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前,飽受九陰絕脈之苦的何萍,通過服用清凈琉璃方,從而將周身世界打開,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了開關周身孔竅的能力,從而自創清凈世界。
只是當時由于從來沒有先例,所有人只能摸著石頭過河,所以說何萍并沒有提前用藥堵塞周身孔竅,將清凈琉璃方的效果最大化。
于是也就有了七年之約,等到時機成熟,何萍再服用一次清凈琉璃方,就能夠將之前的隱患徹底消除。
這同樣也是為什么何萍可以對商九歌說,你的病,我能治的原因。
兩個人是一樣的病,何萍已經知道如何能夠將自己的病治好,那么她也當然有能力治好同病相憐的商九歌,甚至說能夠把商九歌治的更好。
所以說才會有商九歌喝了之后昏迷兩天兩夜,又用了三天三夜來嘗試像普通人一樣生活的故事。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而霍螢也帶著天不老而至,最后的東風于是姍姍來遲。
但是東風來了,問題也來了。
當初的七年之約,約定的是再配置一方清靜琉璃給何萍。
而不是商九歌。
于是才有了方別和霍螢的商量,于是才有了霍螢的拒絕,拒絕之后,霍螢拉著寧夏的手離開,說是幫她檢查身體,其實也是一個借口。
于是才有了這番談話,才有了一切前因后果的明了。
“清靜琉璃方還有幾味?“寧夏開口問道,她想了想,又糾正了一下說法:“這世間,能配出來清靜琉璃方的藥材,還有多少?”
“我不知道。”霍螢靜靜搖頭說道:“不過如果你真要問的話,那么我可以肯定回答你,不多了。”
“至少在我所知的范圍內,已經很少了。”
“即使強如霍家,傾其所有也不過能夠配出來第一味清靜琉璃方,第二味要等到七年之后。”
“這個世界當然有配置清靜琉璃方的其他藥材,但是可想而知,并不多了。”
霍螢話語輕輕,靜靜講述。
寧夏看著對方:“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霍螢低頭笑了笑,然后抬頭看著寧夏:“你好像搞錯了一個問題。”
“現在該考慮自己怎么做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寧夏一時間啞然。
因為霍螢說得對。
她的事情,其實并不嚴重,天不老已經帶了過來,清靜琉璃方的最后一味藥材也已經湊齊。
接下來討論的是清靜琉璃方的歸屬。
無論怎么說,這都屬于人民內部矛盾,只要是內部矛盾,那就好解決。
而寧夏這邊,也毫無疑問是屬于敵我矛盾。
所以,在寧歡可能隨時隨地踏足中土的前提下,寧夏的選擇和判斷,就顯得至關重要了。
“我的決定早已經做出來了。”寧夏這樣說道。
“有嗎?”霍螢看著寧夏的臉,淡淡問道。
“以及為什么?你是被悲苦老人養大的人。”
“但我并不是出生在師尊身邊的人。”寧夏看著霍螢,輕輕回答。“養大與出生的概念并不一樣。”
“以及當我來到那個人身邊的時候,其實我已經九歲了。”
“當然。”寧夏笑了笑:“我并不如你們那樣聰明,博覽群書,事實上,在我九歲之前,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牧民之女,我們有自己的村落,自己的田地,也有自己的牧場和牲畜,總之不算富裕,但是卻也衣食無憂。”
“那現在呢?”霍螢不由問道。
“現在嗎?”寧夏笑著反問了一句,然后聳肩:“既然我之后被送到了師尊身邊,那么那里發生的一切也就不難想象了。”
“村落被毀滅,住民被屠殺,俘虜,販賣,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寧夏說的非常平靜。
“誰干的?”霍螢再問。
“馬賊。”寧夏簡單說道。
“我知道西域有很多馬賊。”霍螢點頭:“但是攻擊你家鄉的馬賊,是不是與羅教有關?”
霍螢這一點看得清楚,因為在很多地方,土匪,海盜,或者說馬賊,都不是一種職業。
或者說不是主業,而是兼職。
需要的時候,種地的農夫,殺豬的屠戶,乃至于玩泥巴的小孩,教書的先生,拿起刀蒙上面,就能夠客串一把土匪當當。
畢竟,這種沒本錢的買賣,窮鄉僻壤出刁民同樣古人誠不欺我。
但是,這樣的普通土匪,和專業土匪是不一樣的。
既然誰都能夠當馬賊,那么總有一些馬賊比你更強大。
他們人多勢眾,弓馬嫻熟,武藝高強,燒殺搶掠。
反正蒙上臉騎上馬拿上刀都是馬賊,西域至今沒有能夠一統天下的大國,這是一塊破碎凌亂之土,如果真要說的話,信奉無為老母和大日明王的羅教就是統治西域的最大勢力,這個有些神秘又語焉不詳的宗教亦佛亦道,但是他們又不奉佛祖,不崇三清,又儼然一副異端的姿態。
可是異端之所以是異端,那是因為不夠強大。
如果異端足夠強大,那么又就會成為毫無疑問的正統。
從這個角度來看,羅教又出乎意料地強大。
羅教有西域中土外加海外之地,天竺周邊總和超過一萬萬的教眾,大量的寺廟教堂,組織嚴密,武力充沛,某種意義上,之所以說西域至今沒有一個統一的強大國家,就是因為有羅教的存在。
“我不知道。”寧夏開口說道一半,就被霍螢打斷:“你說謊。”
寧夏沉默:“我真的不知道。”
“是不想知道,還是不愿意讓我知道?”霍螢看著寧夏逼問道。
“或者,讓我們退出來一步。”霍螢看著寧夏,淡淡問道:“你在馬賊的襲擊中幸存下來,是因為偶然?還是因為必然?”
“黑無和你什么關系?他修煉的是羅教的黑天魔功,這是只有很少數人才有資質修煉的功法。”
“悲苦老人寧歡自視甚高,你又是如何拜入他的門下?你知道他練的功法是多么荒淫無度,但是如今你依然是處子之身?這又是為什么呢?”
霍螢一句一句地逼問。
話語平靜。
但是寧夏一時間卻說不出話來。
“如今的你。”
霍螢靜靜道:“讓我如何可以相信你?”
我其實已經跳了很多情節了,但是還是沒有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