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病初醒
次日,顧誠玉悠悠睜開了雙眼,這次他的精神比之前好了許多。眼前不再是模糊一片,雖然還是免不了有些眼花。
“少爺!您醒啦?”又是一道歡快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這聲音依舊陌生,與之前那道似乎不是同一人,要顯得更稚嫩些。
顧誠玉努力睜大了眼,看向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一張大臉,不由得嚇了一跳。
圓圓的杏眼,可愛的蘋果臉,眼角眉梢都透著喜意。
“水!”喉嚨干澀,像是要被燒起來,顧誠玉不由發出了一道微弱的聲音。
“哦!”惜秋頓時彈跳起來,匆匆跑去小爐邊拎起茶壺。
顧誠玉回過頭來,頭頂是天青色繡花卉草蟲紗帳頂,他只覺得有些怪異,這是哪里?他怎么會在這里?
腦海中一片混沌,他不是在末世嗎?可當他想要仔細回憶時,卻又覺得那些記憶十分遙遠,仿佛過了不知多少個年頭似的,他竟有些記不清末世的事了。
“少爺!水來了,快喝口水!”
顧誠玉再次看向來人,見是一個身穿蔥綠色比甲的小丫頭。剛才沒仔細看,現在一打量,才發現是一個才十來歲的小姑娘,臉龐十分稚嫩,身量也未長開。
顧誠玉皺了皺眉,這身裝扮分明就是古代的裝扮,難道他穿越到古代來了?然而看見這一身穿著,他卻覺得十分熟悉,仿佛他已經習以為常。
等等?少爺?這又是什么情況?他穿成男的了?可他為何心里一點也不抵觸,仿佛他原本就該是男子似的。
此刻顧誠玉的腦子有些混亂,感覺自己的記憶十分紊亂。但若仔細去想,卻又一片空白。他微微閉眼,只覺得頭又開始疼了起來。
惜秋用手托起顧誠玉的肩膀,用勁兒將他拉起,讓顧誠玉靠在她的身上。
顧誠玉有些不好意思,讓這么小的姑娘來照顧他。然而他現在渾身乏力,身子軟綿綿的,也只能讓小姑娘照顧他了。
惜秋從身旁的高幾上拿過茶碗,青蔥似的玉指端著茶碗湊到了顧誠玉嘴邊。
顧誠玉就著喝幾口后,被小姑娘放下。他開始打量周邊的環境。這屋子不大,應該是在里間,屋子的西邊擺放著一張書案,上面擺了簡單的文房四寶。
床離書案并不遠,書案的左邊是一排書架,只是上面的書不多。只零零散散放了幾本,看起來空蕩蕩的。
書架的旁邊還有一張小小的博古架,上面擺放了幾只瓷器。顧誠玉此刻頭暈眼花,也顧不上仔細打量。
屋內角落處還有一只小泥爐,上面還放著冒著熱氣的茶壺,想必他剛才喝的水就是從里面倒出來的。
除此以外,屋子中央還有一張桌案并兩張紅木葵花形凳。桌上只擺放著一只托盤,還有幾只茶碗。
就這么兩眼,整個屋子便盡收眼底了。顧誠玉有些奇怪,瞧這屋子,應該是大戶人家才會有。
但屋內的擺設卻過于陳舊和簡單,看起來又似乎并不富裕。
他能肯定自己穿越了,但卻沒有接收到原主的記憶。眼前的小姑娘應該是伺候他的丫頭,叫什么名字,他當然不知道。
顧誠玉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他低頭看了一眼,看見了自己被包裹在被窩中的身子,發現這長度不對啊!他怎么會這么矮?
這么一想,他才注意到剛才靠著小姑娘,他的身子似乎并沒有讓小姑娘感覺到吃力。
將手抬到了眼前,一只白皙纖細的手,骨節分明,就連手控見了,也會忍不住贊美。
然而這只手卻只有成人的三分之一,分明就是一個孩子的手,年歲應該不大。
顧誠玉有些奇怪,這具身子好似十分瘦弱,從手和纖細的手腕就能看出來。畢竟這么大點的孩子,手應該是肉肉的才對。
他之前應該在發燒,還昏昏沉沉睡了些日子,想必是感染了風寒。若是用失憶這樣的老梗,套一下小姑娘的話,不知會不會露出什么馬腳。
顧誠玉想了想,還是打算先觀察觀察再說。
惜秋見顧誠玉在屋內打量了一圈,還以為他是在尋找惜春。
“少爺可是在找惜春?她去大廚房給少爺拿飯去了,想必馬上就要回來了。”
少爺平日里就喜歡粘著惜春,一會兒不見,就要找,她不禁心里泛起了酸意。
正說著,外間便想起了開門聲。接著一道熟悉的腳步聲傳到了顧誠玉的耳朵里,這腳步聲他之前便聽到過,在他還燒得迷迷糊糊的時候。
“惜秋?”少女溫柔的嗓音響起,顧誠玉肯定那是他第一次醒來時,站在他床邊照顧他的小姑娘。
“惜春,少爺醒了!”惜秋緊趕著上前幾步,接過惜春手里的食盒。
顧誠玉打量著來人,與惜秋一樣的穿著打扮,只是蔥綠色的比甲換成了藕荷色。一張小巧的瓜子臉,眉眼盡顯溫柔,看起來性子與惜秋正好相反,一個穩重,一個活潑。
兩人應該都是服侍他的丫頭,叫惜春和惜秋。
見少爺打量自己,眼神中還帶著幾分陌生,惜春不禁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她很快便將這些拋在了腦后,立刻上前噓寒問暖起來。
“少爺醒了?太好了,可是覺得頭疼?之前梁大夫來過了,又給開了幾副藥,說您今兒定能醒來!”
那梁大夫今兒來給長房懷孕的大奶奶請脈,這才順道給少爺看了看,說是沒大礙了。可他哪里知道,少爺昨兒都燒糊涂了,之前喝的藥哪里有用?
只不過蒼天有眼,昨兒又給灌了藥,今兒竟然奇跡般地醒了。還是少爺福大命大,這才挺過來了。
心里高興,惜春倒也沒再糾結少爺剛才那陌生的目光了。她只以為少爺燒了一場,又昏睡了三天,睡迷糊了。
“少爺,您這兩日都未進食,奴婢在大廚房給您煮了些粥,您可要用些?”惜春臉上揚起了笑容,自家少爺醒了,她終于能放下心了。
被這么一提醒,顧誠玉才發覺,原來他渾身乏力,也有饑餓的原因在。
他點了點頭,不吃飽哪里來的力氣?雖說他現在嘴里淡的很,一點胃口都沒有,但人哪里耐得住饑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