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有人能夠看清商九歌的動作。
其實他們只能聽到那撲通一聲的落水聲。
以及緩慢收回穿著木屐的腳的短發少女本身。
她冷清橫掃了周圍所有人一眼,那一眼讓每個人都意識到了。
似乎這里的每一個人,都被她當成了敵人。
“你他媽在做什么!”在愣了片刻之后,旁邊那個盜賊看著商九歌,一邊怒吼一邊一拳砸了過來,平平無奇的拳頭卻包裹著內力,如果這一拳打在石頭上,足夠把石頭都給打裂開。
但是他打的是商九歌。
商九歌側頭看著他,手中臟兮兮的長棍一掃,輕盈點中他伸出拳頭的手肘處曲池穴,對方瞬間感覺手臂酸麻無力,完全使不上勁,而商九歌則順勢將手中的長棍往他懷里一推,點中胸口的譚中穴。
只輕輕一點,對方便雙手抱胸,在地上翻滾著再也爬不起來。
“兩個了。”商九歌淡淡說道,然后看向那個自從來到船上就一直在船頭看著所有人,壓陣一般,并不曾出手也不曾開口的盜賊。
“你是自己跳下去,還是讓我把你扔下去?”
“小妮子好大的口氣。”那人穿著藍色披風,沒有想到商九歌竟然能夠在電光火石之下踢飛一個,擊倒一個,制服兩個好手。
但是因為商九歌出手完全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效果,她就是簡單上去踹了一腳,然后再一招就制服另一個人,如果不是親身和商九歌動過手,完全不知道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女有多么可怕。
有句話怎么說呢?
你跺你也麻。
你笑話別人和商九歌打架過不了一招,事實上,你上去可能也是一招就躺下。
這只是因為商九歌還沒有鉆研出來,能用半招就把別人撂倒的技巧。
“額,我想我沒有什么口氣。”商九歌提著棍子向藍披風走過來,動作平平無奇:“我一直都有用樹枝刷牙的,不會有口氣的。”
藍披風聞言大怒;“你是消遣我是不是?”
這樣說著,他抽出腰間佩刀,謹慎扎好架勢,向著商九歌一刀砍來,虎虎生風,精妙絕倫,可見他雖然嘴上不屑,但是心里其實還是很看重商九歌這個對手的。
但是商九歌并沒有很看重他。
少女依然是手中長棍一挑,四兩撥千斤之勢,商九歌的強,其實就是強在潤物細無聲。
就如同她和斷雁切磋時候一樣,只要你的劍招中留有破綻,她就能夠把自己的劍遞到你的破綻之中,讓你自己撞上來,以至于斷雁的劍招之精妙,碰到商九歌也只能束手束腳,郁悶地想要吐血都不成,被輕松一招打翻。
現在也一樣。
商九歌一挑藍披風就感覺手中已經再熟悉不過的佩刀突然受到一股大力偏斜,隨后少女看著他的眼睛,手中的長棍自然而然向前一遞,依然是譚中穴,藍披風瞬間胸悶喘不上氣,而商九歌再上前一步,飛起一腳,把他也給踹下船去。
撲通一聲。
水花四濺。
周圍人都看呆了。
之前這三個黃河十七盜,三個人就能夠輕松控制一條船,恐怕一個人就能夠把整船人殺個精光。
但是現在,這個瘦瘦弱弱的少女出手,真的就是切瓜砍菜一般,三個人,出了三招,除了還在船上甲板翻滾著的盜賊之外,其他人都被少女一腳一個踹下河去。
雖然說在黃河兩岸謀生計的水性都不會太差,掉進去也不一定會淹死。
但是想要在黃河水里追上這樣一艘帆船,卻是癡人說夢,他們能夠游到岸邊倒是不難。
不過究竟是這三個人太弱,銀樣镴槍頭?還是這少女太強?
船上人都說不準。
而此時,第二個被捅翻的盜賊終于爬起來,看著向他走來的商九歌,只有親自面對過商九歌的人,才知道這個少女究竟有多么可怕,此時雙股戰戰的時候,卻聽到面前的商九歌笑著說道:“你是想吃餛飩,還是想吃刀板面?”
這個盜賊愣了愣,沒有想到這個世界自己居然還能有親耳聽到別人對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
“你武功比我高,我認了,但是得罪了黃河十七盜,你知道是什么下場嗎?”他鼓起勇氣說道。
商九歌站在他三步之外,笑了笑:“什么下場?”
盜賊冷笑一聲,伸手指了這艘船上的人:“你們,都得死!”
這樣說著,沒有等商九歌動作,他自己就沖到船邊,撲通一聲跳下水。
商九歌不僅是沒有動作,她更是什么都沒有做。
她就看著對方跳船離開。
而此時,看到盜賊跑了,船上才炸開了鍋,有人要沖過來搶剛才扔到箱子里面的銀子,也有人指著商九歌破口大罵:“你剛才為什么不把他們全殺了!非要讓他們回去報信,連累我們。”
商九歌依舊嘴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她再一揮長棍,把之前想上來搶銀子的人全部掃飛,就如同掃落葉一樣輕松自如。
“你們是不是沒有搞清楚狀況啊。”
商九歌看著他們。
她一屁股坐在甲板上,面前是兩個箱子。
一個箱子里面是銀子。
一個箱子里面是神牌。
“你們是想吃餛飩,還是想吃刀板面?”
少女就箕坐在船上,看著所有人,眸眼鋒利如刀。
所有人呆住了:“你不是女俠嗎?”
商九歌依舊是清冷的笑:“誰說我是女俠了。”
“我是來祭河神的。”
……
……
即使商九歌趕走了要收過船費的黃河十七盜,但是最終,裝銀子的箱子最后還是裝滿了銀子。
裝河神牌的箱子全部賣了出去。
謝長風來到商九歌面前,遞上一兩銀子,低聲說道:“謝謝。”
商九歌收下銀子,放進箱子中,嫣然一笑:“不用謝。”
這樣說著,她站起身來,一只手拎起箱子,來到船頭。
輕聲唱道:
“與女游兮九河,沖風起兮水揚波;
乘水車兮荷蓋,駕兩龍兮驂螭
……①”
這樣一邊唱著,商九歌就像喂魚一樣,將箱中的一錠錠白銀,撒入滾滾黃河水中。
銀子只能在黃河水中濺起一小片水花,然后便湮滅無痕。
謝長風看著這個短發飄飄的白衣少女,在船頭桅桿上用白銀祭祀河神,太陽在她身側落下。
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看到了洛神。
注①:楚辭九歌·河伯
PS:商九歌是絕對中立的屬性,挺討人喜歡,但是也挺不討人喜歡。
如果你是這條船上的人,你肯定不會喜歡她?
總之,這一章寫的非常喜歡,求收藏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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