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了搖頭,終究是年歲太小,或許是沒想到。她很快將此事拋下,不管明不明白,只要杜塵瀾能正視此事就成了。
“此事還容我去查驗一番,若是當真屬實,白薇姑姑所求之事,也不是不能應下。”
白薇算了算時辰,覺得自己出來太久了。既然杜塵瀾答應了,那她就回去靜候佳音。如今她只能選擇相信杜塵瀾,別無選擇。
杜塵瀾回了自己的院子,立刻叫洗月派人去打探消息。等將院子的事兒坐實了,再查其他。
此事指望杜淳楓是不成的,他不會去查自己的二哥,更接觸不到庫房。杜塵瀾摩挲著手指,接著又叫來了守月。
“你派人去買通了杜氏鋪子中的伙計,若是二掌柜那再好不過。多花些心思,將庫房盤點的真實賬簿抄錄一份。此事萬不可打草驚蛇,去吧!”
若是能借此機會分家,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隔日,守月便回來稟報消息。歩青巷的二進院子中,的確住著一名年輕貌美的婦人。
“你派去的人可看清楚了?問過周圍的鄰里嗎?”杜塵瀾為的是求證,白薇所言若是不假,那就等著庫房的消息了。
“打聽清楚了,那女子原先不是良家女子,是二老爺從青樓贖回來的清官兒。其實是六七年前的事了,那孩子如今都六歲了。鄰里說那家男主子是個走商,不常在家中。頭兩年是經常去,而來便是半個月甚至是一個月回去一次,十分規律。”
聽著洗月的稟報,杜塵瀾不免想到了二伯母秦氏。秦氏姿容艷麗,每日里穿著打扮也十分出挑,是位風韻猶存的婦人。
聽說秦氏當年在坊市中十分有名,號稱豆腐西施,可見長得不差。否則,杜淳岷哪里會將杜氏鬧了個天翻地覆,也一定要娶她進門?
發妻長得好,府上還納了兩房侍妾,杜淳岷竟還不知足。在外逢場作戲也就罷了,竟然還養了外室。
不過那外室也是個心大的,外室子都六歲了,還未上族譜,難道這女子不想讓其進杜府?
“小人特地拿了畫像給他們看,他們確定就是二老爺。那婦人平日里足不出戶,也不愛與鄰里打交道。時日一長,鄰里也就不再對她好奇了。且那處宅院還請了好幾個下人,其中就有護院。”
杜塵瀾點了點頭,這個婦人倒是可以作為導火索,畢竟將杜淳岷爆出勾結掌柜的和賬房也要有契機。等守月那兒有了消息之后,杜塵瀾便可以開始著手準備了。
“你繼續派人盯著那處院子,可不能讓二老爺和那婦人察覺。找的那幾位鄰里,使些銀子,讓他們嘴牢靠些,莫要出去亂傳。”杜塵瀾交代過后,就去了正房。
這是關乎到三房的生計大事,杜塵瀾自然不能獨斷。他想了想,還是先將此事與錢氏透露幾分。
臨近年關,靖原府早已經是冰天雪地了。杜淳岷哼著小曲兒,踩著積雪進了院子。
這幾日大哥已經將賬簿都查完了,還大致檢查了一遍庫房,并未查出什么不妥之處。
哼!他這般行事已有幾年了,那庫房不撥開細查,是絕不會查出什么問題的。
他冷笑一聲,聽了些風言風語,就想查到他的錯處?若非日后州哥兒去了京城,需要不少銀子,他早就想法子分家了。
如今的杜氏,除了還有些鋪子值銀子,那些賬目上哪里還剩下什么?也就是府上還存了些積蓄罷了!
不管是之前的監生名額,還是后來巴結上州哥兒嘴中的貴人,杜氏都花了不少銀子。說到底,都用在了二房身上。
他正得意著,剛一跨進正房外間,眼角余瞥到一個物事朝著自己砸了過來。
他連忙身子一偏,等那東西掉落在地之后,發出一聲脆響。他向前細看了一遍,發現竟然是一個茶碗。
他立刻抬頭,便看見秦氏正一臉冷漠地盯著他。
“你這是做什么?”杜淳岷也有些發懵,怎么就忽然來這么一出?難道是自己這段時日對她疏忽了?
“問我做什么?你怎么不問問呢自己做了什么?杜淳岷,沒想到你竟如此待我?”秦氏眼中含淚,指著杜淳岷大喝道。
“你這又是發得什么瘋?”杜淳岷覺得莫名其妙,今日他心情本是不錯,誰想一回來秦氏就上來尋晦氣。
“你自己做的虧心事,你還不清楚?我本當你在外行走,逢場作戲也實屬正常。只要不帶回來膈應我,我就睜只眼閉只眼。可你對得起我對你的真心嗎?竟然還在外頭養外室。”
秦氏氣得胸口都疼,想當年她還年輕貌美之時,杜淳岷對她可是百依百順。為了娶她進門,險些要被二老逐出杜氏。
可好景不長,此人其實是個處處留情的浪蕩子。成親不過才一年,便在外花天酒地。她常告誡自己,男子子在外行走在所難免。
可杜淳岷竟然在外還買了個宅子,安置了那賤人,如今就連外室子都有了。
杜淳岷頓時一愣,而后有些心虛地道:“沒有的事,到底是誰在造謠?你別聽風就是雨。”
“你竟還不敢承認?”秦氏見杜淳岷還要狡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老爺,不好了!咱們府外有一名婦人帶了個孩子,正跪在府門前。她說她是您的妾,帶著您的子嗣上門來,求府上給他們一條生路。”
“妾?好大的臉,一個外室,還敢自稱為妾?難道已經去官府過了文書不成?”秦氏現在正在氣頭上,可不過片刻,她就有些回過味兒來了。
這不要臉的賤人竟然敢跑到杜府來找老爺?她明明只派人去打了那賤人一頓,并攔著不讓來杜府,畢竟那孩子是杜府的血脈。
若是讓老爺子知道此事,必然是會將此子錄入族譜之中。
杜淳岷這才有些慌了,她怎么會來杜府的?還帶著孩子一起來。再聯想到秦氏剛才的話,看來這其中發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