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隱蔽的密室在湖心亭下,湖水之中,可以說是最安的地方。
而在草藥香氣環繞之下,一身白衣的葉重雙手捧起那個白玉匣,呈在方別面前。
方別看著這個藥匣,靜靜笑了笑“打開吧。”
“貿然打開有損藥性。”葉重輕聲解釋道。
方別淡淡道“打開。”
葉重點了點頭,在方別面前打開盒子,只見打開盒子的那一瞬間,就有一條翠綠色的小蛇從盒子中瞬間竄了出來,而葉重則不慌不忙地伸手一把掐住那條小蛇的七寸,靜靜將那條小蛇掐死,攤手讓方別看“竹葉青蛇,雖然劇毒,但是和紫背天葵關在一處,可以互相滋養,從而保持藥性。”
方別點了點頭,并沒有再說什么話。
關于盒子里面是不是有蛇,這蛇是為了當埋伏還是為了保存藥材所需,方別都不是很在意。
他只是看著眼前的葉重“讓我看看紫背天葵。”
葉重點頭完打開玉匣,只見其中是之前所見紫背天葵幾乎一模一樣的藥材,同樣的通體紫紅,高約一尺,一側為紫色卵形葉片,一側為三四朵粉絲的小花,清清楚楚根須分明。
幾乎無法辨別出來哪株為真,哪株為假。
“你是不是很好奇?”方別靜靜看著葉重,同時用手輕輕撫摸了背上的白玉匣。“我怎么辨別出來這兩株一株是真,一株是假?”
其實兩個白玉匣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就連里面的紫背天葵看起來也沒有什么區別。
老實講仔細想想甚至有些不可思議,那就是葉重究竟是什么時候,又怎么偽造出來這個幾乎一模一樣的紫背天葵。
畢竟有句話叫做,如果有個動物看起來是鴨子,走起路來是鴨子,叫起來也是鴨子的聲音,那么你就算說的天花亂墜,這個動物也是鴨子。
從眼前來看,眼前的紫背天葵也是這樣,如果說兩株紫背天葵非但模樣相同,氣味相似,就連藥效也一樣的話。
你憑什么說它是假的?
真要說起來的話,兩株紫背天葵的唯一區別,就是一條里面有蛇,一條沒有。
葉重搖頭道“少俠深不可測,我怎么敢妄加猜測?”
方別笑了笑“其實我不知道哪株是真,哪株是假。”
少年認真說道,說的葉重一臉懵逼。
“那……”他不可思議看著方別。
“我只是不放心罷了。”方別靜靜說道。
“雖然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但是這么順利就讓我感到不放心,所以我才要來確認一番,當然,如果沒有你在里面說的那番話,我或許會換一個說辭。”
“但是總之,我并沒有能力區分紫背天葵的真假。”
“我倒是想知道,這兩株紫背天葵有什么區別。”
葉重此時對于方別所說的話真的是一個字都不想相信,你不知道怎么分辨真假,那么搶到紫背天葵自己走人就行了,還非要溜墻根偷聽?
不過眼下既然方別這樣說了,性命掌握在對方手里,葉重是真的不敢有絲毫怠慢。
“這兩株紫背天葵是在同一個地方采摘而來,但是一株因為采摘的時候出了差錯,所以藥性損傷。”葉重看著方別身后的玉匣說道“并且當初能夠用來保存紫背天葵的竹葉青蛇只有一條,所以兩株紫背天葵只能夠保存一株。”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就暗地里隱秘地放出我有紫背天葵的消息,來吸引潛在的買主。”
方別笑了笑“所以說秦找到了你?”
“是的。”葉重點頭道“原本交易是在五天之后,但是因為少俠的突然造訪,我臨時通知秦今晚就來完成完成交易,但是依然沒有避開少俠。”
葉重此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只是藥性損傷的區別嗎?”方別看著葉重靜靜笑道。
葉重就徹底笑不出來了。
“還有,紫背天葵是療傷解毒的圣物,所以要有毒物時時在藥物邊做引。”葉重低頭說道“那一株紫背天葵沒有引子,貿然服用不僅不會解毒,更會讓毒性加劇。”
“你應該慶幸自己的坦誠。”方別嘆了口氣說道“居然能夠找到兩株紫背天葵,汴梁葉家名不虛傳。”
“我想我們可以結一個善緣。”
這樣說著,方別伸手從葉重手中接過第二個白玉匣,順便將那條已經被捏死的竹葉青蛇也同樣放進匣中,轉身就要離開,不過在已經邁出去一步之后,方別回頭,笑了笑“既然只能保存一株,那么為什么不把兩株放在同一個盒子里面保存呢?”
葉重一瞬間說不出話來。
方別搖搖頭,并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向著葉重揮手告別,慢慢消失在密道之中,而將葉重留在原地。
葉重有些汗流浹背。
他感覺自己的一切小心思都被這個少年看透了,這種感覺真的是芒刺在背,以及無論如何都不想得罪對方。
他慢慢坐在了密室的地面上,確定方別真的離開,才算松了一口氣。
“總算。”
“總算把這個瘟神給送走了。”
方別這邊一上一下背著兩個玉匣走出密室,看到瓔珞一身紅衣依然倒在地上,方別笑了笑“別裝了,起來吧。”
瓔珞抬頭看了方別一眼,沒有理會。
“你們主仆真是有意思。”方別笑了笑,然后走到瓔珞旁邊。
少年輕聲“你喜歡他對不對?”
瓔珞那一瞬間粉嫩的小臉漲得通紅,她張了張嘴,想反駁卻說不出話。
方別伸手摸了摸瓔珞的頭。
“他的命是你救的。”
這樣說著,方別起身離開,推門而出。
只見湖中長廊之上,一個挺拔的黑衣人正站在那里,擋在必經之路上。
“方別,你的命又誰能救?”他冷冷開口。
方別站在湖心亭門口,苦笑著聳了聳肩“你比我想象中來的要快一點。”
“我感覺我已經來的很慢了。”秦這樣冷冷說道。
“你真的以為我不去洛城,是怕了何萍嗎?”
方別看著眼前黑色的男人。
“難道不是嗎?”少年如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