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怡圍著許逸陽下了一盤大棋,自以為一定能把這個十八歲的小伙子框進來,讓他心甘情愿甚至感恩戴德的幫自己賺錢。
但沒想到,許逸陽卻堵住了她所有的出口、讓她最終鎩羽而歸。
她更沒想到的是,許逸陽猜出了是她在背地舉報自己,在心里記下了她的名字,同時也跟她做了仇。
不過,許逸陽之所以沒當場跟她翻臉,主要是本著“君子有不戰、戰必勝矣”的原則,決定跟她從長計議。
林天怡是吧,你許哥慢慢跟你盤盤道!
上完第一節課,孩子們陸續往外走的時候,許逸姍走過來,把名冊遞給許逸陽,又拍了拍自己的小斜挎包,低聲說:“哥,一共報了77個,還有三個家長說錢沒帶夠,待會送過來。”
許逸陽點了點頭,這么看來,初級二班所有的家長都決定繼續給孩子報名。
復購率100%,絕對是逆天級的存在。
許逸姍又說:“對了,樂樂姐給她表弟也交了一百塊錢。”
許逸陽好奇的問:“她來了?”
“嗯吶。”許逸姍點點頭,說:“你上課的時候,樂樂姐一直在外面看你呢。”
許逸陽道:“別瞎說,沒準看她弟弟呢。”
許逸姍吐吐舌頭,連連撇嘴:“自欺欺人有意思嗎。”
“就你能。”許逸陽正想教育教育她、讓她不要這么八卦,可后面的話還沒出口,便聽見一個聲音嘿嘿說道:“哎呀許老弟!”
許逸陽一抬頭,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胖子進了教室。
這不是中午剛把少年宮四層租給自己的陳大中嗎?他怎么找到這來了?
于是他便好奇的問:“陳哥,找我有事兒?”
陳大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顧左右而言他的說:“哎呀許老弟你看你,都賺這么多錢了,也不說弄個手機,想找你還得往這跑一趟,多不方便。”
許逸陽詫異問道:“陳哥這么著急找我有什么事?”
“啊哈哈……”陳大中訕笑兩聲掩飾尷尬,這才說:“那個,許老弟,我想跟你說個事兒,就是咱倆剛才簽的那合同,能不能作廢啊?”
許逸陽頓時冷下臉來:“陳哥你耍我玩呢吧?剛簽完合同、我錢給了你沒倆小時,你就跑來找我說合同作廢?你這也太沒有契約精神了吧?”
陳大中有些臉紅,悻悻道:“說實話啊老弟,我也不瞞你,剛才有人要租我的場地……”
說著,陳大中又解釋道:“人家說了,按五千一個月給我,這一年就是六萬,比你給的足多了兩萬。”
一旁的許逸姍急了,氣鼓鼓的脫口說:“喂,你這胖子怎么見錢眼開、出爾反爾呢!”
陳大中尷尬不已:“哎呀妹妹,你是對錢沒有概念啊,大家都是生活所迫,哥哥我現在真的是特別困難,為了生活,臉也可以不要了……”
“你怎么能這樣!”許逸姍氣的直跺腳,還要說話,卻被許逸陽拉到了身后。
許逸姍知道哥哥不想讓自己多說,于是乖乖閉上了嘴巴,但還是沖著陳大中咬牙切齒了一番。
許逸陽這時冷笑道:“陳哥,我們的合同白紙黑字可是寫了的,我租你一年,你要是提前毀約,按年房租的三倍賠我,一年四萬,你要賠我十二萬,算上我已經給你的房租,你得退給我十四萬。”
“十四萬?!”陳大中急了,忙道:“我說兄弟,你這心也太黑了吧!”
許逸陽皺眉反問:“我心黑?你自己摸著良心說說,咱倆誰心黑?”
陳大中哭喪著臉說:“哎呀老弟,你也得為我著想,你說我這剛跟你簽了合同,扭頭就虧了兩萬,你說換成是你,你能不難受?”
許逸陽說:“是我自己簽字、蓋手印確認的事,我不會難受,因為我知道什么叫契約精神!”
陳大中嘆了口氣,說:“老弟,咱這樣,老哥我也不讓你吃虧,合同先作廢,你等我拿到那家的錢之后,我退給你三萬,多一萬是給你的補償,你今天一中午的工夫就賺一萬塊錢,老哥我還不夠意思嗎?”
許逸陽看著陳大中,忽然笑了,笑的陳大中心里發毛。
片刻后,許逸陽嘆了口氣,笑著說:“我都讓你這幅臭不要臉的樣子給氣糊涂了。”
說著,他走到第一排的一個空座位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看著陳大中,一臉淡然的笑道:“老陳,方便透露一下,你這個新主顧叫什么嗎?”
陳大中急忙說:“那哪能說呢,我得保護人家的隱私。”
許逸陽哼笑道:“行啊你,剛才不是還說為了生活,臉也不要了嗎?怎么這時候又有職業道德了。”
陳大中知道許逸陽是在損自己,尷尬的笑笑,沒答話。
許逸陽看著他,玩味的笑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
陳大中一愣,驚奇的看著許逸陽。
他還以為許逸陽是故意要詐他的話,所以在心里反復提醒自己,千萬不要亂說。
沒想到,許逸陽直接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丟給了他,問:“是她吧?”
陳大中彎腰把名片從地上撿起來,翻過正面一看,臉色立刻就變了……
隨后,他看著許逸陽,試探道:“老弟,你跟這個林天怡以前有過節?”
許逸陽搖了搖頭,說:“今天之前,我都沒聽說過她,也沒見過她。”
陳大中納悶了:“那你是怎么知道是她要租我的地方?”
許逸陽笑道:“因為一個多小時之前,她剛來找過我。”
說著,許逸陽又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就是大概在這一個小時之內,給你打的電話吧?”
“這你都知道啊?”陳大中表情更驚訝:“怎么算出來的?”
許逸陽沒回答,而是接著問:“中午我給你打電話,說要租你場地的時候,你跟我說已經有人給你出3800要整租了,對方實際給你出了多少我不知道,但現在看應該是確實有人想整租,這個想整租的人,肯定就是這個林天怡吧?”
陳大中更加納悶:“臥槽!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呢?她跟你說了?”
“我還知道更多你想不到的事呢。”
許逸陽笑瞇瞇的說:“老陳,你想知道,為什么你那個下崗培訓班會被人舉報,逼得你只能搬走嗎?”
說著,許逸陽又道:“或者我說直接一點,你想知道,你那個下崗培訓班,是被誰舉報的嗎?”
陳大中瞳孔猛地一縮,聲音都顫了幾分:“老弟,你知道是誰?!”
許逸陽見他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無奈一笑,說:“我先跟你講個我遇到的事兒,你聽聽看。”
說著,他便把自己的培訓班被人匿名舉報、學校要在開學后收回電教室的事情,詳細的跟陳大中說了一遍。
陳大中驚訝的說:“臥槽,咱倆這事兒有那個什么,異……異曲同工之妙啊!”
許逸陽嘆了口氣,說:“老哥,說句實話,你這腦子轉的好像有點慢啊。”
陳大中尷尬的說:“你有話就直說,損人干啥?”
許逸陽問他:“你想想,為什么我被人舉報了沒多久,這個姓林的女人就找上門來,主動要給我提供場地、跟我合作?”
“而且,她怎么知道我過了初六,就不能繼續用這間教室了?這事兒連我爸媽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陳大中瞳孔猛的一收,驚呼一聲:“臥槽!是她舉報的你!”
許逸陽點點頭,道:“你終于想明白了。”
微微一頓,許逸陽又問:“那老陳你再想想,為什么你的下崗工人培訓班,在少年宮搞得好好的,年前會讓人舉報到省教委?誰這么閑非要舉報你?”
“而且,為什么你剛被舉報搬走沒多久,林天怡就找上你、要整租你的地方?!”
陳大中的表情在瞬間凝固,旋即變得一陣黑、一陣紫,拳頭都攥的咯咯直響。
持續了十幾秒之后,陳大中狠狠一拳砸在講臺桌面上,聲嘶力竭的怒吼道:“哎呀臥槽!就是這個臭娘們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