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四少爺!老太爺吩咐,等你們回來,即刻去他院子,他有要事。”
杜塵瀾他們一回府,外院孫管事便上前稟報道。
杜海州只覺得臉上燒得慌,“小五你先去,我先回院子一趟。”
杜海州說完不等杜塵瀾反應,轉身向著二房的院子走去。
杜塵瀾覺得有些好笑,這是換褲子去了?其實有外袍蓋住,倒也看不出,但那股味兒著實不好聞。他在馬車上聞了這么久,差點熏暈過去。
杜高鶴將書房內博古架上的一枚粉彩梅花瓷瓶放在手上把玩,老三家真的富貴了,這樣的擺件兒,要不少銀子。
“祖父!”杜塵瀾進了書房,便看見杜高鶴正拿著個瓷瓶在沉思著什么。
“啊!你回來了?”杜高鶴連忙將瓷瓶放了回去,轉頭看向杜塵瀾,隨后發現只有杜塵瀾一人后,不禁著急了起來。
“州哥兒呢?”杜高鶴沉著臉,又見杜塵瀾似乎毫發無損,頓時面色不善起來。
“四哥回了院子,說是要換身衣裳才來。”杜塵瀾知道杜高鶴是擔心杜海州的安危,這才解釋道。
杜高鶴聞言松了口氣,“聽聞此次曲國公府遇刺,你和你四哥能平安無事歸來,老夫放下了心。你四哥沒受傷吧?他手無縛雞之力,就是個文弱書生。”
杜高鶴早就聽聞杜塵瀾習武一事,且武藝還不錯。可孫兒州哥兒卻不習武,就怕他會受傷。
“當時場面混亂,幸好那些刺客的目標不是咱們,這才逃過一劫。不過,祖父為何這么快就知道了此事?”
杜塵瀾對于杜高鶴對他毫不關心的態度已經習慣,反正沒有期待,就不會失望。
但,曲國公府行刺一事,即便動靜不小,也不該這么快就傳遍京城,這才不過半個時辰左右。
“京城都傳遍了,咱們待在府中著急得很,你父親他們還派了人去曲國公府門前等著,或許與你們是錯過了。只是此事府上的下人不知,否則必將大亂,還好你們毫發無損。今日之事,你詳細與老夫說說。”
杜高鶴回到書案前坐下,指著杜塵瀾說道。
杜塵瀾皺眉,京城傳遍了?那看來是蓄謀已久的了,且還想將事情越鬧越大。
“今日皇上微服私訪,去了曲國公府,但并未露面,那些刺客便是沖著皇上去的。還好曲國公府擋下了刺客的攻擊,皇上毫發無損,此刻已經回宮。”
杜塵瀾只簡短地概括了幾句,反正待會兒杜海州過來,必將加油添醋地敘述一番。
“什么?你見到了皇上?”杜高鶴驚得從圈椅上站起,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艷羨和貪婪。隨后想到州哥兒也去了國公府,他的心中頓時平衡了不少。
“遠遠見了一眼,并未說話。”杜塵瀾知道這位老爺子的關注點是什么,都見到了皇上,那必然是對杜氏飛黃騰達而浮想聯翩了。
“哦!”杜高鶴激動的心情立刻被澆上了一盆冷水。
“后日便是金榜之日了,只可惜沒讓皇上記住你,這是一次大好的機會。”杜高鶴又有些遺憾,杜塵瀾若是能借此機會攀附上皇上,日后還用愁前程?
“去了好多考生,我并不是唯一的。既然是微服私訪,那就要保密,自然不會召見我等學子。”
杜高鶴沉吟了片刻之后,,點了點頭,“今日你也受了驚嚇,老三他們也在等著你,你且先回去歇著吧!”
杜高鶴目前對行刺一事不感興趣,畢竟他未接觸朝堂之事,不知其中的利害關系。
“是!”杜塵瀾轉身出了書房,正碰上迎面走來的杜海州。
......110文學
天色漸暗,周綿指著兩名小內侍在御書房內點上宮燈。
“皇上?”周綿上前一步,發現皇上舉著朱筆,正愣著神,不知在想什么。
筆尖上的朱砂滴在了奏折上,周綿立刻上前提醒道。
“啊!”皇上回過神來,才察覺到已經點上了宮燈,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筆。
“什么時辰了?”皇上沙啞的聲音傳來,周綿見狀立刻去倒茶。
“回皇上,已經是戌時初了。”
“嗯!”皇上點了點頭,隨后又道:“你派人去喚大理寺付連壁來見朕!”
“皇上,此刻宮門已經落匙了,您看?若是緊急傳召,奴才這就去辦!”周綿只覺得今兒皇上神色十分恍惚,不知又有了什么煩心事兒。
皇上隨即撫了撫眉心,“朕倒是忘了,等明日早朝再說吧!”
只要一想到明日早朝,朝中官員必定會彈劾曲國公府,且言官也會抓著他私自出宮之事不放,他就頭疼不已。
撇開心中的煩思,皇上合上手中的奏折,站起身對周綿說道;“擺駕芳華殿!”
“是!”周綿有些意外,皇上不到逢年過節,很少去芳華殿,為的是顧忌慈寧太后。
一陣檀香中燃起,將皇上浮躁的心沉淀了不少。
“皇帝今日看起來似乎很是疲憊,難道是有什么煩心事?”廖太后自佛堂出來,便看見皇帝正坐在桌案前閉目養神。
“圣母!”皇上站起身,行了一禮。
“在我這里,難道還需行這些虛禮?”廖太后望著皇上的目光滿是慈愛,她有些驚喜皇帝來找她,然而卻又擔心惹了慈寧的不快。
“兒子可是打擾了圣母的休息?”皇上聞著屋內濃郁的檀香味,又見廖太后不施粉黛,身上的衣著也很是樸素,便有些愧疚。
“還未曾睡下!”
接著殿內變得靜謐起來,二人相顧無言。其實皇上從小并非廖太后親自教導,兩人的生疏感便很難消除。
“圣母!您覺得,這世上會有兩人長得七八分像,且習慣都相似的人嗎?”皇上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茶碗,輕聲問道。
廖太后不禁覺得奇怪,“這如何可能?若只是長得像,也并非沒有。但若是連習慣都相似,那就不可思議了。怎么?皇帝遇上了這樣的人?”
“是啊!可那人明明死了這么多年了,朕卻見到了一名與他十分相像之人,太像了!”皇上感嘆道。
“哦?或許這兩人是親緣關系?那也不是不可能,不知皇帝說的是何人?”廖太后也不禁來了興趣,于是問道。
皇上頓時恍然大悟,是啊!這世上沒有親緣關系之人,怎可能這般像?若杜塵瀾真是顧玄瑧之子,那便能解釋得通了。
可,當年顧玄瑧的嫡子被毒死,還是他派了親信親自盯著人下葬的,死去的人怎可能死而復生呢?且那孩子當年只是個幼兒。
“皇帝還未說是何人?”廖太后十分好奇,于是催促道。
“母后可還記得顧玄瑧?”皇上雙眸閃爍,望向廖太后的目光中十分怪異。
“咚!”只聽得一聲脆響,一只茶碗摔落在地,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