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娘邊說邊搖頭,還是自己的小命要緊。
“接著往下說!”杜塵瀾催促道。
那些人還真是猖狂,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這等陣仗,難道不怕打草驚蛇?杜塵瀾腹誹道。
“這不?前兒有人說要給我銀子,讓我快些離開京城,應該是您吧?”孫娘試探地看了杜塵瀾一眼,她一見這少年,便明白這少年不好惹,可不是什么不諳世事,只知吃喝玩樂的二世祖。
“何以見得?”杜塵瀾挑了挑眉,他記得天九他們都是蒙著面的,即便出門也是帶著斗笠遮住臉。
“我認出他來了,雖之前看不見臉,但他走路的姿態我記得,身形也像!”孫娘指著天九說道。
天九大吃一驚,孫娘竟然能認出他來。他立刻轉頭看了杜塵瀾一眼,發現自家主子正打量著他,不禁有些心虛。
杜塵瀾其實并不怎么意外,天九和孫娘接觸地太多了,雖不曾對話,但孫娘這樣眼光毒辣的婦人可不是省油的燈。
“沒有旁的了?”杜塵瀾最后問了一句。
“我就見過那姑娘一次,這幾日她可沒來過了。”孫娘心中有些忐忑,也不知這位打算如何處置她。
難道真的會保護她,直到她離開京城?
“將她帶下去吧!送到莊子看管起來,直到她離開京城。”杜塵瀾也知道問不出什么了,于是對天九吩咐道。
“這位大人!您可真是個好人吶!您放心,這兩日我定好好待著,不敢到處亂跑。”孫娘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此刻外頭那么多人在找她,她都快嚇破了膽,哪里還敢亂跑?她只想快點離開京城去找閨女。
“老太太,您等小人給您通報啊!大人正在議事,不可擅自闖入!”書房外突然響起了二管事梁巍的聲音,杜塵瀾有些納悶,老太太?
“怎么?我這做祖母的,想見孫子,還得經過你們通報?”老太太侯氏的聲音接著響起,頓時讓屋內之人都詫異萬分。
洗月連忙道:“大人!小人先去將老太太攔上一攔!”
杜塵瀾有些納悶,侯氏向來對他沒什么耐性,之前府上未分家之時,對他就不甚歡喜,不過好歹也維持了面子情。
只是后來發生了這么多事,三房還鬧著分家,老太太就更惡了三房。
再加上此次二房回靖原府的事兒,也與他有關。老太太這次來見他,應該是為了二房的事兒。
之前老爺子說和老太太商量過了,怕也是勉強同意,心中將三房恨毒了。這兩日杜淳岷總往老太太的院子里跑,只怕又說動了老太太,想鬧些幺蛾子。
“不必!讓她進來吧!”杜塵瀾撫額,對方是長輩,他也不好不搭理。
洗月領命,出了書房。
“將她帶下去吧!不必捆綁!”杜塵瀾朝著天九吩咐道。
“哎喲!老太太,您可別......”梁巍為難地連臉都皺在了一起,老太太是主子,又輩分大,他也不好過分阻攔。
若是哪兒傷著碰著了,傳出去說大人忤逆長輩,那豈不是連累了大人?盜墓
就在老太太快要跨進屋內之際,洗月走了出來,“大人請老太太進書房!”
洗月恭敬地朝侯氏行了禮,見著老太太滿臉橫肉,帶著兩名丫頭和婆子,看模樣是來者不善。
他不禁在心中為自家大人擔憂,老太太來京城后,這段時日還算安分。誰想,今兒突然闖入大人的書房,只怕是為了二房夫妻倆。
梁巍頓時長出一口氣,也不知道長房他們什么時候在京城買宅子。
孫娘他們叫老太太堵住了門,便只能在屋內等著。
老太太進了書房,率先打量了一眼書房內的布置和擺設,隨后才將視線轉向杜塵瀾。
孫娘好奇地打量了過去,這一看,她頓時覺得這老太太有些眼熟。
“祖母!”杜塵瀾連忙上前恭身行禮。
“如今下要見你一面也不容易。”老太太冷哼一聲,被一名仆婦扶著坐了下來。
“孫兒不是每日都晨昏定省嗎?今兒早上才見過的,散職之后有些要事要辦,這才耽擱了去請安的時辰。這是孫兒的不是,您有什么事兒只管派人來知會一聲,怎敢勞動您親自來?”
杜塵瀾也不介意老太太的冷臉,反正老太太對他們三房向來沒什么好臉色。
“怎么?你這書房我來不得?可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侯氏理了理棗紅色的大通袖,才發現屋內還有好幾個人。
她有些年邁,眼神也不太好,只是打量了一眼孫娘,以為是府上的仆婦,也沒再給眼神。
孫娘正納悶這哪家祖母對自家孫兒是個這樣的態度,更何況這孫兒看著就是個有出息的。不過,大戶人家的關系錯綜復雜,許不是親生的。
孫娘正在心中猜測,她看著侯氏的臉,總覺得在哪里見到過,卻又想不起來。
“還不快退下?”天九見孫娘還不走,于是催促道。
“您說的哪里話?這外書房是平日里議事之處,在外院,不在內宅,您跑這么遠,讓孫兒于心何忍?”
這般刺耳的話,讓洗月他們聽著都有些氣惱。而杜塵瀾卻依舊微微笑著,仿佛聽不出老太太口中的惡意。
“我還沒老到走不動道兒呢!雖說你三房分了家,但只要你還是杜氏子弟,那就得孝敬我這個祖母。”侯氏將手中的鳩杖往地上杵了杵,在磚石上敲擊出了沉悶的響聲。
杜氏?孫娘將快走到門口地將腳步停下,她突然想起了這老婦人的身份。
杜塵瀾原本的視線還在侯氏身上,此刻見孫娘突然頓住了腳步,還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他不禁雙眼一瞇。
孫娘又回頭看了一眼杜塵瀾,她有些疑惑這少年的身份了。她也沒多言,只加快腳步,跟著天九他們離開了書房。
孫娘一定認識侯氏,剛才孫娘的神情說明了一切。
杜塵瀾打算等老太太離開之后,再找孫娘問清楚情況。孫娘做得這勾當,能去找她之人,不是想害別人就是要害自己。
“您今日是怎么了?孫兒孝敬您是天經地義之事,可是孫兒哪里惹了您不高興?你只管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