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何勉他叛變了？為何無人來報？”柳錦赟大吃一驚，轉身看向老者，瞪大的雙眼盛滿了不敢置信。
“不過是昨晚的事，昨日咱們派人監視著各家，并未發現異常。今日，咱們的人發現昭和世子出現在了南城郊，且各家竟然提前入了城，入了地下校場。咱們的人還發現竟然有人冒充這些士兵，潛入了校場中。而這些人竟然對校場的分布十分熟悉，這會兒已經打起來了。”
老者入鷹隼般的雙眼緊緊盯著柳錦赟，主子說了，若非陣法還在，柳家早就是棄子了。只是現在柳家還不能倒，他們在檀溪府必須得有個把控者，決不能被其他勢力奪去主宰權。
“什么？現在已經打起來了？那些冒充士兵的，是何家人？可他們為何會有別家的分布圖，難道他何家早就開始圖謀不軌嗎？投奔朝廷，是想除去咱們柳家，好讓他何家一家獨大？”
柳錦赟此刻心中驚懼，原本只要制住了杜塵瀾就成，可現在杜塵瀾竟然先他一步動手，他便落了下風。
“老爺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杜塵瀾臥床休養是假，暗地里打探消息才是真。何家既然已經投靠了杜塵瀾，那分布圖何家自然會給。至于其他家族的，只要派人守著校場打探，總會摸出規律來。再派上個把好手，潛伏進去查探，并非難事。畢竟他們能找到地下校場，可見已經查了不少時日了。”
老者原本還以為柳錦赟野心勃勃，那智謀必然不差，誰知竟是個付不起的阿斗。
主子早就知道柳家的野心，只是這江山誰坐不是坐？對金氏毫無威脅。柳家之前是靠著金氏才崛起，那日后也只能是在金氏的鉗制下，翻不出什么風浪。
等主子成事之后，這世間的榮華富貴都是過眼云煙，尋求長生之道與動輒就能顛覆山川海岳之能，才是金氏必生的追求。那是超脫世間凡物的存在，這凡俗帝王之位算得了什么？還不是要匍匐在主子腳下？
“倒是我小瞧了杜塵瀾，原來他們來檀溪府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計策。”柳錦赟對著桌案重重一拍，是他輕敵了。原本以為就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誰想竟然也有幾分本事。
“可咱們之前明明派人監視了那座宅子，這么長時間，竟然沒有查探出半分端倪？”柳錦赟越想越不甘心，手底下這些廢物，就辦不成一件事。
“杜塵瀾本就武功高強，或許之前受的傷早就痊愈了。”老者對柳錦赟如此狂怒的模樣嗤之以鼻，此人還妄想當皇帝？簡直是癡心妄想。
“小人之前早就提醒過老爺，要盡快動手，早下決定，可老爺一直猶豫不決。如今失了先機，咱們便被動了。現下城門外已經有朝廷的士兵把守，礦山趕來的士兵必須與他們血戰，才能進入城門。那王知府竟然已經與杜塵瀾他們狼狽為奸，提前將咱們的人放了進來。如今城門關閉著，就憑咱們這點人，想要對付杜塵瀾他們，難！”
老者搖了搖頭，此人優柔寡斷，瞻前顧后，有賊心卻無賊膽。
“王仁珺那兩面三刀的東西本就是朝廷官員，自然不會真心向著咱們。之前他得了多少好處，如今就有多害怕，畢竟咱們若是得勝了，他就得徹底與朝廷決裂了。他的家人都在京城，他不可能孤注一擲。”
雖看不上王仁珺，但人家好歹是朝廷命官。若是他們被杜塵瀾除去，王仁珺說不定還能跟著升官發財。只要他們都死了，就無人能指證王仁珺收受賄賂了。
“咱們也不必太過擔憂，城中除去何家，至少有三萬兵力，其中大部分都是咱們柳家的。杜塵瀾他們才多少人？就憑他們那些護衛，加上何家那幾千人馬，能敵得過咱們幾萬士兵？”
柳錦赟雖心中焦急，但也知道此刻不能慌。
“只要毛全忠的軍隊進不來，咱們就還有勝算。”柳錦赟猛然想起城門，便立刻朝著門外喊了一聲。
“來人！”
“老爺這是要去找王仁珺？”老者見狀猜測道。
“只有王仁珺手上的令牌才能命守城的侍衛，咱們必須找到王仁珺。既然已經動手，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搶了令牌，在城門處換上咱們的人。”
柳錦赟吩咐道“你帶人去府衙，將王仁珺抓起來。記得，要將他的家人都抓來。”
“只怕這會兒王仁珺早已經帶人離開府衙躲起來了，老爺這會兒去，還能找到人嗎？”老者冷笑道。
“我之前已經派人盯著府衙了，若是有異動，必然會來稟報。”
柳錦赟剛吩咐完，又想了想，覺得這般不算穩妥。
“不成！不用再去府衙，直接帶人去城門處，將那些守城的侍衛都換上咱們的人。”
柳錦赟此刻已經是慌亂無比，他在屋內來回走動。
“只要咱們拖上一段時間，等礦山處的士兵來增援，情勢就會逆轉過來。”柳錦赟自顧自地說道。
“老爺就未曾想過，之前他們怕咱們發現，那毛全忠行事還有些顧忌，不敢貿然闖進來。如今咱們的目的被他們識破，大伙兒都撕破了臉，誰都不必再隱瞞，毛全忠還會待在城門外等著咱們的軍隊過來嗎？怕是此刻早已經命出一部分兵力進城與杜塵瀾他們會合了吧？”
老者對柳錦赟潑了冷水，說到底，柳錦赟還未開始就輸得徹底。對方有人馬有智謀，對付這些烏合之眾簡直是輕而易舉。
對！就是烏合之眾！這些商賈以為有了銀子，養起士兵之后，就成了人上人了？
可商賈就是商賈，如何能與朝廷斗？
“更何況咱們連老底都被揭露了，原本朝廷不知咱們到底有多少人馬，且不知那些人馬隱藏在何處，這才對咱們忌憚不已。如今咱們的底細，他們早就摸清了，咱們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老者諷刺的話語，一字一句都如重錘敲擊在了柳錦赟的心頭上。他捏緊了雙拳，他有軍隊，還有銀子，為何會是毫無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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