭漪聽過之后,心里一直積著的火氣瞬間就被點燃了。
但她也知道,她現在很不沒法抓了蘇錦璃問罪,只能忍了下來。
她笑著說道:“沒事,那人胡說八道,我既然聽到了,總不能裝作不知道。你也不用替我委屈,那人如此囂張跋扈,早晚有一天會自食惡果的。”
其他女孩兒們聽到這話,抿了抿嘴,都沒敢說什么。
謝蘭漪是外地來的,不知道蘇錦璃的厲害。
她們可都是知道的。
想到謝蘭漪最近的做派,女孩兒們面上不顯,心里卻不屑得很。
她們可是太子妃的親妹妹,謝蘭漪所在的謝家在朝中又沒什么了不起的大官兒,居然還敢瞧不起她們?
也太目中無人了。
那蘇錦璃好歹是侯府嫡女,秦王正妃,她雖然囂張,那也是因為她有囂張的資本。
謝蘭漪憑什么?
說什么謝家是傳承了上千年的世家,也不看看謝家現在到底有什么!
明明就是個破落戶,還以為自己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呢。
她們掩飾得極好,壓根沒讓謝蘭漪發現她們的心思。
謝蘭漪又高傲得很,眼睛里只看得到一個江鳶,只跟江鳶說話,根本不看其他女孩兒。
哪里能發現?
她跟江鳶閑扯了幾句后,又打聽起了江哲:“江大公子最近應該都在準備殿試吧?”
江鳶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起來:“不止呢,就連祖父都特地開了文會,給那些貢士講學。”
謝蘭漪愣了一下,很快又說道:“那可真是那些貢士的福氣。”
江鳶笑了一下,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可事實上,她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兒。
那天會試放榜之后,就開始有傳言說,狀元書樓的進士速成班里大半的人都考中了。
最近狀元書樓可是風光得很,把他們江家白鹿書院的風頭都搶過去了。
逼得祖父不得不開了文會,禮賢下士地給那些貢士講學。
大哥這些天也很不高興。
這次會試,他沒能考中會元,對他來說打擊太大了。
只希望,接下來的科舉千萬不要再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