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鹿人……”
柏靈輕聲喃喃這個名字,終于明白了過來。
“若是之后還有什么不解,大可直接來問我。”汪蒙笑道,“若是有不便說的,我也直言不能說就是了。”
柏靈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拱手道,“副將如此直言相告,我……我實在——”
汪蒙看了看她,“不用這么客氣啊,這些事知道的人固然少,但也不是什么機密……你若是早些開口相問,我也早就回答了。”
柏靈愣了一下。
“不是說……這是非常機密的事情嗎?”
“誰告訴你這是非常機密的事的?”
四目相對,柏靈腦海中浮起固勒似笑非笑的神情來,這才忽然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汪蒙又道,“今年常將軍能篤定阿爾斯蘭不會在八月之前進犯,也是因著獵鹿人的消息,阿爾斯蘭這幾年在西邊節節大勝,疆土擴張得太快,以至于今年朗錫部和烏維部暗中聯手,在當初阿爾斯蘭加冕的盧爾河畔再次舉旗起義……今年,他們是自顧不暇了。”
“原來如此。”柏靈略一沉吟,“難怪常將軍說今年的主戰場在鄢、涿一帶……是因為這邊和阿爾斯蘭現在的主力部隊離得近嗎?”
“也不全是。”汪蒙笑了笑。
“那是……?”
“松青不如再琢磨琢磨。”汪蒙笑著賣了個關子。
汪蒙后來又問了柏靈許多問題,多是關于韋氏一族在平京的近況,然而這其中的大部分問題柏靈都答不上來,除了少數與太后有關的問詢。
柏靈隱約覺得汪蒙似乎有什么話一直藏著掖著,沒有明白提問。
兩人步行回到軍營中,向火頭兵重新要了一點中午的余羹,就著干糧席地而食。
先前的問題柏靈也很快想通了。
問題主要還是出在糧食上,靖州與撫州因為氣候的關系,莊稼無論如何都只能收一季,不像涿州和鄢州,近年來是因為金賊的進犯所以不敢播種第二季。
因而,今年對涿、鄢二州而言,是個難得的豐年。
再看阿爾斯蘭,近幾年來都在靠掠奪西面其他非金部族過冬,而今正逢多事之秋,縱使他不屑跑來焚毀大周的石頭城與木頭房子,恐怕也只能南下來掠奪口糧,否則這個冬天,他自己的主力部隊就難過了。
再加上涿州的城防因為地勢的緣故,一向是四州之中最薄弱的一個,所以涿、鄢之間必有一戰。
申時前后,從涿州運往兩頭望的新火器已經悉數入庫,汪蒙所領的軍隊也已再次啟程出發。
出城之后,柏靈幾次不舍回頭——因為中午光和汪蒙講話去了,柏奕的那個“診所”她還未能得見,這實在是有些遺憾。
柏靈騎著馬,跟在兩列騎兵的身側,緩緩地向前走。
她有些出神地回想著中午在城東碑林處的所見。
“誒,這不小先生嘛!”薛子安騎著馬和柏靈迎面相錯,而后又突然回頭,“終于找著你了,你怎么跟在這么后面?”
柏靈認真打量了一會兒眼前人,認出這是薛家的弟弟。
“你喊我什么?”柏靈看了他一眼,“什么‘小先生’……”
“汪大人叮嚀的呀,說你是常將軍欽定的小軍師,我們幾個今后對你都得客氣一點兒。”
“???”柏靈莫名其妙地抓了幾下額頭,“什么情況……?”
望著柏靈一臉的震驚無措,薛子安卻完全不覺得奇怪,他笑道,“行吧行吧,當我沒說,不過小先生還是往前去些,汪大人他們都在前頭,剛發現你人不見了,有點擔心。”
“好。”柏靈點頭,“我剛才發了會兒呆,沒留心自己落下了。”
“沒事兒,一道走啊。”薛子安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前頭不遠就是韋昌明韋爵爺的墓祠了,汪大人說您肯定是要去拜拜的——”
“韋什么?”柏靈一下沒有聽清。
“韋昌明啊。”薛子安略略舒眉,神情看起來有些不滿意,“小先生想隱瞞身份,總不至于要假裝連祖師爺都裝不認識?”
柏靈笑了笑,也不計較,只是道,“我畢竟是第一次到大周這么遠的地方來,許多事情都不太清楚,這墓祠……怎么設在了這里?”
柏靈舉目看了一眼遠處一片荒涼的山路,雖然她并不懂多少風水,但僅憑一個普通人的直覺,便感到這里恐怕并不是什么適合下葬的寶地。
“韋爵爺的祠堂,出了涿州可到處都是呢。”薛子安笑道,“畢竟誰也不知道他真正的墓在哪兒,要是知道,恐怕早就給挖沒了。”
“為什么?”柏靈問道。
“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要挖他的墓?”
薛子安身體略略后仰,目光疑惑地盯了柏靈一眼,什么也不答,兩腳一踢馬肚,飛快地往前去了。
柏靈緊跟在他的身后,很快追了上去,與汪蒙幾人重新匯合。
從兩頭望出發以后,隊伍就一直在往東北方向行進。
望著柏靈一臉的震驚無措,薛子安卻完全不覺得奇怪,他笑道,“行吧行吧,當我沒說,不過小先生還是往前去些,汪大人他們都在前頭,剛發現你人不見了,有點擔心。”
“好。”柏靈點頭,“我剛才發了會兒呆,沒留心自己落下了。”
“沒事兒,一道走啊。”薛子安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前頭不遠就是韋昌明韋爵爺的墓祠了,汪大人說您肯定是要去拜拜的——”
“韋什么?”柏靈一下沒有聽清。
“韋昌明啊。”薛子安略略舒眉,神情看起來有些不滿意,“小先生想隱瞞身份,總不至于要假裝連祖師爺都裝不認識?”
柏靈笑了笑,也不計較,只是道,“我畢竟是第一次到大周這么遠的地方來,許多事情都不太清楚,這墓祠……怎么設在了這里?”
柏靈舉目看了一眼遠處一片荒涼的山路,雖然她并不懂多少風水,但僅憑一個普通人的直覺,便感到這里恐怕并不是什么適合下葬的寶地。
“韋爵爺的祠堂,出了涿州可到處都是呢。”薛子安笑道,“畢竟誰也不知道他真正的墓在哪兒,要是知道,恐怕早就給挖沒了。”
“為什么?”柏靈問道。
“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要挖他的墓?”
薛子安身體略略后仰,目光疑惑地盯了柏靈一眼,什么也不答,兩腳一踢馬肚,飛快地往前去了。
柏靈緊跟在他的身后,很快追了上去,與汪蒙幾人重新匯合。
從兩頭望出發以后,隊伍就一直在往東北方向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