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螢很想對商九歌說,這并不是厲害不厲害的問題。
但是少女最終還是克制了這個欲望。
因為這真的厲害,何止厲害啊,簡直是妖孽。
畢竟其實何萍的手段是讓商九歌原本開啟的周身孔竅完全封閉起來,其實對于商九歌來說,這原本就是等同于封閉削弱了自己的五感,并且這種方法并沒有真正有效地治療九陰絕脈,畢竟自己削弱自己就好像我砍斷自己手臂濺你一臉血,然后叫囂著你怕不怕一樣魔幻。
但是先閉攏周身孔竅然后再通過清凈琉璃方來打開周身孔竅,這就等于是輔助修煉清凈世界的捷徑。
如果九陰絕脈能夠有效控制周身孔竅的開閉,像是何萍那樣,能夠創出來十八停的清凈世界,那么就可以極大減少自己常態時期的消耗,進一步增加爆發能力,就好像給原本肆意為禍的怪獸帶上枷鎖,為己所用。
不過,這之間至少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商九歌要先學會控制適應那被閉鎖五感之后的自己。
原本霍螢認為這個過程可能需要一個月乃至于更久,但是商九歌的回答是七天。
這是真的很厲害了。
“很厲害。”霍螢由衷贊嘆道:“讓我還給你檢查一下好嗎?”
商九歌側頭看著霍螢:“你不是不愿意給我治病嗎?”
霍螢聽著這個少女的話,表情露出來一點無可奈何的神色。
“我被人說服了不行嗎?我就問你要治不要?”
“要!”商九歌幾乎斬釘截鐵地說道。
霍螢側頭笑了笑,自己坐在了房中的椅子上,看著對面的商九歌:“伸出手來。”
商九歌乖乖伸出一截雪白的皓腕,放在桌上,然后被霍螢輕輕捉住,開始診脈。
當薛鈴踏著夜色回來的時候,遠遠就看到霄魂客棧屋脊上的方別正在月色下向她招手。
薛鈴忍不住搖了搖頭,但是心底還是不由一暖,低頭走進客棧院子,然后來到方別的身后:“在等我?”
薛鈴輕輕問道,方別笑了笑,轉過身來:“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薛鈴聳肩并肩:“所以你想知道我此行的結果對吧?”
“并不。”方別搖頭說道:“只要確定你平安歸來,那么呂淵的態度就能夠預測了。”
“說吧,他想要什么?”方別問道。
“他想要蜂巢給他提供協助,主要是寧笑在洛城中的動向以及其他一切關于羅教的情報,作為回報,他將出手剿滅寧笑在內的羅教余孽。”薛鈴這樣說道。
月色清輝落下,在兩人之間。
“寧笑殺人了?”方別直接開口問道。
“嗯。”薛鈴點了點頭:“寧笑殺死了一位錦衣衛侍衛,并且重創一位,呂淵非常憤怒,不過憤怒是其次的,最關鍵的問題是,他將沒有辦法給那位圣人交代,如果不盡快將寧笑抓捕正法,那么原本呂淵是為了替圣人挽回面子而來,而今卻讓圣人丟了更大的面子,恐怕別說那一身斗牛服,恐怕連腦袋都會保不住。”
方別笑了笑:“呂淵之前是個聰明人。”
“那么你怎么回答的?”方別看著薛鈴說道。
其實現在的情況稍微有些復雜,簡單來說,就是呂淵知道薛鈴是錦衣衛臥底,但是并不知道蜂巢也已經知道薛鈴是臥底。
而方別則知道薛鈴是臥底,還知道呂淵不知道自己知道薛鈴是臥底,并且還要保護我方薛鈴,幫助薛鈴通過這臥底的工作,在錦衣衛中攫取到更大的功勛與權力。
這本身就是一個老千層餅的故事,就看誰到底多算了一層。
而薛鈴本質上就是一個大號的工具人。
“你也將自己習得金剛不壞神功的底給交出去了?”方別問道。
薛鈴輕輕嗯了一聲。
“那么呂淵什么反應?”方別問道。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所以我被迫將當時的情況復述了一遍。”這樣說著,薛鈴看了方別一眼:“當然,我沒有……”
薛鈴本來想說她并沒有給呂淵他們泄露方別的底,但是說到一半,就被方別抬斷:“沒有必要解釋無關的事情。”
薛鈴輕輕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因為其實事情還是很明朗的,只要薛鈴有一個正常的腦袋,她就知道輕重緩急,也知道如果她對呂淵報告更多關于方別何萍的事情,就等同之前和方別的那番交談分析中,選擇了第一種方案,就是徹底倒向錦衣衛,并且不具備抓到方別何萍的條件。
“總之,他們最后相信了我說的話。”薛鈴說到這里頓了頓:“或者說算不上相信,但是我既然已經掌握了金剛不壞神功,這就是最大的背書。”
方別無不贊許地看著薛鈴,少女這半年的成長真的是有目共睹的。
“是的,無論如何,你的潛力和你現在的身份,錦衣衛已經很難把你單純地當做棄子使用,并且如果你能夠在這次的行動中立下更大的功勞,那么你就會更加難以撼動。”
“雖然說有功高震主的說法,但是在江湖中,最好的自保手段就是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
這樣說著,方別繼續沉吟一聲:“你明天就可以去告知呂淵,你能夠通過蜂巢獲得寧笑和羅教的情報。”
“不用告訴他們你情報的來源,他們會自己分辨真假和可信程度。如果說的太多,細節上反而會出問題。”
“并且在這個問題上,打默契球比較好。”
“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讓錦衣衛漸漸地即使發現你是雙面間諜,也沒有辦法輕易地對你動手,因為你身上有更大的利益以及自己的實力作為基礎。”
薛鈴聽得不住點頭,在這件事情上,少女決定相信方別,因為即使方別真的把薛鈴給賣了。
那么也就只能賣掉了。
畢竟自己相比于方別那么笨。
“對了。”方別突然想起來了什么,繼續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商九歌的擂臺就能夠擺起來了。”
“到了那個時候,寧笑很有可能在擂臺上出現。”
“商九歌?”薛鈴看著方別:“但是她的病?”
“在治了。”方別淡淡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