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族通常都有兩種形態,一種是完全的人型,畢竟海族曾經是兩棲物種,曾真正的統治過整個九天世界,人型才是他們的原形,如今的人類不過只是沒跟著他們走進海里的旁支罷了。
而另一種,則就是因為在海底的漫長歲月中,因為環境影響導致的物種衍變、加上各種獨特修行方法后產生的進化形態了,也被現在的海族認為是他們的本體真身,而這長著異形腦袋的骨架,顯然才是鯤族的真身。
“這不知是我鯤族的哪一位前輩,想必也是來這鯤冢闖關卻不幸喪生……”鯤鱗有些感慨,看這鯤族死時的站姿,顯然是還保持在戰斗狀態中的,甚至嘴巴微微張開,揚起的右手都還沒來得及拍在他的魂器上:“敵人一定很強,前輩都根本沒來得及還手,還有這鼓……”
這是一面看起來很奇特的鼓,或者說,只是一副‘鼓架’,整體結構一看就是用鯤牙來磨制打造的,上面泛著的那絲鯤族氣息,連老王都一眼就能瞧得出來,其‘鼓面’已經不見了,但在鯨牙鼓的邊緣處,還是能瞧見用來縫合鼓面的鎏金線條。
“你認識這鼓?莫非是件很有名的魂器?”老王極感興趣,鯤冢里新鮮出爐的魂器啊,還是陪葬品這種,這得賣多少錢?要不想個辦法給他順走?
“看不出來,畢竟鼓面已經沒有了,但這鼓架明顯取于前輩自身的牙齒,氣息紋理都十分相似,以此推測,鼓面或許也是用前輩自身上的皮了……這必然是這尊枯骨前輩的自用魂器,能與使用者本身的力量完美契合,以達到最大化的配合。這東西制作其實不難,鯤族鼎盛的時代,以鼓作為主要魂器的鯤族也很多,因此保留下來的不少,而且只有我們鯤族才能使用,所以在大陸上也就不算是多么珍貴的東西了。”
“但這每一面攝心鼓,都等若是我一位鯤族前輩的肉身傳承,”鯤鱗細細的撫摸著那攝心鼓的鼓架,遺憾的說道:“可惜年代實在太久遠了,鯤皮雖然強韌,但終究是血肉之軀,沒了使用者力量的滋養,終究是會像血肉一樣腐化掉的。”
短短的感慨了兩句,鯤鱗的注意力早已是高度集中的狀態。
“有資格煉制攝心鼓的,至少都是我鯤族鬼巔級別的強者,可竟然以這樣的姿態死在這大殿中……這大殿上的危險究竟是什么?”
“你瞧前面。”老王指了指更深處一點的陰影中。
很快,鯤鱗就看到了第二尊鯤族的骨架,比剛才那個鯤族真身還要更大上一號,但卻是坐在地上的姿勢。
“還有!”
何止是這兩尊,當兩人的眼睛完全適應了這神殿中的昏暗時,才發現這整座大殿,數千平的范圍中,竟然有著至少數十尊這樣的骨架。
每個骨架的姿態都各不相同,但和進門那尊不一樣的是,其他枯骨看起來要顯得隨便得多,有的是閑坐著的、有的則是蹲著,甚至還有躺下的、倒下的、碎掉的……就像是在休息時突然暴斃,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和進門時那尊保持著戰斗姿態、仿佛面露驚恐的枯骨可完全不同。
詭異,一種莫名的詭異涌上兩人的心頭,但又說不出來到底哪里不對勁兒。
呼……
一陣陰風突然在身后拂過。
鯤鱗猛然轉身回頭,只見一陣風卷著些落葉,從那虛開的神殿大門縫隙中吹了進來,將大殿門縫處的灰塵吹散了不少。
原來只是陣風……
鯤鱗暗暗松了口氣,雖說身在高位、身披重責,可畢竟還只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孩子……相對于人類的壽命來說,他現在才幾歲罷了,真要馬上明刀明槍的來干一場,他不怕,哪怕打不過會死都不怕,早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可要是什么鬼魂、惡魔、僵尸之類……心里終歸還是發怵的。
他松了口氣正要轉回頭來,卻見王峰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他身后的大門旁邊,那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事情的眼神,把鯤鱗好不容易才放下去的心又強行提了上來。
他忍不住轉身朝王峰看的方向掃了一眼兒,卻什么都沒發現,那里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他惡狠狠的瞪了王峰一眼,可王峰卻完全沒理會他,而是繼續看著那個方向,還沖鯤鱗嘟了嘟嘴:“喏。”
鯤鱗的臉一黑,差點就想學人類那樣罵娘,王峰這家伙感覺就是在故意嚇唬他!
這是什么地方?這都是什么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情在這里開玩笑!
“王峰你幼不幼稚,你……”鯤鱗壓低聲音呵斥,可下一秒,鯤鱗猛然怔住。
他剛才確實是什么都沒瞧見,可是……沒瞧見不就是最大的不正常嗎?大門旁邊,那里本該是有一尊枯骨的啊!
鯤鱗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正想要再次轉身,卻聽一個聲音已經在神殿上方響起道:“后輩……”
這是在和自己二人說話嗎?
鯤鱗猛然抬頭,頭頂那半邊空蕩蕩的夜空,原本是給他很破爛腐朽的感覺,可此時此刻,這破洞卻成了傳聲筒,那從上方傳來的聲音就像是在星河中響起,穿越了千萬個位面后,才從這破洞的房頂上透下來!
天音大法!
鯤鱗一下就辨認了出來,除了天音大法,這世間恐怕再無第二種聲音可以達到如此神奇的效果了。
在曾經輝煌百族時代的九天大陸,音律可并不僅僅只是八部眾乾闥婆一族的專屬,這世間至少還有三大族群可以與之比肩,其一自然是公認的海妖一族,歌聲嫵媚,海面一絕;其二則是如今已經消失的百靈一族,那是獸族中的血脈,其哨音如百靈薈萃,空靈穿透、據說可以直上九霄!而其三,那便是鯤族了,用攝心鼓敲擊出來的超音波動,曾號稱是這個世界上最強、也最有攻擊性的音波,讓乾闥婆都吃過大虧。
海妖是歌、百靈是音、乾闥婆是琴、鯤族則是鼓,四大聲波傳承曾經是并駕齊驅、難分高下,可現在真正還在完整傳承的,也就只有乾闥婆的琴了……
瞬間的震撼和驚嘆,頭頂上方那‘遙遠’的聲音已經再次響起:“吾名——古!”
老王的眼中閃動著精芒,對方傳下的雖然只是聲音而不是威壓,可那聲音中所蘊含的浩蕩之威,卻讓他的蟲神種都感覺到震撼。
“古?鯤古大帝!”鯤鱗一怔,隨即臉上涌起不可思議之色。
如果說要給鯤族歷代的王論一個知名度排名,那除了開創了鯤族的第一代‘鯤陽大帝’、除了和至圣先師王猛開戰,最后僅僅只是惜敗的鯤天大帝外,排列第三的絕對就要算這位鯤古大帝了。
橫掃八海蠻荒萬族、陸地海底全稱尊都不說了,那震懾天下、得以名列四大聲波傳承的‘天音大法’,就是這位鯤古大帝創造的,連后來鯤天大帝發明‘攝魂鼓’,之所以取名為‘鼓’,也絕不是因為人類將這種東西稱之為‘鼓’,而只是為了向鯤古大帝這位鯤族的音波功創造者致敬而已。
“祖爺爺!”鯤鱗也不傻,第一時間就喊得很親熱,他急切的說道:“我是如今的鯤族之王,我……”
“時間無多,不用多言。”頭頂上方那威嚴的聲音打斷了鯤鱗,嘆息道:“吾殘體被煉、殘魂被拘,天音三震,令我親手屠我后裔,無恥小賊可恨可殺!”
這……說的是誰?
鯤鱗聽得瞠目結舌,一時間回不過神來,老王卻已經趕緊悄悄的把魂力收殮了許多,識海中的天魂珠也給捂得死死的,這特么可不能被發現了……搞不好要被干死的。
鯤鱗還沒回過神,卻感覺頭頂上空竟有一股無形能量在飛快的匯聚,而與此同時……
啪啪啪啪
一連串撞擊聲響,整個大殿四周的所有窗戶、殿門,在瞬間合閉封攏,
那些大門上、墻壁上、窗戶上,一片片復雜的血色符紋飛快顯現,顯露著一種強大的封印神力,也將整座神殿映照得血紅!
老王只掃了一眼就放棄了,看那符文結構,雖然不算天衣無縫般的神作,但也已經是七階的封印法陣,可不是自己十幾分鐘就能破開的,而十幾分鐘時間,那鯤古怕是都已經宰了你八百回了。
“天音三震是考驗,活則出殿,敗則死!”鯤古淡淡的說道:“小家伙,準備好了!”
鯤鱗此時也不再多想,全身的血脈之力早已爆發,一條條血紅色的鯤紋在他身上顯現,通紅發亮,同時也沒忘記提醒身后的王峰一句:“攻擊是針對我的,離我遠一點!”
其實哪還用他說,老王不管站哪里都不影響他鯤鱗挨這一下,那干嘛還非要白搭上去?賠本的生意不做,這本就是老王一貫的人生信條。
鯤鱗才剛開口,老王人就已經站在了離這中心點最遠的大殿入口處,然后沖他狠狠的揮了揮拳頭:“看好你哦!”
一臉肅殺的鯤鱗一怔,可只是這分心的一瞬間,頭頂那波動已醞釀完畢。
“天音三震。”鯤古的聲音淡淡的響起:“重!”
一股恐怖的音波壓強從上方轟然壓制下來。
音本無形,可這音波卻生生做到有有形!
它就像是一道粗壯的光柱、像一片沖擊的焰流、像一道毀天滅地的巨錘般,從天而降,朝著鯤鱗狠狠的壓下!
鯤鱗早已收心凝神,鯤之力遍布全身,通紅的血管根根顯現,全力以赴的等待著,可當那本該無形無色的音波光芒剛接觸到他的那一瞬間,就好像是一座泰山朝著他的肩上壓了下來,將他的肩膀猛然壓得往下一沉。
鯤鱗的膝蓋瞬間就重重的砸到了地板上,那地面不知是什么材質所鑄,紋絲無損,反倒是讓鯤鱗感覺膝蓋骨都差點砸碎掉。
緊跟著就是肩脖,恐怖的壓力簡直是無法想象,鯤鱗堂堂鬼中的實力,鯤族更是天生神力,全力爆發時,萬斤巨石都能隨便抬起,可此時被那聲波光柱所壓,竟然完全抬不起頭。
啪啪!
他雙掌撐地,腦袋幾乎是筆直的垂著,脖子上青筋爆現,感覺那青筋血管都快要炸開,脖子都快要斷掉!
“嚯嚯嚯嚯!”
壓抑的聲音在他嗓子眼兒里打著轉,但卻根本就出不來。
音波的壓力是全方位的,喉嚨處的肌肉也在承受著無法想象的壓力,乃至于他全身的每一處內臟、每一塊肌肉、每一根血管!
天音三震,第一震是‘重’,而此時此刻在鯤鱗身上的重,竟然還在不斷的持續增強中。
音波光柱仿佛無窮無盡,而在不受這音波光柱影響的大殿其他范圍,此時竟然呈現出一種微微失重的狀態,地上的灰塵、一些碎小的枯骨,此時竟然微微懸浮了起來,就連站在大殿邊緣處的老王,都感覺腳下有種輕飄飄的騰空感。
一道純粹的音波而已,老王很肯定這道攻擊中并沒有摻雜什么其他的東西,但在產生攻擊的同時,竟然還能強行改變周圍的法則環境……這絕對已經是‘道’的境界,龍巔才能領悟的東西!
轟轟轟轟
沖擊的音波光柱無窮無盡、毫無間斷。
場中的鯤鱗全身都在顫抖著,肉身明顯已經到了極限,身上的血管、青筋凸顯,有不少甚至開始滲血,有爆裂的危險,可下一秒,他全身的鯤紋突然閃耀出刺眼的紅光。
啪啪啪!
那是鯤鱗的骨節聲響,只見他的腦袋突然變形,脖子變粗,與腦袋、肩背形成一片光滑的整體,就像是之前看到那鯤族枯骨時的造型一樣,變成了個似乎沒有脖子的長頭‘異形’。
而他的身體也在此時瘋狂長開,肌肉膨脹、骨骼變大,撐破原本的衣服,將他從原本不足兩米的身高,變成了一尊足足四米高的巨大人型。
這是鯤鱗的真身,此時他的兩只瞳孔中紅光閃現,無論氣場還是力量都已經與剛才完全不同!
剛才還被壓得抬不起的脖子,此時顫抖著微微抬起,被壓得幾乎快要貼到地面去的身體,在那強健的雙臂支撐下居然又緩緩抬了起來。
“吼!”
他發出一聲怒吼,全身的鯤紋血脈響應,那血紅的鯤紋仿佛將所有力量都匯聚在他張開的大嘴中,化為一道紅色的沖擊音波,朝那下壓的音波光柱反沖回去。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倒沖的紅色音波完全無法與天音三震相抗衡,只反竄起兩三米高就已經被那恐怖的音壓給強行抵消掉。
但這一下卻是破壞了音波強壓的平衡,又或是鯤古的第一次攻擊已經到此結束。
頭頂那仿佛無窮無盡的音波光柱開始很快勢弱,只再持續了約莫五六秒,最終消散于無形,神殿復歸平靜。
變身的鯤鱗就像是被掏空了全身力氣。
剛才那反擊的一擊已經是讓他付出了透支般的代價,此時全身脫力,直接四肢伏地的跌倒在地上,嘴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中已經盡是驚駭之色。
“可喜,可惜。”頭頂上方那無盡蒼穹上,嘆息的聲音響起。
老王大概能猜得到那個鯤古的意思,說可喜,是說鯤鱗以鬼中的實力,竟然能抗下這波攻擊,足以證明他的優秀,是鯤族的好苗子;而說可惜……天音三震有三道攻擊,這才僅僅只是第一道而已,可卻就已經耗盡了鯤鱗的力氣,以他現在的狀態,后面兩輪攻擊顯然隨隨便便就能要了他的命。
頭頂的話音剛落,鯤鱗還在脫力間,頭頂上空已然有第二道力量在匯聚。
“接著!”老王喊了一聲,一瓶紅色的魔藥朝鯤鱗扔了過去。
鯤鱗的手顫抖著,只是小小一瓶魔藥而已,可要不是老王扔的準,他怕是要險些接不住。
此時腦子里一片空白,壓根兒就來不及做什么思考,只是下意識的接過王峰扔來的東西,然后本能的拔開瓶塞。
似乎是大陸上挺流行的那個解禁魔藥?、
鯤鱗剛拔開瓶塞,才嗅到味道就已經認出來了,這玩意兒他喝過一些,在陸地上那幾個月,鯤鱗花的錢可是個天文數字。
雖說現在自己身在在海底,并不受詛咒干擾,但這魔藥還是有不錯的補充體力的效果。
他毫不猶豫的一口喝下,可魔藥一進嘴,頓時就覺得有點怪怪的……
這魔藥有股怪怪的味道,血腥味兒很濃,而且相當苦澀,酒味兒也要比以前喝的那種淡上許多,這是?
還不等鯤鱗腦子里的念頭轉完,他感覺整個世界仿佛突然一頓。
咚咚!
他聽到了自己兩聲強而有力的心跳,仿佛有什么癢酥酥的東西鉆進了他的血管里,瞳孔也瞬間一縮。
而此時,頭頂上空的第二波攻擊已然醞釀完畢。
鯤古惋惜而又淡然的聲音從蒼穹上傳來:“震!”
嗡嗡嗡嗡
如果說剛才的音波是呈現一種粗壯的柱狀,是沖擊姿態。
那此時此刻沖下來的音波,就是一種無盡的波浪曲線,它不停的從空中層層疊疊的震蕩下來,拍擊在鯤鱗的身上、穿透他的五臟六腑、穿透他的每一根血管和每一片腦花……
嗡嗡嗡嗡嗡嗡
神殿在震顫、大地在抖動!這整匹山,甚至是整個世界,在老王的眼中都抖動起來!
不止是物體,而是所有的一切、包括光影、聲音、乃至法則都受到了震蕩。
老王的定力已經是極強了,且懸浮在空中并未接觸震源,可在他眼中的鯤鱗、大殿、每一根兒柱子乃至每一具枯骨,此時都在那恐怖震蕩中化為了無數的重影,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被震動!
這震字訣的威力是發散的,并不像剛才的‘重’字訣那樣威力集中,此時那種整個世界、所有法則都抖動起來的感覺,連懸空的老王都禁不住受到了影響,感覺心跳猛然加快,血管似乎都隨之抖動起來。
天音三震,震字訣!
這震的可不止是音波、不止是力量層面的物理震動,而是震心震神震魂。
心境不堅者,能生生被這震字訣給震得靈魂出竅、魂飛魄散!
‘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勝于無形、無能生有、有歸于無、境由心生……’
老王雙眼一閉,不停的默念靜心咒。
天魂珠雖然也能強行平復靈魂,但最好不要用,這鯤古一看就是那種把王猛恨到了骨子里的類型,要是發現自己的天魂珠和王猛是同一種氣息,怒火轉向自己那多冤枉?這龍巔級別的實力差距太大,真要發起狠來,就算再給自己一顆天魂珠怕都頂不住啊……
但場中的鯤鱗可就沒這么多講究了。
處于震字訣的中心,所遭受的沖擊本就數倍于王峰,何況他的心境修為更是遠遠沒法和兩世為人的老王比肩。
聰慧如他,其實在震感下來的一瞬間,腦子里已經隱隱想到了破解的方法,可還是遲了……
恐怖的震動力只花了一秒鐘,就已經快要把他全身的骨骼、肌肉和內臟統統震碎成渣了,但更可怕的則是那‘震心震神震魂’之力,鯤鱗有種腦漿都要炸開的感覺,此時此刻別說穩定心神,別說破解的方法,他壓根兒就連腦子里任何雜亂的念頭都已經被震得‘稀碎’。
只堅持了三五秒就已經失去了一切感知,像具沒有靈魂的尸體一般開始翻出白眼,而身上那些通紅顯現的鯤紋,這時候也已經開始消退,變得暗淡下去。
可也就在鯤紋暗淡的瞬間,一絲金色突然竄過了他身體,沿著他全身的鯤紋飛快的游走了一遍。
已經暗淡下去的紅色鯤紋發生了一絲改變,那絲仿佛微不足道的金光將已經暗淡下去的紅色重新‘激活’了起來,并且就像是一根堅韌的鐵絲一般,將他已經渙散的神識、靈魂重新‘捆綁’了個結結實實!
“嚯呼”
鯤鱗瞪大著眼珠,仿佛回光返照般突然醒轉,腦子里那些已經被震得稀碎的念頭突然聚攏,一副回憶的畫面出現。
那是在無邊無際的空間中,那天邊的鯤天巨柱正在不斷主動朝他靠攏的畫面。
“心靜,自然破解。”
記憶中王峰的聲音仿佛梵音一般響起,讓鯤鱗突然就平靜了下來,他將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在這回憶的畫面中,就仿佛像是把自身放在了另一個空間……四周強烈的震動與他再無半分關系,疼痛也好、暈厥也好,任何一切感知也好,甚至于連那具軀殼都已經與他無關。
鯤鱗只是靜靜的看著回憶畫面中,那鯤天巨柱不斷朝他靠攏的瞬間,腦子里回蕩著王峰的‘心境自然破解’六個字……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威嚴的聲音才從外界驚醒了他。
“天音三震。”那是鯤古的聲音,透著一絲贊賞,他可真沒想到這個明明連第一關都很勉強的小家伙,居然扛過了第二關的‘震’字訣。
但這樣的贊賞中,卻也帶著一份兒更大的遺憾,鯤古喊出了天音三震的最后一個字訣。
“殺!”
鯤鱗的意識還未完全從深度冥想中覺醒過來,但身在大殿里的老王卻已經感受到了。
這聲音十分詭異,雖然也同樣是從空中傳遞下來,但給老王的感覺卻不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蒼穹喊話,而是一種仿佛來自地獄鬼門中的幽魂怨語、鬼哭狼嚎!
陰冷、恐怖、蒼生盡絕!
殺!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