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休息,伯爵大人為你們提供了獨立的房間,午餐會送到你們的房間里,你們有三個小時去寫和上午所發生的一切有關系的新聞稿,但是成稿需要交給我,或者艾佩達城市新聞發言官審閱之后,才能發表……”
帶著假發的管家謙遜卻又高傲的服務著這群新聞記者,謙遜是因為他的工作素養,高傲是因為雙方相差巨大的社會地位,很復雜很矛盾但又能融合的非常好。
因為女皇陛下比較累,所以需要長時間的休息,這群記者們也會有一個長時間休息的機會,順便也可以寫一點稿子什么的。
盡管夏爾覺得那一艘巨大的飛艇在空中移動不需要通過人力的方式來完成——比如說踩腳蹬來提供一些風力作為動力,更不需要女皇親自去踩腳蹬,但如皇帝這樣的大人物,肯定會經常性的疲勞。
經過一上午的接觸,他認為他身后那群人,鋼鐵兄弟會的人是真的蠢,即使他沒有改變想法,想著要去刺殺女皇,這也很難完成。
不提那個穿著一件腐化衣服,寸步不離女皇的家伙,在整個過程中出了李斯特伯爵之外,沒有人刻意近距離的靠近女皇陛下,這就讓刺殺成為了一個笑話。
更別提他只是一個大學生……
夏爾突然間覺得,也許自己并不是一個刺客,只是一個“誘餌”,一個政治事件中重要的一環,也許,真正的刺客另有他人,他的作用只是讓整件事情看起來更復雜。
好吧,好吧,不管自己以前到底是什么,但現在他會是他自己,他要為自己負責,順帶著還有他的妹妹。
在傭人的引領下,他進入了二樓的一個房間,大約四十多平方米,看著像書房,有一張巨大的桌子,非常的精美,有金色的包邊,立面上也有不少精美的花紋。
房間里還有一個書柜,立面有一些藏書,一組沙發,一個矮桌,以及一些盆栽。
夏爾看了看,摸了摸這些精美的家具擺設,然后坐在桌子邊上,開始編寫今天的所見所聞。
這些東西對于夏爾來說并不算是什么問題,他很輕松的就完成了幾篇稿子,趁著時間還多,他躺坐在沙發上休息了片刻。
下午的時候他被傭人帶著去了房子右邊的的花園里,艾佩達的貴婦貴女們早就在這里等候,女皇陛下三點十五分的時候抵達了這邊,與大家親切的問候并交流。
夏爾他們站在離這些女眷足足有二十米的地方進行拍攝,而且只被許可了十分鐘。
因為牽扯到艾佩達上流統治者們的家眷,所以男士們不應該在這里呆太久,這里面也許會涉及到一些隱私問題。
回到了書房,在五點鐘前,夏爾手中的五篇稿子都寫完了,他找到了管家并且把自己的稿子交給了管家。
管家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副沒有眼鏡腿的眼鏡,微微抬高了眉梢,恰當的讓那副有些小巧的金絲邊眼鏡,卡在了他的眼眶和鼻梁之間。
他在審閱夏爾的稿子,他有很高的學位和知識,貴族的管家是非常重要的家庭成員,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擔任的。他們需要為主人處理各種問題,其中就包括了對文字的工作和鑒賞。
大約一刻鐘后,他摘掉了小巧的眼鏡,并放回了小羊皮的眼鏡包里,“寫得非常的出色,文字被你賦予了生命,它們在紙張上躍動!”,管家給予了夏爾很高的評價,他再次審視著手中的稿子,最終拿出筆,在稿子每一個的中間空白位置,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并蓋上了私人的印簽。
“很優秀的年輕人,能告訴我你上過大學嗎?”,管家一邊把稿子還給了夏爾,一邊好奇的問道。
夏爾是第一個過來提交新聞稿復核的記者,他本以為應該是中城區的幾家主流報社先過來,沒想到是蒸汽日報這種三流小報,這也是他最好奇的地方。
一個依靠著賣弄穿不起衣服的女孩的報社,怎么會擁有這樣一個快要把文字變成藝術的年輕人,這樣的人才難道不應該在中城區工作嗎?
夏爾一邊收拾著稿件,一邊恭敬的回答道,“大人,我上過大學,艾佩達城市大學文學專科。”
管家頓時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挺喜歡這個年輕人的,不驕不躁,身上有一種難得的沉穩。
“你有名片嗎?”
擁有出色文字功底的年輕人,在必要的時候夏爾能夠起到不錯的作用,比如說需要某些不明顯,但有準確導向的新聞稿或者文字材料時,他的作用就體現了出來。
夏爾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在這里還有額外的收入,但很明顯他沒有名片,下城區的小記者不需要名片。
也許是看出了夏爾的窘境,管家笑了笑,“如果沒有的話沒有關系……”,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能記住你!”
可有句話說的很好,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更重要的是機會出現了,你不把握住,以后就不會再有!
此時此刻對夏爾來說就是一個機會,他不會寄希望于對方在需要的時候可以想到他,因為人們更多的時候是會去翻看一些名片夾或者姓名簿,從上面尋找給自己印象最深刻的名字,而不是靠回憶。
他立刻取出了一張空白稿紙,撕掉了一小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和住址,交給了管家。
管家看著這個特別的名片,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很有意思,去吧,去工作吧……”
夏爾道別后離開了房間,管家則看著那個明顯比所有名片都要大一圈,還有毛邊的“名片”,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這是一個非常滑頭的小子,有聰明勁,也有足夠的能力。
他把夏爾的“名片”和另外一些名片放在了一起,無論放在任何一個位置,任何人只要拿起這一疊名片,都會第一個看見夏爾的那張,無論它在最后,還是在中間!
夏爾拿著這些稿子找到了傭人,并且說明了情況,最后得到了使用電話的許可。
與此同時,海莉身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瞥了一眼,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等它響到了第四聲,才接起來。
在她接起電話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都變得生動起來,“是好消息嗎?”
“晚宴在七點半時舉行,六點四十所有人們會開始進場,你可以來的稍稍遲一些,太早的話你會被人們發現并趕出去。”
“我不想聽這些……”,海莉的語氣有些焦躁,“我怎么進去,我沒有邀請函,身邊也沒有男伴,我怎么進去?”
夏爾摸了摸口袋里瑟佛西先生的名片,輕聲說道,“你七點派個人來,我會把東西給他,你不要出現。”
海莉沒有說話,過了有一會,她才說道,“你覺得我能進去嗎?”
“當然,這是我們約定好的……”
聽到這句話時她的情緒有一些微弱的波動,似乎是有些掙扎,但很快,對未來的恐懼,對她母親的憐憫與厭惡,最終讓她狠下心來。
“今晚我是你的……”,她的表情有些許的猙獰,“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夏爾在電話中笑了笑,“是的,你今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