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九歌一時間就很委屈。
明明寶寶什么都沒有做,最后為啥一切都要寶寶來承擔?
真的就是組織已經研究決定了,就讓來殺這些匪徒,反正一個華山小師姑,江湖大女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殺黃河十七盜也是殺,殺赤霞山群盜不也是殺嗎?
“我也不是謙虛。”商九歌試圖爭辯道:“我一個華山……”
“等等,等等!”方別感覺不妙當即打斷商九歌的施法吟唱行為,“別說了,再說可能要有大禍降臨了。”
“總之,這里最適合背鍋就夠了。”方別看著商九歌認真說道:“不是殺的,難道是盛君千殺的?”
盛君千提起來黑刀無辜地看了商九歌一眼。
嗯,刀口上還在淌血。
“或者說是黑無殺的?”
黑無面無表情地在一旁閉目養神,似聽非聽的樣子。
“以及難不成是林雪殺的?”
薛鈴就很氣方別這么欺負商九歌,但是自己一時間想想,還真的沒有什么能夠幫忙的。
然后就有一些微妙的悲傷。
啊。自己也不想殺這么多人啊,解釋起來好麻煩。
商九歌在官府,在六扇門應該有備案了,殺再多的人,都是行俠仗義,應該大丈夫的。
商九歌側頭想了想:“好的,我承認,都是我殺的行了吧。”
“都是殺的那就簡單了。”方別伸手拍了拍商九歌的肩膀。
也就是方別能拍商九歌的肩膀了,別的男孩子可能連爪子都沒了。
“我們這就去汴梁報官,順便把功勞安在頭上,意下如何?”
商九歌面無表情:“只要開心。”
雖然說這些匪徒都是死有余辜的赤霞山群盜,但是打掃戰場也是必須的。
畢竟大路上這么多尸首,砸到花花草草,嚇到小朋友就不好了。
不過血跡是很難搞了,恐怕只有下一場暴雨,才能夠有所緩解。
掩埋談不上,只是將這些尸首拉到路邊,然后姑且用灌木叢之類的掩蓋一下,以及將那些明顯是烏合之眾的赤霞山群盜和那些隱藏在后面用弓弩偷襲但也穿著普通人衣服的家伙分開擺放。
尸體總計有五十四具。
不得不說,這個數字還是挺高的。
畢竟殺人不是繡花,不是請客吃飯,頃刻間殺了五十四個人,除了黑無,就連盛君千都沒有這樣的經歷。
老實說,有種被血洗禮壯行的味道。
將尸體搬運出官道,然后一行人繼續前行,因為應對得體的緣故,無論是馬車還是馬,都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所以可以直接就揚鞭啟程。
接下來的一路無話,很快就到了汴梁城下。
時間剛剛來到了下午過半,畢竟之所以一大早起程,就是為了天黑之前進入汴梁,光明正大地交了入城費進城,也沒有收到什么特別的刁難,進城之后,原本流程應該是先找一個客棧,把車馬停下,把行李搬運下來,順便也讓馬匹恢復一點馬力。
但是方別卻帶著其余人等再一路趕著馬車來到了郭府的門前。
郭府,便是郭盛的府邸。
下車,叩門,開門的還是上次的那個青衣的管家,上次來汴梁不過是一個月前的事情,所以說對方對于方別這個可以和自家少爺談笑風生的角色印象深刻。
“諸位請進,府中自然有客房供諸位歇息。”青衣管家如是說道:“不過少爺暫時不在府中,所以說不能夠出來迎接,在此在下向諸位表示歉意。”
“不在府中?”方別挑了挑眉:“那他在哪里?”
別人不在府中或許很正常,郭盛不在府中就有點奇怪了。
或者說不是有點奇怪,而是很奇怪。
畢竟他是郭盛,能躺著就不坐著的郭盛。
青衣管家不由有些面有難色:“不太方便說。”
方別噗嗤笑出聲來:“難道說大白天就去了百花樓?不是吧,他去百花樓有什么不方便說的。”
百花樓同紅袖招一樣,是這汴梁城最大的秦樓楚館,此時的人們不以狎妓為恥,反而算是一種流行的風尚,郭盛又不是官員,而是豪商世家,更算是無所顧忌,和盛君千一樣,也是這種場所的常客。
“倒不是百花樓。”青衣管家嘆了口氣:“而比百花樓兇險數倍。”
這樣說著,他看著方別:“幾位別在門口,先進來說吧。”
等九人連同車馬都進了郭家的宅子,郭府果然是深門大院的宅落,有的是屋子馬廄來安置方別這一行人,待將幾間客房都給方別這邊安置妥當,方別再問起關于郭盛的事情,青衣管家才搖頭說道:“說出來不怕笑話,我家少爺是去按察使衙門吵架去了。”
“按察使衙門?”聽這么一說,方別也嚇了一跳。
大周朝官制,按察使乃是掌管一省刑名彈劾之地,也就是說這個省的最高執法機關,自古言曰民不與官斗,郭盛一個商人,就算富可敵國,手眼通天,沒事也不要去官府那邊湊熱鬧,畢竟士農工商真的不是說著玩的。
別想不開啊弟弟。
“是的,按察使衙門。”青衣管家點了點頭,這確實要比去百花樓這樣的秦樓楚館難開口地多。
“究竟是怎么回事?”方別繼續問道。
“還是不因為我家近來好幾批要緊的貨物都莫名其妙地被人截胡了,這些貨物中有送給宮里要緊的寶物,如今貨物連同隨行人員一起都下落不明,怎么能不讓少爺怒火攻心?”
“但是根本一點音訊都沒有,最近少爺沒有辦法,閑了就去按察使衙門那里住著,要求對方給他一個說法。”
“否則自己這邊難過,也不讓對方有絲毫的好受。”
貨物被劫?
連郭家這種豪門皇商的貨都敢劫?
這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膽了?
方別心中暗自思忖,然后再聯系起來今天自己所經歷的那番離奇遭遇,不由嘆了口氣:“郭盛他平常什么時候回來?”
“還要些時候。”青衣管家說道:“他帶了廚子歌女一套班子去的,到了就在里面賴著一整天,天黑才回來。”
“那就好。”
方別點了點頭。
“我過去看看情況。”